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家公親家母也是做生意的,自然知道這個道理,生意場上向來這樣勝者爲王,我們有什麼不對,二位說話未免太難聽了一些吧!”
“你,明明就是你做的不對,還怪我們說實話,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冥頑不靈,死性不改?”
“說誰死性不改呢,我怎麼死性了,親家公親家婆,道不同不相爲謀,反正我們說不到一起!”
兩方爭吵的聲音越來越大,大吵吸引了宋小柒他們。
他們本想進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老夫妻忽然從後屋走出來。
他們氣沖沖的,也不理會身後叫嚷的丁母,直接對宋小柒和衛槿說:“這人說不通,我們不需要和無理之人辯論,走吧,孩子們,我帶你們去找說得通的人。”
宋小柒兩人不明所以,但還是跟了上去。
出門後,他們又來到了書院。
老夫妻是專門衝着張伶來的,不過得知他還在教書,也沒有打擾,乾脆就在外等着。
丁香本來是來探望丈夫的,一見他們,立刻裝作淑女地湊近上去。
“公公,婆婆,你們怎麼會來這裏?”丁香知道公婆都是讀書人,也喜歡讀書人的做法,所以儘管再不耐煩,在他們面前,她也會收斂鋒芒,裝作讀書人喜愛的溫柔賢淑的樣子。
老夫妻見她,神色也很溫柔:“丁香啊,你來這裏看伶兒嗎?”
“是啊,丁香想着,夫君教書辛苦,所以親自下廚準備了一些糕點,希望能帶給夫君。”丁香溫溫柔柔地迴應着,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
老夫妻點了點頭,都很滿意。
這時,後面跟着的宋小柒和衛槿一起走了進來。
“兩位老人家,我們買了一些解渴的果汁,你們要不要嚐嚐……”話還沒有說完,她就看到大家閨秀做派的丁香。
丁香看到她,也是面色一變:“你,怎麼是你們?你們怎麼出現在這裏?”
老夫妻看看二人,隨後詢問丁香:“你認識他們嗎?”
丁香立刻就演技上頭,衝着老夫妻哭訴:“嗚嗚,婆婆你是不知道,就是這個小女子開的成衣鋪,一直霸佔着我家的生意,她這個人也是蠻橫不講理,在生意上多次針對我家,婆婆,這個人怎麼會被你帶在身邊呢,你可不要被這種小人騙了……”
她添油加醋,顛倒黑白,彷彿宋小柒多麼十惡不赦一樣。
宋小柒暗暗翻了個白眼,潑髒水還是丁香在行。
老夫妻看着這一幕,忽然不知道該站在誰那邊了。
正在這時,張伶接到消息出來。
老夫妻避開了丁香和宋小柒他們,把兒子拉到一邊。
他們問起了關於布莊的事:“伶兒,外人說的話,我們都不偏聽偏信,我只問你,你爲什麼要拒絕供貨給那位宋姑娘,你和那位宋姑娘之間有什麼恩怨嗎?”
張伶突然被找上門來還一頭霧水,而且他一心只在詩書上,對於旁的事情都不上心。
對於母親的問題,他第一反應是,宋姑娘是誰?
他不是個會說謊的性子,自然實話實說。
“其實,關於那位宋姑娘的事,也是丁香告訴我的,我也只是聽了她一面之詞就幫了她的忙,至於她和那位宋姑娘之間的恩怨,我也不清楚。”到後面,他的聲音越來越弱,或許自知羞愧,纔沒有臉大聲吧。
“你呀你!”老夫妻果然生氣。
他們最不想看到這一面,卻偏偏看到。
“張伶,我們曾經跟你說過多少次,讓你不要偏聽偏信,任何事情一定要自己打探清楚才能下決斷,千萬不要相信人的一面之言,你就是這麼做給我們看的?唉……”老夫人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又是心塞,又是鬱悶。
可惜他們這個唯一的獨子,沒有繼承到二人的商業才能,一門心思都撲在了教書上。
這也就罷了,可若是連最基礎的明辨是非都做不到,可就讓人擔憂了。
張伶在父母的一番勸誡下,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他當時只想趕快把事情解決,確實沒有考慮那麼多,更沒有去想過,自己的每一個決定都可能影響到別人的命運,如果公正嚴明也就算了,但如果因爲私心害人,他自己也會過意不去的。
臨走時,老夫妻鄭重地看着宋小柒:“好孩子,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明辨是非。”
丁家。
丁母看到丁香跟老夫妻一起進門,再看女兒臉色,就知道這兩位親家一定找過女兒,而且還是之前那個倔脾氣,一點也不喫軟。
丁母把自己女兒拉了過來,見女兒臉色有幾分委屈,她到底還是心疼的。
看着一臉正氣凜然的老夫妻,心中更是一股火氣上頭。
哼,都是親家關係,誰又比誰高了一頭,自己給他們面子,他們還真把自個兒當回事了。
於是,丁母也不再委屈討好,而是硬氣地表示:“親家公親家母,恕我說句不好聽的,孩子輩已經聯姻了,孩子的事是他們夫妻的事,做長輩的就不要添亂了。”
老夫妻十分惱火:“早知你們是如此德性,我們是不會跟你們丁家聯姻的。”
丁母一聽這話就來氣了,衝動想要反駁。
丁父察覺到了不對勁,立刻伸手攔下,訓斥丁母:“行了,這個家還輪不到你做主,我是一家之主,我都還沒發話,有你說話什麼勁!”
他這麼一番呵斥,丁母再多的怨言也不敢說,憤憤後退。
攔住了丁母,丁父才上前,神色緩和地表示:“親家公親家母,你們別生氣,兩家是姻親,我們沒有必要鬧到這種針鋒相對的地步。”
勸完,又開始說軟話:“你們看啊,張家賣布料,我們家呢是拿布料做成衣,而且還回饋到張家,還有分紅,我們二人的後輩結合簡直是天造地設,何必把兩家關係弄得那麼僵呢。”
老夫妻見對方先鬆口了,也嘆了口氣,不再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