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雁門關外，無數蠻族士兵彷彿潮水般從草原盡頭蔓延而來。
其聲勢之浩大，光是踏步聲就好似要震碎寰宇。
當蠻族大軍行至雁門關外500米時，齊齊停下腳步。
緊接着，一杆黑色大旗從大軍中央豎起。
高達數十米，其上畫有一顆猙獰狼首，此刻正佇立在大軍上空迎風招展。
下一秒，一股恐怖的威勢以大旗爲中心，逐漸向周圍瀰漫。
直到最後，在大軍上空形成了一頭遮天蔽日的黑狼。
突然，那頭黑狼虛影猛地睜開雙眼，猩紅的眸光掃蕩四方，天地都爲之一暗。
這並非是錯覺，就在黑狼睜眼的一剎那，無盡陰雲在雁門關上空匯聚，方圓數十里的地界瞬間由白晝轉爲黑夜。
“這是……軍勢？！”
坐鎮中軍營帳的張遼騰地一下站起身，眼中滿是驚駭。
“怎麼可能，蠻族爲何會出現兵勢境文修？”
身爲兵家傳人，對於這種兵家手段他自然再清楚不過。
能夠直接改天換日，在他的認知中，唯有踏入兵勢境的文修，通過凝結軍勢方能做到。
而且看這個籠罩範圍，對方還不是初入兵勢那麼簡單。
雖然根據劉燁此前的彙報，他判斷出蠻族大軍中存在一位兵陣境文修，但兵陣跟兵勢完全是兩個概念。
據他所知，當世達到兵勢境的文修不足十人，基本都高居廟堂之上，非天下大變不可輕動。
又怎會突然出現在這邊關之地？
關鍵看樣子還是蠻族一方的人，這太過匪夷所思。
帶着心中疑惑，張遼快步登上城頭。
當看見那杆迎風招展的大旗時，他才明白是自己想岔了。
“天狼圖騰，原來如此！”
圖騰是蠻族特有的習俗。
蠻族先輩爲了在北方荒原安穩生存下去，他們便會通過信仰一些強大異獸獲得庇佑。
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各自的部落圖騰。
同時，圖騰因爲匯聚了大量信仰之力，也慢慢擁有了一些特殊威能。
圖騰的力量非常駁雜，根據圖騰種類以及信仰之力的來源，基本上什麼能力都有。
其中，拓跋族的天狼圖騰算是比較強大的一種，最顯着的效果便是凝結軍勢！
軍勢一旦凝結，不但可以大幅提升全軍士氣以及恢復能力，同時還會對敵方將士形成精神威懾，導致戰鬥力十不存一。
並且在軍勢的壓制下，武將根本沒法動用武道真意。
這是大勢所趨，非個人意志可以扭轉。
“這下麻煩了！”
張遼眉頭緊蹙。
他深知軍勢的恐怖，若不能將其破開，這仗根本沒法打。
……
與此同時，劉燁也退出了修煉狀態。
不出所料，三顆淬體丹還不足以支撐他完成一次換血。
認真說的話，他現在算是半步換血境。
戰力的確有所提升，但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大。
“嗯？天怎麼黑了？煉化三顆淬體丹而已，不至於煉了一天吧？”劉燁起身走出營帳。
當他看到蓋壓在雁門關上方的重重陰雲時，心裏莫名地感到一陣壓抑。
好似有什麼東西壓在胸口，令人喘不過氣來。
“不好！”
劉燁意識到這可能是蠻族一方的手段，拿起黑龍戟就奔向城牆。
看見正站在城牆上舉目遠眺的張遼，劉燁連忙走了過去。
“大人，這是什麼情況？”
劉燁行了一禮，隨即問出心中疑惑。
“軍勢。”
張遼緩緩吐出兩個字。
隨後，劉燁也從張遼口中瞭解到軍勢的可怕之處，這完全就是降維打擊。
“大人可有什麼破局之策？”
軍勢再強，總也不可能一點破綻都沒有吧？
然而張遼卻是搖了搖頭：“能對抗軍勢的只有軍勢，況且對方有天狼圖騰加持，一般兵勢境根本不是對手。”
“那……直接斬斷天狼圖騰是否可行？”劉燁的想法很簡單，既然這軍勢是由天狼圖騰凝聚，那就從源頭處下手。
“基本沒可能，有軍勢壓制，即便是中三境武者，也不可能強頂着十萬大軍斬將奪旗。”
在劉燁的認知中，孟老應該屬於那種大隱隱於市的世外高人，斬個旗應該問題不大。
雖說讓一位七八十歲的老傢伙上戰場有些不人道，但爲了雁門關十數萬百姓的安危，也只能辛苦一下他老人家了。
大不了事後送個十壇八壇的仙人醉，相信也不會太過怪罪。
張遼聞言看了劉燁一眼：“你爲何會覺得孟老比中三境武者還強？”
“呃…不是嗎？”劉燁撓頭。
“孟老是孟家之人，不過走的是鑄造一道。
雖然踏入了三品鬼斧境，但論戰鬥力，其實也就六品武者的水準。”
聽完張遼的解釋，劉燁恍然大悟。
敢情不是所有修行法門都擁有戰鬥力，孟老堂堂三品高人，卻打不過五六品的武者，這就很尷尬。
當然，沒有戰鬥力也不會影響孟老的江湖地位。
一位能夠鑄造神兵胚胎的大師級人物，無論走到哪，都會被人奉爲座上賓。
“不過……若是那位在此，或許真能如你所說，斬將奪旗！”張遼負手而立眺望遠方，眼神變得有些深邃。
“大人是指……”劉燁欲言又止。
不知爲何，從對方語氣中，劉燁聽出了濃濃的敬佩。
“九原呂布！”
【果然。】
聽到張遼的回答，劉燁沒有絲毫意外。
想來能讓張遼這位天驕級武者都感到佩服的存在，除了蓋壓整個三國時期的呂布，也沒別人了。
【不過算算時間，呂布這會應該已經到雁門關了纔對。】
雁門關距離幷州太原郡也就500裏左右，按照此方世界戰馬的變態程度，日行千里都屬於基本操作。
算上召集軍隊的時間，7天怎麼着也該到了。
難道……呂玲綺半路出了什麼意外？
想到這，劉燁不由得心裏一緊。
“你怎麼了？”
見劉燁狀態不對，張遼有些奇怪。
“沒什麼，屬下就是覺得遠水解不了近渴，想要破局怕是隻能靠我們自己。”
劉燁沒有在張遼面前透露呂玲綺的情況，這也是呂玲綺本人的意思。
“你說的不錯，雖然七天前就已派遣信使前往晉陽求援，但沒有半月時間，援軍很難抵達雁門關。”
說到這，張遼也是深深嘆了一口氣。
關內不比關外，道路蜿蜒曲折，在行軍速度這一塊，遠遠比不上草原蠻族。
等等！
劉燁突然意識到有什麼地方不對。
張遼剛纔說從幷州刺史部，也就是晉陽縣到雁門關，竟然需要半個月的時間。
哪怕帶着一大票步兵，500裏的路程，七八天也就走到了，怎麼着也用不了半個月。
這特喵到底是隔了多遠？
“大人，這晉陽距離咱們雁門關大概多少路程？”
“約莫三千里，怎麼了？”
張遼一臉詫異地看向劉燁，似乎不明白劉燁爲什麼突然問這個。
三千里？
這個距離明顯不對。
所以，這個世界的版圖面積比前世的地球要大幾十倍？
不過也是，畢竟這個世界連修行法門都有，面積大點好像也很合理。
如此看來，呂玲綺那邊應該一切正常。
紅磷血脈是挺強，但終歸還處在幼年期，耐力有限。
估計三天前才把消息送到呂布手上，哪能這麼快趕到雁門關。
想明白這點，劉燁鬆了一口氣，沒出事就好。
至於雁門關的危局，目前看來，只能儘量拖到援軍到來。
“對了大人，難道除了軍勢，就沒有第二種方法可以抵擋軍勢的壓制嗎？”
此方世界的修行體系這麼多，他就不信找不出第二種可以跟兵家之道相抗衡的力量。
兵家體系真要那麼牛逼，現在就不會是儒道自家獨大了。
“有倒是有，只是……並不現實。”
“其中最直接的方式便是儒家的言出法隨，但這屬於三品大儒境才能施展的能力，整個大漢怕也找不出一掌之數。”
然而張遼話音剛落，一旁突然傳來一道略顯滄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