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楊明皓執意要推着她,她也只得安生坐着。
直到了村口,楊明皓纔將她放了下來。
剛剛進村呢,就有一位家有存糧的嬸子向他們打聽,“明皓,現在鎮上苞谷什麼價位啊?”
“這個要看品相的,大差不差的應該有兩文錢一斤吧!”楊明皓言簡意賅的將價格告訴了嬸子。
嬸子有些喫驚,“去年不是還五文錢兩斤的嗎?咋跌價了?”
“說是去年年景不好,所以糧食價格賣的貴一些,今年是豐年,自然就賣的便宜一些。”
嬸子點頭,在心裏暗暗合計,自家的糧食能賣多少錢。
楊明皓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嬸子,看嬸子在想問題,也沒有打擾她,直接帶着媳婦走了。
剛剛回到家,沈新語就迫不及待的去了嫂子家。
周氏看着她匆匆忙忙的樣子,笑道,“別急,這小子今天乖覺着呢,我們給他餵了一些米湯,這會精神着呢。”
可不是,饅頭正瞪着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小寶手裏搖的叮噹着響的撥浪鼓呢!
村裏人最關心的就是糧食了,周氏也不例外,雖然他們家並沒有糧食賣,但也不影響她的好奇心。
她問沈新語,“苞谷賣了多少錢一斤啊?”
沈新語又將小夥計的話轉述了一番。
周氏一副肉疼的模樣,“比起去年的價格,可是足足少了兩百五十個大錢呢,這價錢也跌的太狠了。”
沈新語也心疼,嘆了口氣,“是啊,可沒法子,鎮上的鋪子都是這個價位,咱們也不能不賣啊!”
對於農家人來說,家裏留差不多一年的口糧就成了,留太多了,說不定就生蟲了,就只能留着喂牲口了。
“也是,現在的價格還貴一些,放一段時間,說不定還沒有這個價錢呢!”
沈新語點頭,“是啊,我們也是這麼想的。”
屋裏沒有看到楊明俊的人影,她問道,“對了,我大哥呢,又去地裏了?”
“是啊,他一天天的閒不住,這不又去紅薯地裏除草去了。”周氏一說起楊明俊就是滿臉的笑意,顯然對他是極爲滿意的。
“過幾日得挖花生了吧!我大哥勤快,將地裏拾掇的連一根雜草都沒有,今年定有個好收成。”
沈新語也不着急,與周氏隨意的拉扯着。
“今年雨水足,大家收成肯定都不錯,我打算今年多留些幾斤花生在家裏,等曬乾了就炒着喫。”
周氏早就打算好了,今年收成不錯,也不必那麼摳索,也給兩孩子準備點零嘴喫喫。
沈新語跟周氏聊了一會,就帶着孩子回去了。
楊明皓一回來就去了菜園子裏,摘了一把嫩茄子,一把嫩綠色的苦瓜,他記得媳婦說過,要炸茄盒子,還要做苦瓜釀的。
又把買回來的豬肉,剁成了細細的肉餡。
這天也太熱了,這些力氣活還是來做比較好,就是他的廚藝實在太差了,要不他都想將廚房的活包圓了。
沈新語還老遠呢,就聽到了家裏剁肉餡的聲音,她嘴角微微上揚,就知道他心疼她呢!
將孩子餵飽了,直接放在了堂屋的搖籃裏,這傢伙乖得很,只要喫飽了就不哭不鬧。
沈新語去屋裏,將去年曬乾的蘑菇,木耳,糯米拿了出來,用熱水泡發了,等泡漲了就可以加到肉餡裏去了。
眼看着就午時了,現在做那些喫食,怕是來不及了,只能等到晚上再吃了。
又轉身去了菜園子裏,隨便摘一些青菜回來,對付着又是一頓。
楊明皓看家裏沒有什麼事,就去了山上。
沈新語也沒有啥事,就抱着孩子去了珍珠嫂子家串門子。
珍珠嫂子也跟村裏的婦人一樣,對糧食價格感興趣,沈新語一樣,老老實實的又說了一遍。
珍珠嫂子想的比較長遠,說道,“今年苞谷價格那麼便宜,花生大概也賣不上什麼價錢了。”
他們家沒有多餘的糧食要買,就指着賣花生得些銀錢呢,要是花生價錢便宜,可就得不了多少銀錢了。
想到這裏,她有些沮喪。
沈新語安慰道,“嫂子,咱們想開些,豐年多好啊,咱喫的飽飽的,也不用擔心餓肚子。
糧食便宜些就便宜些吧!年景不好的時候,糧食價格是賣的高,但咱們也沒有多餘的糧食賣不是。”
珍珠嫂子也是個豁達的,知道自己是鑽牛角尖了,忙點頭,“是啊,你說的對,還是豐年好,便宜些就便宜些吧!
我記得小的時候,有一年天旱的厲害,整整大半年沒有下一滴雨,地裏的莊稼都枯死了。
自然就沒有收成了,村裏鬧饑荒,糧食價格貴的嚇人,大家都上山去挖樹根,樹皮填飽肚子。
山都快給大家耗禿了,我們家險些熬不過來,嘖嘖,餓肚子的滋味,我這輩子都記得。”
沈新語疑惑的望着她,“這事我咋沒印象?”
“你那時應該還沒出生吧!不過,這也不是啥好事,不知道就不知道吧!”珍珠嫂子拿出兩個梨洗了,遞了一個給沈新語。
她自己也拿起一個梨啃了起來,沈新語明白準又是家裏的小子上山去摘的。
兩人正喫着呢,就聽到村裏傳來一陣女人的哭聲。
珍珠嫂子立馬站起身,去了大門口看動靜,直看的沈新語想笑,這也太八卦了。
沈新語反正也無聊,乾脆抱着孩子一起去了門口的大樹下,跟珍珠嫂子一起看熱鬧。
原來是楊大勇兩口子打架呢!
珍珠嫂子看的是津津有味,她跟蔣嬸子有過節,見她倒黴,立馬就有些幸災樂禍,
“小語,是大勇叔在收拾蔣嬸子呢!莫非她又去哪家偷東西,讓人家給發現了?”
“不能吧?她纔剛剛在大家面前丟了那麼大的人,又敢去偷了?”
沈新語有些疑惑的問道,主要是她對蔣嬸子的人品沒什麼信心。
“這個就不知道了!”珍珠嫂子饒有興趣的說道。
沈新語今天中午才見過大勇叔,對他也沒有什麼好印象,反正在她看來,兩人都是一丘之貉,都不是好的。
“楊大勇,老孃不跟你過了,我要跟你和離!”當蔣嬸子喊出了這句話時,直震的大家都直愣愣的看着他們。
村裏漢子打媳婦的不在少數,但都是牀頭打架牀尾和,從來沒有誰喊着要和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