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也該插秧了。
田裏一片繁忙景象,村民們都彎腰在田裏忙活着。
“爹,娘,二叔,二嬸,先喝上來喝口水吧!”小雪揹着小魚,提着一把大茶壺,來到了田邊。
“唉,來了!”周氏擡起手肘,擦拭了一把臉上的泥水,剛走了一步,又招呼着沈新語道,“弟妹,先歇會吧!”
“好,咱們小雪就是貼心,知道我們渴了,就給我們送茶水來了!”沈新語將手上的秧苗一扔,就朝着岸邊走去。
周氏聽弟妹誇讚閨女,臉上也笑得跟一朵花似的,“是啊,我們家就是多虧了她幫手,我都不知道省了多少事呢!”
田裏的兩個男人,也丟下手裏的秧苗,一起朝着田埂上走去。
這些年,兩家做事都是合在一起做的。
用周氏的話說,反正誰家做完了,也得去幫忙,乾脆就合着一起做了,也省的跑來跑去了。
小雪聽着她們誇讚的話,不好意思的抿了抿脣。
她大了,也懂事了!
村裏像她這麼大的閨女,哪個不是上山砍柴,下地幹活,回家還得打理家務,幫着家裏做飯,做菜,餵豬,餵雞,洗衣等等雜活。
哪像她,就在家裏做做家務就好了,也不用上山下地的。
她娘從來沒有虧過她,對他們姐弟都是一樣的。
二嬸也時不時的做些好喫的給她喫,偶爾還會扯幾尺布,給她做新衣服。
“娘,二嬸,我還做了一些包子,你們喫些墊墊吧!我待會回去就做午飯,你們早些回來啊!”
小雪將籃子揭開,把包子拿出來,一一遞到他們的手上,又一人倒了一碗涼白開喝了。
沈新語看着小雪,笑道,“還得是我們小雪知道心疼人,還別說,我正好餓了!”
楊明皓咬了一口包子,誇道,“小雪手藝見長啊,都快趕上你二嬸的手藝了!”
沈新語嗔道,“說啥呢,咱們小雪的手藝最好了,比我強好不好?”
這人真是的,當着別人的面這樣說話,不是給人笑話嗎?
楊明皓但笑不語,只是繼續喫他的包子,反正在他心裏,媳婦做菜的手藝最好了。
周氏看着他的樣子,哪能不知道他想什麼呢?
暗自搖了搖頭,對自家小叔子而言,任你天大地大,都沒有她媳婦大。
不過,弟妹的手藝的確很好。
雖說在當孃的眼裏,自家閨女纔是最好的,可她也的確不能昧着良心說,閨女的手藝比弟妹的要好。
“你二嬸的手藝的確很好,你得多跟着你二嬸學纔是呢!”周氏叮囑道。
小雪點了點頭,應道,“嗯,娘,我都知道的!我以後肯定跟着二嬸好好學。”
“嫂子,老話說的好啊,一代更比一代強,小雪以後肯定比我強纔是呢!”
楊明俊笑吟吟的看着他們說話,一口包子一口涼白開,喫的相當滿足。
對他而言,這就是最好的日子,地裏的糧食夠一家人喫的,還能去弟弟家賺些銀錢。
兒子去了私塾唸書,家裏的兔子也能賣錢了,這種日子過得實在是舒服。
“哎呦,哎呦!”
幾人對視一眼,這是出事了?
不止他們,田裏的人都紛紛直起身來,尋着聲音望去,原來是白婆子,在自家田埂上滑倒了!
不過,大家也沒有當回事。
既然是插秧,那自然就少不了有稀泥,不小心踩到了,滑一跤也是有的。
村裏人家皮實的很,爬起來就是了,緩緩就能繼續幹活了。
可事情出乎大家的意料,白婆子似乎……爬不起來了!
她一直捂着腰在田埂上叫喚,他們家人實在看不過去了,有些不耐煩的從田裏淌水出來,將她扶了起來。
小白氏有些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問道,“娘,你說說你,咋這麼不小心呢!又不是孩子了,還能看不到地上的稀泥啊?”
要她說就是作的,這才插了多大一會,就嚷嚷着要歇息了。
還明裏暗裏指責她,早上做的稀飯太稀了,說是撒泡尿就沒了。
她不屑的撇了撇嘴,死老婆子就是事多!
一天天干活不行,就知道嫌好道醜的,沒看家裏人都是這麼喫的,就她一個人有意見。
現在好了,摔了一跤,只怕是有藉口歇息了。
“好了,娘,不就是摔了一跤嗎?等回來了我拿些火酒幫你推推就成了,你就別喊得這麼大聲了!
這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們怎麼虐待你了呢!”她不耐煩看婆婆那副,呲牙咧嘴的樣子,拔腿就要朝着田裏走去。
“你先別走,我疼的厲害,你帶我去看看郎中吧!”白婆子見兒媳要走,急忙叫住她。
要是平時兒媳對她這個態度,她早就呵斥上了,可現在她實在疼的厲害,也顧不上這些了。
小白氏頓住了腳步,語氣十分的不耐煩,“不就摔了一跤嗎,能有多嚴重,再說了,看郎中不要銀子啊?”
“我真的疼得厲害,而且,我感覺我動不了了!”白婆子嘗試着站起來,可她雙腿卻一點使不上勁。
她感覺腰部以下,除了疼,還有一股麻木感,好像這雙腿不是她的一樣。
她立馬恐慌起來,這要是癱了,可怎麼得了?
眼看着小兒子一家,對她已經有些不耐煩了,要是她再癱了,……
她不敢再想下去,連忙朝着小兒子喊道,“快扶我一把,我要去鎮上看大夫。”
這個時候,銀子啥的早就被她拋到了腦後。
只要她能好,就算將家裏的銀錢都花了,她也願意!
小白氏看她的樣子不似做僞,也有些慌了,不會這麼倒黴吧?
她真摔着了?
這要是看大夫的花多少銀子啊?
“娘,要不,我帶你回去,用酒推推吧!說不準,晚上睡一覺,明天就好了。”小白氏說着就要去攙她起來。
可白婆子就算是藉助她的雙手,依舊站不起來。
這下,田裏的人也慌神了,連秧苗也顧不上插了,紛紛跑到田埂上來。
“娘,你沒事吧?”還是白婆子兒子力氣好,一把就將從地上架了起來。
白婆子是站起來了,可她腰部喫疼,一下子又癱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