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

    染着鮮血的戰刀與長劍碰撞,爆發出一陣陣火花,人羣之中不時能見到這手持長刀之人,收割着一條又一條的性命,在禹國的軍陣之中,秦川已然化作了一尊殺神,手起刀落,毛骨悚然在這片充斥着殺戮的城外響起。

    面對秦國白袍騎兵的進攻方式,饒是強大的禹國將士們,也嚇破了膽,他們本就是來收割戰功的,誰曾想會遇到着一羣瘋子,一千多個天黃境,這裏面也不乏天黃巔峯的存在,說自爆就自爆了,眼下還剩下一千多人,要是他們也自爆的話,那...

    許是嚴方直到死亡的那一刻,也沒有料到,這些人會以這種方式對自己發起進攻,若是在防護罩碎裂之時,調動靈氣護體,也不會被秦白騎這天玄七階的實力偷襲得手,終究還是無知與輕敵要了自己的性命。

    秦川殺紅了眼,無數先天境的士兵變成了其刀下亡魂,剩下的白袍騎兵此刻也停止了那自殺式的攻擊,他們心裏清楚,如今這般混戰,更需要他們這些天黃境的力量。

    然而就在公孫越加入戰局的一瞬間,場面直接猶如重力失衡的天枰,禹國將士們紛紛回過神來,將兵刃再度對準了黑壓壓蜂擁而上的秦人。

    普通的秦國將士雖不畏死,可終究人數上遠遠低於禹國的軍隊,且就算同爲先天境,力道與速度也明顯有着不小的差距,要不是先天境沒有在丹田之中煉出靈氣無法自爆,恐怕會有更多的人效法白騎軍,展開自殺式的攻擊。

    金水城外,已經徹底淪爲了人間煉獄,無數人的兵刃上一秒還是亮閃閃的寒芒,下一刻就已經裹上了一層粘稠,淒厲的慘叫聲不絕於耳,殷紅色的鮮血四處噴灑,刺鼻的血腥味不斷蔓延,什麼叫血流成河,眼下便是最好的詮釋。

    秦白騎的死,徹底激怒了所有守城的秦國將士,只不過戰場,從來不是憑藉怒氣便能決定勝負的地方。

    “嘭!”

    忽然一道劇烈的能量爆炸聲響起,旋即便是瞧得秦川與秦天華二人被震退的身形,尤其是秦川,擋在胸前的戰刀也盡數碎裂,二人口中鮮血狂噴,而再看重創二人的公孫越,似乎這僅僅是其隨手一擊。

    “秦川,不要再負隅頑抗了,念在你是秦平的父親,只要你肯投降,我可饒你不死。”禹書童猶豫片刻,終究還是騰空而起,伸手攔下了正欲繼續發動攻擊的公孫越,雖說公孫越並不打算全力相助,可在其眼皮底下,折損一名天地境副將,這簡直是對其的一種侮辱。

    對於這名青年的淡漠聲響,秦川先是一怔,旋即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大笑道:“看得出來,你也有些懼怕平兒!好!不愧是我秦川的兒子!來吧,我秦國只有戰死之人,絕無投降之主!”

    “呵,無知,若不是看在秦平曾經也算是機緣巧合下救了我一命,你現在早已是一具屍體了,你還不知道吧,秦平在兩年前就已經死了,算了,既然不願投降,公孫將軍,殺了吧。”

    禹書童輕笑一聲,便不再多言,看來是對於眼前這些天玄境,甚至連天玄境都不到的傢伙們,並不打算親自出手。

    “嗡——”

    幾乎就在禹書童話音落下的一瞬間,秦川腦海之中頓時一陣轟鳴,這句帶有些許不屑的輕笑,就宛若一柄巨錘狠狠砸在秦川的內心一般。

    僅僅是一個呼吸的功夫,濃郁的血紅色便已經充斥着秦川的眼眸,見狀,秦天華強忍着劇痛急忙按住了秦川肩膀道:“秦川,你冷靜一點,這傢伙定然是在白馬書院敗給了秦平,所以才故意出言如此,千萬別中了他的道!”

    聞言,秦川也漸漸冷靜下來稍許,只不過秦天華明顯可以感覺到,秦川整個人都在劇烈顫抖着。

    “小子,你告訴我,你剛纔說的,可是實話?”秦川面色陰沉到了極點,緩緩擡起頭,對着禹書童所在的方向,一字一句的冷聲道。

    “跟死人有什麼好解釋的,公孫將軍,還不動手?”禹書童眉頭一凝,有些不悅的轉頭看向公孫越催促道。

    公孫越深吸一口氣,他承認自己十分想要殺掉這些秦人,來爲嚴方報仇,或者說來發泄心中的不快,眼下就算沒有自己,金水城破也已然是無法改變。

    若沒有禹書童突然攔下自己還好,說不定這會秦川二人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可看禹書童那一臉冷漠的樣子來驅使自己,並且自己身爲二皇子的家臣,卻要成爲大皇子一脈的工具,內心忽然無比的抗拒。

    可這終究也無法改變結局,縱使千萬般的不情願,此刻也只能強壓下心頭怒火,準備結束秦川二人的性命。

    “平兒···”

    秦川佈滿鮮紅的雙眼很快便留下一行血淚,能夠掌管一國,心智自然也非常人可比,他能體會到,方纔這青年確實是想救下自己的性命,否則也不必攔下那名天地境強者,而作爲自開戰的那一刻就已經寫好的結局,他更沒有必要來專程羞辱自己一番。

    雖然秦天華的一句話,喚醒了秦川內心最後一絲希望,可也僅僅是曇花一現罷了。

    “哼!上路吧!”

    內心極爲不快的公孫越,隨手一道掌芒拍出,夾雜着雄渾的淡藍色靈氣向二人席捲而來,所過之處,無數正在與人廝殺的秦國將士被掀飛半空,天地境對天玄境,這本就不需要太過於華麗的招式,更何況,秦川的修爲,甚至連方纔死去的秦白騎都還不如,這,簡直是一場降維打擊的虐殺。

    “秦川!!快閃開啊!!你還在發什麼愣!!!”

    眼見那恐怖的掌芒越來越近,秦天華直接轉過身來,一掌拍在秦川左肩,在這突如其來的一擊下,秦川身形倒飛而去,可天地境的一擊,又豈是天玄境之人如此輕鬆便可躲避的,即便是餘波,也依舊令秦川受到了極大的創傷,整個人登時昏死,重重的摔落在了地面,身體貼着滿是屍體的地表,足足滑出了百米開外,直接砸在了城牆下方。

    然而秦天華卻是就沒有這般走運了,灰飛煙滅,便是對秦天華最爲貼切的形容,身體被轟成了殘渣,衣服與骨骼已然成爲了空氣中飄蕩的塵埃,許是秦天華自己也未曾想到,對於這個與自己爭了半輩子的對手,在關鍵時刻,自己竟能做出這般選擇。

    眼看秦川所摔落的方位,無數禹國士兵瞬間彷彿被打了雞血般的蜂擁上前,對他們來說,秦川的首級,無異於是此次最大的功勳,誰能將其砍下,那這可就是白撿的功勞。

    然而,就在秦國將士無法攔下這些好似發狂的禹國士兵時,一道身着雪白色長袍的影子卻是從天而降,平穩落在了秦川那殘破不堪的身體旁。

    “唉,這最後一口氣竟然都已經十去七八,看來也有大長老能保其性命了,不過總算是趕上了···”

    這人出現的一剎那,其周身十米的距離,就仿若出現了一道看不見的屏障一般,牢牢的將所有人阻隔在了外圍。

    “醫家人?”

    公孫越皺着眉望向那道身影沉聲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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