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將門打開,禹景楓正好看見一個蒙面人從窗戶一躍而上,消失在夜空中。
再看被綁在審訊臺上的大丫鬟,此刻已經被人割喉,腦袋無力的垂下,血淌了一地。
李若愁的睡意一下子消失殆盡,他走過去小心探了下大丫鬟的鼻息,表情瞬間嚴肅。
“沒氣了。”
雖然早就已經料到,但親耳聽到,禹景楓還是忍不住低低咒罵了一句:“該死的。”
李若愁立馬跪下:“是屬下失職,請八皇子責罰。”
“罷了,此事已經發生,當務之急是要找出幕後真兇。”
“只是這線索已經斷了,要如何找出兇手?”
禹景楓沉默,並沒有說話。
現在的局勢也不算太壞,至少他們現在知道是宮中之人所爲。
只是,幕後真兇爲何這麼執着,要加害於皇后?
回去的路上,禹景楓隨口問了句:“若是皇后墮胎,宮中誰最有好處?”
李若愁大驚失色:“這話可不能說,要是被有心之人聽去……”
他頓了頓:“但要問誰最得利,那必是貴妃。”
“宮中誰人都知貴妃與皇后不和,平日裏見面貴妃總要嗆皇后幾句。自從皇后懷了龍嗣之後,皇上就不怎麼在皇后宮中留宿,自然去貴妃宮中去的勤了些,據說貴妃經常在衆人面前炫耀此事。”
禹景楓茅塞頓開。
第二日一早,他便去了後宮。
只是這次他沒有去皇后宮中,而是隨便找了個丫鬟打聽。
“近日你們有沒有聽說哪個宮裏的丫鬟不見了?”
剛開始的幾個小丫鬟都說不知道,直到他路過長春宮,攔住了正準備出去的一個丫鬟。
禹景楓裝作漫不經心的問了句:“聽說你們宮中有丫鬟失蹤了?”
那丫鬟格外警惕,上下打量了一下禹景楓:“你是……”
虧得他提前準備,扮成侍衛的模樣,那丫鬟也沒認出他的真實身份。
“只是問問,倘若我調查出來,也好在貴妃面前討賞。姑娘不妨透露些許,到時要是真得貴妃賞識,定也忘不了姑娘。”
丫鬟被禹景楓說的有些心動,於是便湊過去小聲說了句:“我們宮中的大丫鬟的確失蹤了,昨日白天出去後就沒再回來,貴妃還因此發了好大的脾氣呢。”
“多謝姑娘。”
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後,禹景楓便轉身離開了。
下午,禹景楓特地換了一身裝扮去了長春宮。
貴妃看見他過來,立馬笑意盈盈的關心:“八皇子怎麼今日有閒情雅緻到我這裏來?”
禹景楓只是簡單的應了一聲,目光卻一刻不停的在貴妃宮中掃視。
他走到殿後,一眼就看見了旁邊花壇的泥土似乎是剛翻出來的,而且還有藏紅花葉子的殘留物。
但他只是不動聲色的挪開目光,沒有戳破。
貴妃看出禹景楓的目光在那上面有片刻的停留,臉上的笑容有片刻的皸裂,尷尬的解釋:“我平日裏沒事,就喜歡擺弄些花花草草,看起來還不錯吧?”
“嗯,貴妃娘娘好閒情雅緻。”
禹景楓並沒在長春宮留太久,只是隨便說了兩句就找藉口離開了。
“貴妃?!”李若愁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八皇子,您不能是因爲昨日我的那番話,所以才覺得是貴妃吧?”
“不,我剛纔去貴妃府中查看了一番,看見她花壇中還有殘留的藏紅花葉子。”
李若愁也被說服,他微微點頭:“的確有可能是貴妃,不可能這麼巧合吧。”
說着,他立即就帶着巡捕到後宮。
“奉皇上之命查案。”
雖然他們已經基本鎖定了貴妃,但也不能直接抓,只能先到其他宮中走個樣子。
查了兩個宮中沒有線索之後,他們便直接衝到長春宮。
沒想到走到門口,他們就聽見貴妃嬌羞的聲音。
“皇上,真討厭~”
兩人對視一眼,一陣惡寒。
“我們,還要查嗎?”
禹景楓語氣堅定:“查!”
他們兩個人帶着一大堆巡捕迅速將長春宮包圍,禹景楓和李若愁一起走進去。
看着他們大動干戈,皇上很明顯不滿了。
“景楓,你們這是幹什麼?沒看見本王在這裏賞花,如此大動干戈,擾了本王賞花的興致!”
原本還意氣風發的李若愁,此刻卻像是蔫了的茄子一般,站在一旁一句話都不敢說。
“興致?”禹景楓冷笑一聲,絲毫不懼地回懟,“父皇難道是忘了,母后如今遭人陷害,腹中孩兒差點不保,居然還有閒情雅緻跟貴妃一起在這裏賞花?”
“住口!”
皇上還沒說話,貴妃就站出來朝着禹景楓怒喝:“皇上也是你能說的,如此無禮,到底是皇上把你寵壞了!”
“罷了。”
皇上的臉色複雜,卻也沒有對禹景楓過多怪罪,只是擺了擺手:“既然你要查案,這花本王不賞也罷。本王倒要看看,你這麼折騰,到底能查出個什麼?”
他說完,便帶着下人拂袖而去。
李若愁見狀,立馬匆匆走到後院。
可沒想到,貴妃早就已經察覺到不對勁,向後院的花壇裏鋪上了一層綠草。
“李廷尉如此不知禮數,直闖我的後院,難不成是對我有意思?”
李若愁格外震驚。
他怎麼都沒想到,這句話居然會從一個貴爲貴妃的女人嘴裏說出。
“怎麼可能,卑職對皇上忠心耿耿,絕不可能生出如此齷齪的心思來!”
“李廷尉去後院不是看上我,那是爲何?”
直到現在,李若愁才反應過來貴妃是故意說這番話來羞辱他。
他向貴妃行禮:“今日是屬下不是,貴妃倘若心中不快,大可以責罰。”
“責罰就不必了,要是沒什麼事,李廷尉還是先走吧,我要午休了。”
直到走出長春宮,李若愁才終於長長的鬆了口氣。
“看來還是打草驚蛇了。”
禹景楓目光沉沉的望着長春宮緊閉着宮門,臉色難看。
原本這次可以將貴妃直接捉住,如今她估計早已將證據銷燬。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回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