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怎麼一臉青青紫紫的?
人看着都胖了一大圈,聯想到他跟吳二妮的事情,她立馬明白了,這是被媳婦孃家給收拾了吧!
看着他這副滑稽的樣子,她怎麼就那麼想笑呢!
可是,這麼當面嘲笑人家,是不是不太好?
她於是很努力的憋住了笑意,以手掩脣,努力不去看他那張青紫交加的大肥臉。
很顯然,王屠夫也認出了他們,他現在一看到小柳樹村的人,就有些尷尬,尤其是自己現在這副鬼樣子。
楊明皓看她臉都憋紅了,哪裏不知道她的意思,於是,一大步走過去,將她擋在了身後,“你歇會,我來買肉。”
沈新語從善如流的退到了他身後,男人寬大的後背,將她嬌小的身影籠罩了個結實。
楊明皓已經見過一次他這副模樣,也沒什麼好笑了,直接指着一塊五花肉,說道,
“幫我切一斤!”
王屠夫恨不得馬上將他們送走,看着他媳婦那張憋紅的臉,就知道是強忍着笑意的。
他也很尷尬的好不好?
他動作很是麻利,一刀下去,不多不少剛剛一斤。
都不用他們說話,又撿起攤子上兩根剔乾淨了肉的大骨,一併用稻草繫上,遞給了他們。
沈新語從身上數了十個銅板出來,放在了肉攤子上。
等稍微走遠一些了,沈新語再也忍受不了笑意,哈哈大笑起來。
邊笑,還邊說道,“王屠夫那張臉,跟他案板上那個豬頭一模一樣,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她都已經忍了很久了,這一笑起來就要有些一發不可收拾,直笑的直不起腰來。
楊明皓無奈的看着她,待她笑了一陣了,才從身後拿出一壺水來,“先喝口水吧!”
沈新語也笑夠了,這才直起身來,說道,“王屠夫他媳婦,下手還真狠呢!都打成豬頭了!嘖嘖,真慘呢!”
楊明皓應道,“他的臉現在還消下去很多了,我前幾日看到的時候,更腫更大,就跟那顆豬頭一樣大。”
楊明皓說着還比劃了一下,他那次也實在沒有忍住,才直接笑出了聲。
沈新語喝了一口水,還嘖嘖了兩聲,“真慘!真是太殘忍了!”
“不慘,那是他該得的!”楊明皓一副就該如此的模樣。
“爲何?”沈新語下意識的問道。
“他身爲一個婦人的丈夫,不知道跟其他女人劃清楚界限,還跟人家有了首尾,捱揍是應該的。”
楊明皓很平靜的說出了自己的觀點,這是他上次見王屠夫的樣子,總結出來的。
沈新語有些驚奇的看着她,出了這種事情,大家一般都會譴責女人,說女人不檢點,最多說男人沒有把持住。
“我還以爲你要幫着王屠夫說話的呢!你是男人不是應該幫着你們男人說話的嗎?”沈新語開玩笑的回道。
“我跟他不一樣,我這輩子除了你,我誰都不要。”
楊明皓幾乎脫口而出,將自己的心裏話說了出來,這是他自成親那天開始就決定好了的。
沈新語一瞬間臉色爆紅,這人現在怎麼臉皮這麼厚,情話張口就來啊,“你小聲點,也不怕人家笑話。”
楊明皓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迅速的看了四周一眼,心裏也暗罵自己真是大意了,咋也不看看場合。
這絕對不是他想要的,要是罵他媳婦還不如罵他呢!
還好,大概是天氣熱的緣故吧!
周圍都是形色匆匆的行人,聽到沈新語都的笑聲,也只是好奇的看了她一眼,猜測定是小兩口在說笑呢!
“好了,咱們回去吧!饅頭還在嫂子家等着咱們呢!”
沈新語邁着輕鬆的步伐,當先走在了前頭,她的嘴角往上高高揚起,泄露了她此時的好心情。
楊明皓緊跟着也追了上去,“你跑那麼快乾啥,也不等等我!”
來時還是大早上的,自然不熱,可現在大概已經巳時了,太陽已經開始發威了。
儘管他們一直在樹蔭下走的,可還是熱的出了一身汗。
看也走了有一會了,夫妻倆就在樹蔭下,找了塊乾淨石頭坐了。
沈新語拿起頭上的草帽,當做扇子扇了扇風,樹蔭下的風帶着一股陰涼的氣息。
不遠處的地裏,苞谷葉片已經慢慢變得枯黃了,杆上的葉子微微卷曲着,頂端的苞穀穗子已經變成了棕黑色。
這預示着苞谷已經成熟了!
沈新語說,“夫君,再過幾天就該掰苞谷了吧!”
“是啊,照這個太陽這麼照下去,估摸着還有五六天就可以掰苞谷了。”
歇了一會,兩人又繼續趕路。
等到了家裏,先是去水缸裏舀了一瓢水喝了,家裏的水都是從山上接下來的山泉水,喝着很是清涼爽口。
一瓢冷水下去,渾身的暑熱都消解了。
沈新語從揹簍裏拿出給兩孩子買的東西,說道,“夫君,我去嫂子家接饅頭去。”
她打了聲招呼就急匆匆的走了,獨留楊明皓在身後搖了搖頭,“這性子怎麼越發急躁了?”
沈新語拿着東西就直奔周氏家,剛剛走到門口呢,就聽到饅頭哭的哇哇的,那聲音簡直都能傳出十里地來。
饅頭的哭聲中,還夾雜着周氏無奈的聲音,“小祖宗,你別哭了,你娘一會就回來了。
你要是再哭下去呀,伯孃的房頂都要給你掀開了。”
小雪端着一碗米湯,走了進來,“娘,要不再喂饅頭一點米湯吧!我都放冷水裏涼了一會了,不會燙着他的。”
旁邊的小寶也拿着一把木勺,作勢要喂小弟弟。
沈新語明白今天他們在鎮上耽擱太久了,孩子特定是餓了。
急忙推開門,將手裏的東西一股腦的塞給了小雪。
一邊接過周氏手裏的孩子,一邊說道,“嫂子給我吧!都怪我,我回來晚了。”
說來也怪,饅頭似乎是聞到了她的氣味,在她懷裏拱了拱,立馬就將大嗓門給收了。
但還是委屈的一抽一抽的,看起來又可憐又可愛。
周氏看到這一幕,笑了,“得,還得是親孃纔好使呢!這傢伙這嗓門大的喲,把我們家屋頂都快要掀開了。”
沈新語有些歉意的說道,“對不起啊,嫂子,我回來晚了!讓你們受累了。”
周氏擺了擺手,“我倒是沒有受什麼累,就是這小子怕是餓了,你先給喂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