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族中的小路上,秦平不時左顧右盼,看樣子倒是有着那麼幾分的做賊心虛,此時藥園已經再度恢復了寧靜。

    那被挖開的盜洞也被秦平完好如初的填補了上去,看似並無痕跡一般。

    然而還不僅如此,秦平此次手法更爲專業,所有靈藥都只是摘走了一半,留下一半遮擋空缺的部分,若不是細心觀察,乍一看還真是不會輕易發現。

    不過此番最讓秦平感到喫驚的,竟然是秦婉兒,本以爲這妮子並不會多聽話,所以特意自己帶走了較多的麻袋,僅僅留了幾個在少女身旁。

    本身帶秦婉兒一同前來,目的也僅僅是做護身符而已。

    可讓秦平萬萬沒想到的是,將自己帶走的一部分麻袋填滿之後,回到剛進入的地方,看見呆坐在石塊上休息的秦婉兒,本想抱怨幾句。

    可看到其腳下那顯得極爲膨脹的麻袋,以及俏美面容上,那一臉意猶未盡的樣子,秦平不由伸了伸大拇指,而那處理的比秦平更爲專業的現場,更是讓少年連連稱奇。

    “同夥,我倒是小看你了,就衝這份天賦,小爺不如你!”

    秦平賊眉鼠眼的四下瞧去,還不忘對着秦婉兒一頓讚許。

    “你要死啊!住嘴!”

    秦婉兒臉色瞬間大變,警惕的看向四周,發現確實並無一人,這才俏臉一紅,狠狠的對着秦平腰間扭去,少年面容頓時一陣變形。

    秦婉兒這才滿意的拍了拍手,邁着優雅的步伐向自己的院落而去。

    ···

    ···

    清晨,

    一縷縷金色的光芒剛剛照耀大地,秦平屋外響起了陣陣很有節奏的敲門聲,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忙碌了近乎一夜,只感覺才睡着不久的秦平便不停的打着哈欠將房門打開。

    “平兒,別睡了,快收拾收拾。”

    少年身前,是秦川有些焦急的表情。

    “怎麼了!”

    秦平雙眸猛然一縮,不會吧,這麼快就被發現了?

    急忙收起了喫驚的表情,心頭不動聲色的盤算起來要如何應對,霎時間睏意全無,只覺得冷汗瞬間浸透後背。

    “怎麼了?你說怎麼了!忘了?”

    秦川面色鐵青的看向秦平,臉皮略微抽了抽。

    “父親···不是你想的那樣···”秦平倒退數步,一臉歉意的看向秦川,沒想到這纔不到半日的功夫,自己就暴露了麼,那秦婉兒也···

    想到此處,秦平不免內心有些自責起來,後悔不該拉着少女一同前往,這下完了,估計她肯定恨死自己了。

    “不是什麼不是!加冠這麼重要的日子你竟然忘了!你這小子!快去收拾!”

    “嘎?加冠?”

    秦平瞬間愣在了原地,呆滯的望向秦川。

    看到秦平那副表情,秦川不由深吸一口氣,沒好氣的瞪了少年一眼,這兔崽子果然忘了,還好自己過來了,要不然出醜可就出大了啊。

    秦平卻是長舒一口氣,內心不停安慰着自己,好險,嚇死小爺了,加冠就加冠,還好小爺心理素質好,你再拖一會,估計小爺就自首了。

    急忙洗了把臉,換了身乾淨衣服,便跟着一臉黑線的秦川來到了秦家宗族內的最深處。

    ···

    這裏看似與房屋林立的區域倒是極爲不同,整個區域同藥園一般,獨處在一個靜謐的環境中,四周盡是鬱鬱蔥蔥的樹木,周圍各種顏色花草綻放出的色彩斑斕,爲其增添了不少的光彩。

    整個區域中間,是一個高聳的石臺,順着臺階向上,在碩大石臺上座落的,便是秦家的祠堂所在。

    硃紅色牆面的古樓顯得莊嚴肅穆,正門上方的牌匾,三個赤金大字更是極爲醒目。

    ‘秦家祠’

    只是這三個字卻並未擺在牌匾中間,而是明顯可以看出本應該是四個字,最後一個字被人刻意拿掉了。

    跟隨着秦川一步步登上臺階,硃紅色的牆壁也變得愈發清晰,牆壁上雕刻着各式各樣的圖案,有軍容整齊的士兵,有充滿殺意的戰場,似乎每一幅圖案都有着隱藏在其中的深意。

    即便是如秦平那般散漫的性格,在這肅穆的環境下,也不由變得凝重了起來。

    父子二人緩緩走入大廳,映入眼簾的,便是供奉在正中央一個個秦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以及周圍彷彿永遠不會熄滅的長明燈。

    此刻廳內已然站滿了秦家的族人,人數雖多,但卻整齊站立,左右兩排沒有絲毫雜亂無章,紛紛表情肅穆,聽不見任何竊竊私語之聲,均在安靜等待。

    瞧的秦川父子進入,衆人也僅僅是淡淡一眼,便再度將目光聚集在中央那一個個牌位之上。

    即便是如秦天華與秦石,除了眼神略顯怨毒,可依舊是再也沒有了其他的舉動,秦平的目光透過人羣彷彿在尋找着什麼,終於找到了秦婉兒那同樣略顯疲憊的嬌容,看樣子,應該也是和自己一樣早早便被叫起。

    父子二人很快便找到了屬於自己的位置安靜站好,今日,秦平與秦石,無疑纔是此番之主角,兩名少年以及其父的位置自然也非常靠前。

    秦川與秦天華,秦平與秦石,雖分別面對而立,可也默契的沒有互相詆譭,秦石那依舊有些蒼白的臉色,看來還並沒有在秦平那一擊下徹底恢復。

    “族長駕到!”

    隨着一道尖銳的聲音在門外傳來,大廳之內的衆人不約而同的紛紛跪拜在地,秦川拉了拉有些發愣的秦平,少年也急忙隨着父親屈膝於地面,安靜等待着門外之人的進入。

    片刻後,

    秦山河那蒼老且魁梧的身軀,便大步邁入其中,身後跟隨的赫然是黑色裝束的大內官,只是此二人均沒有身着任何朝服,沒有平天冠,也沒有五爪金龍,有的僅僅是屬於秦家宗族的標誌性服飾。

    此時的秦山河,似乎也不再是堂堂的秦國國君,而僅僅是秦家的一員,秦家的族長,大內官也如老僕一般恭敬的跟在秦山河身後,均是滿臉的肅穆,向着大廳最前方走去。

    站立在圓形拜墊前方,身形緩緩下墜,眼眸深邃滿臉的複雜之色,緊接着便重重的拜了下去。

    “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孫山河,拜見列祖列宗,山河無能,秦家衰敗,如今雖偏安雲州一隅,但振興之心永不敢忘,山河盟誓,我秦家男兒,此生定當,以振興秦家,復興秦國爲己任,一日不能實現秦家之榮光,便不會在牌匾之上填補最後一字,秦家世代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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