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雲雀谷內。

    一片墨綠色的草地,彷彿一牀綠茵茵的地毯,被陽光一照,像是塗刷了一層幽粉,伴隨着陣陣晨風,碧空如洗,令人心曠神怡。

    綠色中央,是一個簡易木板搭建而成的小屋,點綴着這一片綠色的海洋。

    木屋內,牀榻之上的秦平緩緩睜開雙眼,他是被一陣濃烈的肉香薰醒的,整整昏迷一日的秦平此時也終於恢復了體能。

    四下望去,屋門外,雲雀子正悠哉轉動着手中的黑色木棍。

    而木棍之上,是一隻被烤的滋滋作響的靈兔。

    “醒啦?靈泉鵝雖然暫時不能喫,但是這些兔子還是挺多的,嘿嘿!”

    感受到身後傳來的氣息,雲雀子那圓潤的身軀吞嚥着口水嘿嘿笑道,肩膀不時一陣陣抖動。

    “這靈尾兔就是肉太少了,喫着不過癮”

    秦平不知何時出現在雲雀子身旁,接過其遞來的一隻兔腿,狠狠的咬下一口,感受着味覺的一陣滿足,躺靠在草地上幽幽說道。

    “你喫不喫!”雲雀子沒好氣的看了一眼秦平,伸手便要搶奪秦平手中的兔腿。

    少年一個閃身便躲過了雲雀子的魔掌,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小混蛋,再過幾日你父親也該到了,不過這次來,應該就是接你回去了,按照慣例,你也該回去接受加冠之禮。”

    雲雀子深邃的雙眸裏不知在想着什麼,咬下一口兔肉,鼓動着腮幫說道。

    這十五年裏,幾乎每年秦川都會來看此望秦平,不過似乎秦川非常忙碌,每次來都只停留兩三日便匆匆離開。

    當然也會給雲雀子留下不少美酒佳釀和山珍美味,這也極爲合雲雀子的脾氣,若是留下金銀財寶,恐怕雲雀子會全部退回。

    “怎麼,捨不得小爺啊,不就是加冠麼,完事了小爺就回來了。”秦平沒有再看雲雀子,而是掃視了一眼其身旁的不遠處裝滿靈果酒的大碗。

    突然一個縱身,端起大碗一口灌下,發出一陣舒爽的嘆息。

    雲雀子眼角抽動,可卻並沒有阻止秦平的動作,隨手一晃,一個大酒罈憑空出現,猛的灌下幾口,沒有多言。

    察覺到了這微妙的氛圍,秦平也幽幽一陣嘆息:“老傢伙,以後小爺不在,你要注意身體,再喝的爛醉如泥,可就沒人給你端茶倒水了。”

    雲雀子怔怔的望着秦平,蒼老的面容上涌現出幾分不捨。

    停下手中的動作,將酒罈放在一旁,伸手向懷中摸了摸,一枚古樸戒指徑直飛向秦平。

    “這是儲物戒指,日後你所需之物儘可放於其內,只需將精神力注入便可打開。”

    秦平眼神一亮,雙手接住飛來的戒指,眼眸轉動,緊接着神色再度低沉了下來。

    “.一晃十五年,早就已經習慣了谷裏的生活,老傢伙,這麼多年的照顧,謝謝了。”秦平站起身來,目光堅定,向着雲雀子深深一禮,極爲恭敬。

    “唉...畢竟你才十五歲,還是要去闖蕩一番,不能跟我這把老骨頭一樣荒廢在這裏,這裏是一些丹方,你也拿去吧。”

    雲雀子猶豫片刻,再次晃動手指,十數張褶舊且散發着陣陣波紋的黃紙飛向秦平。

    秦平輕輕撫摸了一下手指上剛剛戴好的儲物戒指,心念一動,丹方盡數被收入其中,眼神微動,看向雲雀子緩緩跪了下去。

    “跪天跪地,跪父跪母,老傢伙,你待我如子嗣一般,受的起我這一拜,日後若是有機會,我會來看你。”

    雲雀子愣在了原地,抖動的雙眸泛起陣陣水霧,良久後,終於平復了情緒。

    “這靈果酒雖不是什麼奇珍異寶,但釀造也極爲不易,每一罈都稱得上是不可多得,你小子既然也喜歡,這幾壇酒你也拿走吧。”大手一揮,幾壇靈果酒飄向秦平,眼中極爲不捨。

    秦平急忙站直了身體,瞬間便收起了這幾壇靈果酒,嘴角一抹笑容轉瞬即逝,生怕雲雀子反悔,看着秦平的變化,雲雀子站在原地若有所思了起來。

    “老傢伙···”秦平臉上再度掛起了一臉的愁容,剛要說些什麼。

    “住嘴!”雲雀子急忙打斷了秦平的話音,瞬間便明白了這小混蛋心中的算盤。

    這可惡的小鬼,又被他算計了,要是再讓他說下去,自己恐怕真就什麼也剩不下了。

    “我還沒有....”秦平動了動嘴脣,想要繼續說下去。

    “滾!”一道掌風襲來,硬生生把秦平的話憋了回去,雲雀子沒好氣的看着秦平,一臉黑線的灌下一口身旁的靈果酒。

    空氣之中沉默良久———

    秦平看向神色稍緩的雲雀子,拿起篝火上方的黑色木棍,繼續烤了起來,片刻後,嘿嘿一笑,主動遞到雲雀子的嘴邊。

    “哼!”

    雲雀子冷哼一聲,一手奪過秦平手中的黑色木棍。

    “說吧!”感受着美味的肉質,雲雀子沉聲道。

    “嘿嘿···老傢伙,我是說,你看,我這就要離開了,可是還沒有趁手的兵器,這要是以後出去跟人打起來,打不過不也敗了你的名聲不是。”

    說話間,秦平已經出現在雲雀子身後,雙手捏着雲雀子的肩膀,態度極爲恭敬。

    “恩···你這小混蛋說的倒是也有幾分道理···”雲雀子沉吟片刻,頜首認同道。

    聞言,秦平手上的力道立刻又重了幾分,一臉期待的看向雲雀子。

    後者思索半晌,將手中的烤兔放回了篝火上方,示意秦平停下手中動作,一臉嚴肅的看向少年。

    “大陸之上常見的兵器分別有,刀槍劍棍爪,其中前三者最爲常見,所以針對其兵器的剋制方法,經年累月下來也較爲繁多,此外還有一些比較特殊的兵器,比如西州佛家的禪杖,比如東州道家的拂塵,這兩種必須結合其相應的功法,還有一種是暗器,這種倒是比較適合你這小混蛋。”

    雲雀子緩緩說道。

    “不行!我這麼光明磊落的人,暗器絕對不適合我!”

    秦平急忙大叫一聲,停頓了片刻,又託着下巴,一臉認真的描述道:“有沒有那種一身正氣,最好還能彰顯內涵,關鍵還要隱晦,讓人不知道這是個武器,這樣小爺我才能出其不意!”

    聽着這自相矛盾又讓人忍不住想要發作的侃侃之談,雲雀子不由臉上的黑線又深了幾分。

    剛要破口大罵,突然眼神一亮,蒼老的面容上,掛起幾分玩味的壞笑。

    “有!”

    “真的?”

    秦平頓時心花怒放,絲毫沒注意雲雀子的神態變化,眼笑眉飛的看向雲雀子。

    “蒼塵筆!”雲雀子重重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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