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是被剪去了舌頭,還是曾經進入妓院。
哪一條,都把她打入了死無葬身之地,這一輩子都不可能翻身了,就算皇上再寵愛她,也不會不顧皇家顏面。
可以說是無解的局面,難道要讓天下衆人都知道,堂堂貴妃曾經被賣進妓院過?
如果這樣的貴妃還能繼續待在後宮,皇上一定會成爲天下人的笑柄。
皇上自己對名聲的看重,也不會允許這一切發生。
所以說這是一個無解的死局。
貴妃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眼中滿是絕望。
她被趕到了外面,還祈求着想要回到宮裏。
她在宮裏待了這麼多年,這纔是她的家,可如今卻被趕出去。
可是不管她怎麼哀求,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
也沒有人會理會她,更加沒有人會可憐她。
一個在宮鬥中失敗的弱者,是不會被人記在心裏的。
見狀,宋小柒在一旁看了許久,也可憐了許久。
等到貴妃的情緒稍微冷靜了一點,她走上前。
“行了,貴妃娘娘,何必自討苦喫,你明明知道發生了這種事情,皇上一定不會接受你了。”
貴妃聽了,就彷彿失了神志一般,癱軟在地上。
她清楚,她一直都清楚,只是不願意相信而已。
宋小柒上前,把人給攙扶起來:“走吧,不要在這裏惹人笑話了,你繼續留在這裏,他們也只會看不起你,跟着我走吧。”
貴妃現在渾渾噩噩的,她當了這麼久貴妃,除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尤其是被拋棄,還不能說話以後,她更是覺得天塌了一般。
此刻的貴妃除了無助還是無助,絕望還是絕望。
因此,宋小柒一說,她根本沒有多想,就跟着她走了。
再多想又有什麼用,自己不跟着宋小柒走,又能去什麼地方呢?
天涯海角,仔細想想,居然沒有自己一個去處。
想着,貴妃又是忍不住落下了眼淚,心下悲痛。
宋小柒把人帶到了大理寺,帶到了一間乾淨的房間,又仔細替人梳洗了一番。
等到梳洗完畢,換上了一身素衣,貴妃容貌還是出衆,可是褪去鉛華,像是一個普通的美貌婦人了。
她看着鏡中的自己,似乎有些詫異,又似乎逐漸在接受什麼。
本以爲自己會很狼狽,但梳洗一番,似乎也是這麼一回事。
等到梳洗完畢後,宋小柒坐在了她的面前,又給她準備了一些食物,等着這人喫飽喝足。
她才斟酌着詞彙,輕輕詢問:“貴妃,你知道造成這一切的兇手是什麼人嗎?”
貴妃聽到這個問題,身體忍不住一抖,臉上浮現出驚恐和怨恨。
可是想到自己受的這些傷,這一切就變成了哀怨。
於是,貴妃定了定心神,毫不猶豫,在紙上寫下了兩個字。
宋小柒一看,發現這兩個字正是國公。
擡頭,又看到貴妃淚眼盈盈,眼中滿是痛苦和委屈。
宋小柒嘆了口氣,實在是想不到,國公跟貴妃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非要做到這一步不可。
不過,既然得知了事情情況,事情也算明瞭。
她拿出了一些銀子,遞給貴妃:“這些銀子你收下,去了宮外可以盤下一處住宅,剩下的如果你不打算做買賣,自己也夠用了,省着點花就是,如果打算做買賣,也可以做個小買賣,總之,儘量不要來京城了,好好過日子吧。”
貴妃看着手上的銀票,又感激地看着宋小柒,已經泣不成聲。
沒想到,到頭來是自己這個曾經害過的人幫了自己。
她沒有辦法訴說,只能用眼淚代表了一切情緒。
貴妃自知再也無法回到從前奢侈的生活,如果能夠平平淡淡地度日,也算一件幸運事。
她拿着這一筆銀子,最後向宋小柒鞠了一躬,離開了。
貴妃走了以後,李若愁不知何時也來到了這裏。
他其實一直在門口,因爲身爲一個男性,擔心貴妃會應激,所以沒有進來,但是聽到了全程。
也知道長春宮的罪魁禍首是國公,等到貴妃離開後,他才走了進來,跟宋小柒會面。
兩個人的目光撞在一起,都閃過了一絲疑惑。
宋小柒撫摸着自己的下巴,輕輕詢問:“我有些好奇,國公爲什麼要對貴妃出手?”
李若愁分析:“很有可能跟四王爺有關,不過雖然我們知道的事情,要找到線索才能給國公定罪。”
宋小柒點了點頭。
另一邊國公府,得知貴妃回到了京城,國公震怒。
他在房間裏來回踱步了幾下,忽然遷怒一旁的侍衛,直接一腳踹倒,嘴裏還罵罵咧咧:“沒用的東西,盡給本國公找事,不是都說了一定要斬草除根,一定要殺了貴妃,你們這幫飯桶到底是怎麼做事的!”
士兵們紛紛跪在了地上,在此刻國公氣頭上,他們一句話也不敢說。
國公見狀,心裏更加生氣,同時還有些慌亂。
“貴妃回來一定會暴露我,怎麼辦,這下可如何是好,都怪該死的四王爺,自己如果不是爲了幫他解決貴妃也不會惹禍上身!”國公怪天怪地,甚至連禹奕辰都怪上了,就是不怪自己。
最後爲了脫罪,國公來到了大理寺報案,居然污衊自己的女兒宋粉黛偷了自己的虎符,調動士兵對貴妃動手。
沒錯,他就是想搶先一步,把這一切的錯誤都安在宋粉黛身上。
這樣一來,只要自己能脫罪,其他就不怕了。
李若愁聽到了這樣的報案,簡直覺得好笑,他也根本不信質問對方:“國公,四王妃爲什麼要對貴妃出手,她這麼做有什麼動機呢?”
國公臉不紅心不跳地表示:“貴妃之前跟四王爺走的近,小女向來是個急性子,又愛喫醋,所以誤會了二人之間的關係,十分嫉妒貴妃,纔會用兵符想要對貴妃動手,說到底是喫醋報復!”
國公撒謊不打草稿,直接用了喫醋報復這麼一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