楊明禮得了銀錢,歡天喜地的走了。
沈新語跟珍珠嫂子在小河裏摸了大半桶福壽螺,這才罷手了,回到家裏,將螺獅砸碎了,再餵給了鴨子。
鴨子長的真快,這纔多長時間,就有原來的兩個那麼大了,等鴨子長大了,家裏就有鴨蛋吃了。
楊明皓不在家,應該又上山了。
一天到晚也沒個閒着的時候,沈新語搖了搖頭,揭開了酸菜罈子,頓時,一股很好聞的酸香味從罈子裏溢了出來。
她從罈子裏取了兩顆出來洗了,中午的時候,加一點肉和辣椒進去炒,最是下飯了。
只是可惜,今年家裏不殺年豬,要是喫殺豬菜喫的時候,加一些酸菜進去,即解膩又美味。
沈新語美滋滋的想着,又去了豬圈給豬加里兩瓢豬食,明年他們家就有年豬殺了,可以過一個大肥年了。
“弟妹,在家呢!我種的雪裏蕻長得可好了,我就給你們送了一些來,趁着天氣好 ,你做一些梅乾菜放着,炒着喫或者蒸肉喫都很香。”
周氏將身上的筐子放下,她知道沈新語他們地裏沒有種,所以特意送些來。
“這雪裏蕻長得真好,嫂子,真是謝謝你了,我正想着這一口呢!”
沈新語也不客氣的將筐子裏的青菜直接倒在了水缸邊,拿出一個大木盆,舀了幾瓢水進去。
周氏就喜歡她這股爽利勁,她左右也沒啥事,索性就跟弟妹一起將青菜洗了,也順便一起嘮嗑。
“他二叔又幹活去了?”
周氏掃了一眼院子,沒有見到楊明皓的影子,心裏清楚,自家小叔是個勤快的,不是上山就是去了地裏。
“應該是吧!我回來的時候,家裏就沒有人了。”
周氏壓低了聲音,“現在大家都說王家那把火,是有人故意放的,就是爲了讓李寡婦跟楊有田出醜,要不,怎麼就只燒了牲口棚子。”
周氏聲音雖低,但卻掩飾不住語氣裏的幸災樂禍。
現在村裏出了這麼一件大事,村民們可以談論很久了,周氏也不例外。
“嫂子,你說的有道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誰放的這把火?要是那人以後看誰不順眼,就去放火,那還了得?”
沈新語有些擔憂,村裏多數人家都是住的茅草屋,要是一個不察,那可是要燒死人的。
“應該……不會吧!我聽說那人放了火 ,還大聲呼救來着,應該不是一個心狠的人。”
周氏將手裏的雪雪裏蕻外面的老葉子剝了,直到撕得只剩下裏面嫩嫩的葉子才罷手。
反正是自己種的,也不心疼,再說了,家裏養了雞鴨,也不算浪費。
周氏聽她這麼一說,心裏也有些發毛,“那人……應該不會到處放火纔對吧!”
“不知道,希望能儘快抓住那人吧!要不大家都有些不安生,嫂子,你們家也養只狗吧!這樣有點動靜,立馬就知道了。”
就像他們家,別看小花長得不大,但警覺的很,只要稍微有點動靜,它立馬就知道了。
“行,我也去別人家抱一隻來養。”周氏以前不想養狗,嫌費糧食,現在聽沈新語這麼一說,頓時覺得有道理。
周氏對養狗的事很上心,立馬就去了一家村裏一家關係好的人家,向人家討要狗崽崽。
“你得虧來的早,就剩最後一隻了,要是再晚來一會,就沒了!”
那家的嫂子直接去了狗窩裏,將一隻狗崽崽拎出來塞給了她。
周氏抱着懷裏的狗崽子問了句,“很多人來你家要嗎?”
“那可不,這不村裏剛剛出了這麼一起事,人家心裏都有些害怕,就想養只狗,到底安全些。
我跟你說,就剩下這一隻了,你也沒得挑了。”
周氏抱緊了懷裏的小狗,心裏安定了些。
沈新語剛剛做好飯,楊明皓就扛着鋤頭回來了。
“你去哪了?我回來也沒有看到你的人影。”
“去地裏看了看,麥苗已經長出來了,就是長了些雜草,我想着沒什麼事,就去了地裏拔草。”
沈新語嗔了他一眼,“你也不說等等我,兩個人一起不是快很多。”
“你不是跟珍珠嫂子她們一起去看熱鬧了嗎?我不愛看熱鬧,所以就一個人去了地裏看看。”
楊明皓拿起一塊已經洗得發白的毛巾,擦乾淨了手上的水,一起幫着把飯菜端了出來。
“你就一點不好奇?”
“也好奇!只是我要是去了,多半老太太又得朝我們撒氣,那麼多人看着,難看的很。”
楊明皓老老實實的回道,而媳婦有珍珠嫂子跟自家嫂子護着,他也不擔心。
“倒也是!你不知道這次老太太可是出血了,不僅楊有田被打斷了腿,還賠了王家一兩銀子。
楊有田以後還得治腿,這些都是銀子,這下他們家怕是不好過了!”
沈新語對楊二叔那一家都沒有什麼好印象,不說小的時候他們對楊家兄弟的欺負。
就說她自己,明明剛剛嫁過來,都不認識老太太,她卻一上來就要打罵她。
她又不是聖人,現在看着他們倒黴,她自然也是開心的。
“他們還賠錢了?”楊明皓有些詫異,以老太太那胡攪蠻纏的性子,只進不出的樣子,怎麼會乖乖掏錢?
“是族長判的,她要是不給錢,就不能帶楊二叔走,她沒有法子,就只能給錢。”
“難怪!”
楊明皓嘴角露出一絲諷刺,楊二叔可是她疼到骨子裏的寶貝兒子,只要捏住了楊二叔,她肯定得乖乖掏錢了。
喫完飯,歇了以一會,夫妻二人就扛着鋤頭去了地裏。
路上也遇到一些村民,也跟他們一樣,去地裏拔草的。
現在麥子剛剛出土不久,才長了一尺來高,但雜草也同時長出來了,未免雜草跟麥子搶營養,就得拔草。
雜草跟麥苗長得有些相似,但大家都是老莊稼把式,自然不會認錯。
拔草雖然不是力氣活,但需得一直彎着腰辨認雜草,未免傷了麥苗,又不能用鋤頭,只能用手拔。
只拔了一會,沈新語的手心就有些火辣辣的疼,看來最近真的日子過好了,手都精貴了。
去年在陳家的時候,她可是一直跟着在地裏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