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倒吸一口涼氣。
周梨愣住了。
隨便一句話,孃家的一半財產就全都沒了。
她甚至都不知該怎麼回去面對家裏的爹孃。
只是這是她剛纔自己說的,再想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堂省官見宋小柒笑得意味深長,總覺得她還有後手。
這是如今在公堂之上他也不好貿然詢問,只好若無其事的拍了一下醒木。
“既然如此,那此案就如此結了。三日之內,賠償一定要全部送到宋姑娘手中,並且今日之內要賠她一個屋子,退堂。”
沒戲看了,所有人都散去,只有周梨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木訥的看着前方。
宋小柒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你兒子的事是你自己自作自受,與我沒有半毛錢關係?”
“你竟還想放火燒我,簡直是癡人說夢。賠償的銀子當給你長個教訓,只不過你做好準備,這事還沒完。”
說完,就直接帶着禹景楓離開了衙門。
“你的傷不能再拖了,我馬上帶你去看郎中!”
本來宋小柒是想先去看郎中之後再報官的,但禹景楓擔心周梨偷偷跑了,非要她先報官。
她實在拗不過他,只好妥協。
事情已經處理完,禹景楓也不再抗拒,於是乖乖跟着宋小柒一起去了附近的藥房。
“這傷口……幸虧得以處理,否則必定得惡化。”
郎中立馬在紙上寫下了一個藥方,交給宋小柒:“這是藥方,內服外貼,反覆七日左右必定結痂。”
宋小柒拿着藥方點頭:“他這傷口不會再惡化吧?”
“平日裏注意一些,便不會惡化。”
聞言,宋小柒這才鬆了口氣。
兩人回了村。
周梨等人在村口等候,看見禹景楓和宋小柒過來,立馬走上前去。
“宋小柒!”
對方來勢洶洶,但她卻絲毫不怕。
“周梨,你是還想到衙門裏去,將另外一半家產也賠給我算了?”
短短一句話,噎得周梨一句話說不出來。
她狠狠瞪了宋小柒一眼。
“你將我屋子燒壞,大人限你在今日之內給我重新賠個屋子。不過……”
宋小柒淡淡的看着她:“你給我們安排的屋子,誰知道里面有什麼東西?所以還是麻煩你折成銀子給我們吧。”
她正準備走,突然又想到什麼似的停下腳步折返:“還有,我屋子裏放了一些銀票,如今也被大火全部燒去。倘若我記得沒錯,應該也有一千兩左右,別忘了。”
“我怎知道你屋裏有沒有銀票!這怕不是你隨便胡謅出來的!”
“是真是假誰又知道?誰叫你自己不長腦子放火燒了我的屋子,如今這裏面燒燬的東西你要全數賠我,這可是方纔在衙門裏大人說的。”
宋小柒特地加重了衙門二字。
縱使周梨心裏再生氣,也只能咬牙切齒地默默受着。
“算你狠,別讓我逮到你,否則我一定會對你不客氣!咱們走着瞧!”
“行啊,我等着看你要怎麼對付我。”
走在半路上,她越想越生氣。
“不行,讓我賠了這麼多銀子,還想方設法坑我,此事絕不能這麼算了!”
“要不我們找人將他們暗地裏打一頓,到時將他們頭矇住,就算他們知道是你,也百口莫辯了。”
周梨眼前一亮。
“此計甚好,就由你去辦吧。”
宋小柒絲毫不知道危險已經悄悄來臨。
所幸宋小柒在東方酒樓裏也存放了一些銀子,此刻也不至於捉襟見肘。
她習慣了這山清水秀的地方,於是又到附近找了一家,付了定金。
屋子裏的東西盡數被毀,宋小柒還得去鎮上買一些必需品先湊合湊合。
“煩死了,非要給我整這出,關鍵是她自己也沒討到什麼好處啊。”
禹景楓幫着宋小柒將屋子裏打掃乾淨,也淡淡附和:“這種人就是閒的沒事幹,教訓幾下就行了。”
“我日日這麼忙,哪裏還有什麼閒情雅緻去管她?”
“無事,你不管有人會管的。”
宋小柒原本以爲禹景楓只是說着玩玩,沒成想管他們的人很快就來了。
第二日中午,宋小柒正坐在桌上喫飯,聽見門口傳來一陣喧譁。
“怎麼又鬧起來了?”
經過昨日火燒屋子的事情之後,宋小柒對門口的喧譁是莫名有種牴觸心理。
一股煩躁涌上心頭。
她重重放下筷子起身:“我倒要去看看是誰一直在門口聒噪個不停,怎麼不換個地方?”
宋小柒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門口,拉開屋門連看都沒看就直接說了句:“非要在這裏吵鬧不停麼,沒瞧見……”
話說到一半,她停下了。
門口站着的,赫然是戶部郎中。
他身後跟着幾個僕從,每一位手中都帶着大包小包的東西。
“宋姑娘?”
戶部郎中沒想到親自登門道謝,還沒說清來意就不明不白的捱了一頓罵,一頭霧水的望向她。
她在戶部調查嫌疑人時,戶部郎中只覺得這姑娘性子開朗,沒成想居然還這麼的……直爽。
見來人,宋小柒臉上立馬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來:“大人今日怎麼有空光臨寒舍?”
她恭恭敬敬的將人迎進來,進去後慶幸自己方纔沒有說太多過激的言論,否則按照戶部郎中的脾性,她該也在這牢獄之中了。
戶部郎中在屋裏坐下,簡單環視了一下四周。
乾淨簡陋,甚至可以用家徒四壁四字來形容。
“宋姑娘手中如此拮据麼?倘若姑娘不嫌棄,我倒是可以幫襯一二。”
“不用麻煩大人了。”宋小柒笑眯眯的解釋,“這屋子是我們新買的,昨日家中起了大火,整個屋子全都燒着了。”
戶部郎中點頭,只以爲是意外,也不願再戳人家痛處,於是便沒有多問。
他突然想起來自己帶了好禮,立馬擺手招呼站在門外的下人走進來。
“這些是我今日給你帶來的一點薄禮,感謝姑娘幫了咱們戶部一個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