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一臉紅嘟嘟的,胸口還微微喘息着,就知道定是大步走回來的,他說道,“走那麼快乾啥?”
沈新語摸了摸腦門上的細汗,“還不是怕你等急了,咱們走吧!”
夫妻二人一人推着板車,一人在旁邊幫襯着,就這樣在村民們豔羨的目光中出了村子。
不過,這事是羨慕不來的,誰叫人家糧食多呢!
路上也遇上幾個同村的大叔嬸子們,也跟他們一樣,去鎮上賣糧的。
“明皓家的,你們也去鎮上賣糧呢!”嬸子看了一眼他們的板車,笑眯眯的問道。
“嗯,月秀嬸子,你們也去呢!”沈新語禮貌的迴應着。
“是啊,這不去年還剩下一些苞谷沒有喫完,我們家就打算賣一些出去,換些銀錢也是好的。”
月秀嬸子今天心情好得很,她們家去年有存糧,所以今年有新糧賣。
她可是一路在別人羨慕的眼光中,昂首挺胸的出了村子的,最樂意跟人說賣糧的事情了。
“是啊,月秀嬸子,你們家地多,家裏人又勤快,想要收成不好都難。”
月秀嬸子一聽,臉上的笑意更濃了,謙虛道,“我們家的漢子們,別的不會,就喜歡侍弄莊稼。
再說了,你們家明皓不也挺能幹的,一個人就將家裏的地打理的井井有條,都不需你廢什麼神。”
她說的是沈新語懷孕時候的事了,那時候就楊明皓一人在地裏忙活,大家都是看在眼裏的。
沈新語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暖心的一笑,“是啊,那些日子多虧他了。”
楊明皓力氣大,又擔心待會太陽出來了會很熱,將推車推的飛快,不一會就將月秀嬸子他們遠遠拋在了身後。
不多一會,就到了鎮上,他們直接將苞谷推去了糧食鋪子。
今年收成不錯,這段時日來鋪子裏賣糧食的人很多。
小夥計看着他們推着板車來的,心裏有了數,不慌不忙的迎了上去,問道,“是賣苞谷嗎?”
楊明皓點頭,將板車停下,拿出一袋糧食,示意小夥計看貨。
小夥計伸手,從袋子裏抓了一把苞谷出來,先看了看成色,再鬆開手。
幹苞谷從指縫中漏了出去,落在袋子裏,發出清脆的幹響聲。
小夥計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們家的糧食曬的很乾,而且,顆粒飽滿,當屬上品。
“行,你們家的苞谷我們都要了,咱們鋪子收苞谷是兩文錢一斤,要是沒什麼意見的話,就扛進去過秤吧!”
小夥計也是個爽快的,反正鋪子裏收東西都是明碼標價的,他直接就說出了價格。
再說了 ,鎮上的鋪子做的都是附近一些村子的生意,要是坑了別人,壞了鋪子的名聲。
以後一傳十,十傳百,可就沒有生意做了。
“怎麼才兩文?去年不是五文錢兩斤嗎?”
楊明皓皺了皺眉,神色有些不悅,去年他雖然沒有賣過糧食,但是他經常來鎮上賣東西,對於這些也是有所耳聞的。
小夥計也不惱,顯然最近這些日子,有不少人問過這個問題。
村裏人賺錢不容易,能多一文是一文,對於糧食價格大家都比較關心。
去年天比較旱,地裏的莊稼有些欠收,自然就賣的貴一些。
可今年風調雨順的,莊稼長的好,可就賣不上這個價格了。
而且,我們家可是老鋪子了,做的就是鄉親們的生意,價格最是公道了。
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別的鋪子打聽打聽,要是賣的便宜了,你回來找我就是了。”
小夥計說的話,有理有據的,讓人很是信服。
楊明皓想了想,小夥計說的也有道理,糧食價格在鎮上大概都是統一的,不存在他們家收的便宜,人家收的貴的現象。
“行,就賣給你們家了!”楊明皓邊說邊將車上的麻袋往下缷,沈新語一看,也要上去幫忙。
楊明皓嚇了一跳,這麼一大袋苞谷,她怎麼拿的動,要是砸到了就不好了。
他忙叫住了她,“你去店裏歇會去,這麼幾袋我一個人來就好。”
沈新語看他堅持,也只得去了店裏等着他。
好在,也沒有幾袋,不大一會就過好了稱,跟他們在家稱的重量也大差不差的。
兩文錢一斤,苞谷一共五百斤,總共得了一兩銀子。
楊明皓將銀子遞給了沈新語收好,將幾個麻袋放在板車上收好,大氣的說道,“走,媳婦,咱們買東西去。”
自己辛勤勞作得來的糧食,換成了白花花的銀子,兩人自然高興的不得了。
“好,我們去雜貨鋪子買一些東西吧!然後再去買一些豬肉回去。”
沈新語來之前就將家裏要買的東西,記在了心裏,就等着順道一起買回去呢!
“好,走。”楊明皓推起板車,兩人並肩前行。
去了雜貨鋪子,自然少不了買鹽,俗話說的好,鹽調百味,少了什麼東西也不能少了鹽。
又買了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醬油,醋等等,都是家裏用的上的。
接下來就是去買豬肉了。
沈新語跟楊明皓像是商量好的一樣,路過王屠夫的肉攤子時,連腳步都沒有頓一下,徑直走過了他的攤子,
沈新語實在無法正視他那張臉,一看到他那張大肥臉,就會忍不住想到,他被人打成豬頭的事。
兩人直接來到了另外一家肉攤子,攤主是一個壯實的中年人。
看到他們立馬招呼着,“看上那塊了?”
村裏人由於肚裏常年缺油水的緣故,都喜歡喫肥肉,楊明皓也不例外。
今天剛剛賣了糧食,得了一大筆銀子,沈新語也不摳搜,直接要了一斤肥肉。
這些個屠夫常年賣豬肉,手上都是有準頭的,一刀下去,都是差不離的。
屠夫很快給他們稱好了肥肉,共一斤一兩,算了他們十三文錢。
又給他們砍了一截下水做添頭,沈新語夫妻還沒有走呢!
一個面色白淨的男人,就來到了他們身邊,衝老闆喊道,“老吳,今兒個幫我也砍一斤肥肉。”
屠夫看着他面上有些不悅,淡淡的說道,“你上次欠我的二十文肉錢還沒有給呢,這次又打算先佘着?”
沈新語看着這個男人,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這人是村裏的楊大勇,蔣嬸子二嫁的男人,楊秀她後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