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花開兩朵,各表一枝,這件事,還要從三個月前說起。
就在使團出城之後,尹長生動作熟練的擄走了一人,直接便扒掉他的衣服套在了自己身上,當然,扒掉的也僅僅是使團官服長衫,簡單喬裝一番後,便追上了使團,接替了那個看似不起眼的文官,混跡在了隊伍當中。
可隨着離東嶺城越來越遠,尹長生也漸漸明白了這支隊伍的動向,原來他們並不是準備去東州唐國的,而是準備前往東北方向的越國。
按照尹長生的猜測,許是他們想要讓越國去牽制不斷襲擾北方的梁國,果然,這一猜想很快便得到了證實。
可尹長生對這些並不是很感興趣,而是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那一個又一個的馬車上,準確的說,是馬車裏的數十個大箱子。
但明搶此番顯然是有些行不通,尹長生小心探查過,那領隊之人的實力並不遜色,起碼比起自己還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自己又沒有秦平那一身煉丹術,也去煉上幾瓶子瀉藥,而本身又是偷偷潛伏在裏面的外人,更加不方便過多與人交流,這一下可着實是難到了這名慣犯。
不過使團可並不會因爲這些就停滯不前,反而看樣子是非常着急,一路之上的行進速度更是飛快,就連夜間都極少紮營。
於是就這樣,尹長生混跡在了使團半個月,仍舊是沒有想到較爲妥善的辦法。
···
“馬上就要進入兩國邊境了!來人!先行前去通報,就說我使團不日到達!”
爲首之人厲喝一聲,立馬便有一名斥候接令而去。
“糟糕!這要是進了越國境內,想要動手就更加困難了!”
尹長生臉色一變,心道不妙,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走出這麼遠的距離了,正在猶豫是直接明搶,還是就此退去之時,異變,同樣是悄然來臨了。
禹國雖說與越國交界,但別忘了,交界的可不僅僅是禹國,作爲越國身側的梁國,同樣也虎視眈眈的注意着這裏。
爲了阻止這一次使團的到達,梁國同樣得到消息後派出了大量的高手前來。
幾個時辰後,梁國的奇襲部隊到達了,他們顯然是知曉使團的實力,所派出的高手更是極爲針對,以多欺少雖然不算是什麼光明手段,可一旦越國真的出兵了,那可就不是所謂的君子可以退敵的了。
於是梁國並沒有吝嗇人數,很快,禹國使團的首領便慘死在了十幾個人的圍攻之下,而奮起反抗之人,紛紛也成了刀下亡魂。
當然,這些尹長生是並不關心的,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那些箱子上面,可畢竟穿着禹國的官服,區別對待那是不可能的。
只不過尹長生倒是留了個心眼,他並未表現出太過於強勁的實力,只是將修爲壓制在了應對身前幾人的水平,雖然看似左支右擋,可實際上卻是遊刃有餘,並且正盤算着時機,準備順勢帶走這些寶物。
他明白,一旦自己表現出全部修爲,那身前要應對的,可就不只是這幾個天玄境的傢伙了,自己充其量就是一個贗品,自然犯不上去吸引梁國的注意力。
“就是現在!”
尹長生瞅準了時機,正準備修爲全部施展,拿上東西就抓緊開溜之際,異變卻是再度接踵而來。
“混賬!”
隨着一聲爆喝,在先前派出那名斥候的帶領下,越國前來迎接的隊伍出現了。
爲首的將軍抄起傢伙,一股雄渾的靈氣暴涌而出,而梁國那些人對視一眼,眼見禹國那些看似管事的已經被屠殺殆盡,索性也就果斷選擇了撤離,畢竟越國之人已經來了,再殺下去,那可就無異於對越國直接宣戰了。
“撤!”
梁國的強者們盡數退去,自然也留下了陰雲密佈的尹長生,他內心真叫一個恨啊,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了,這下想要順走這些寶物,怕是更不可能了,從剛纔那一聲爆喝便已經可以判斷出,此人與自己旗鼓相當,再加上身後還有近千名將士,全身而退肯定是有些困難。
可就在尹長生無比鬱悶之時,一道聲響,卻是將他在失神中拽了回來。
“大人受驚了,還請速速收攏隊伍,跟我先回城關吧。”
“大人?大人?”
尹長生愣了,眸子裏透着無比的詫異,急忙左右四下看了看,旋即緩緩伸手指向自己,遲疑道:“你...你在...叫我?”
“···”
將軍只感覺一腦門的黑線,廢話,當然是在叫你了,難不成還是在叫地上那些屍體麼,還是說灰頭土臉的士卒,這活着的人裏面,難道還有其他身着官服的人麼,這傢伙該不會被嚇傻了吧!
尹長生這才注意到,周圍除了僅剩下的一些士卒,其餘文官武將,早就死的乾乾淨淨了。
於是急忙換上了一張表情,就好像是劫後餘生如釋重負的樣子,小心翼翼的拱手道:“多謝將軍相救。”
看見尹長生這副模樣,更加篤定了越國那名將軍心中對文官的藐視,可人家終究是禹國派來的使團,縱使不屑,該有的禮節起碼還是要有的。
本想將這些屍體送回禹國,尹長生立馬制止了這番做法,而是命令僅剩的士卒們將其就地掩埋,美名曰,出使重任,大於一切。
文武官員本就並不是經常相見,更別說這些普通的士卒了,誤打誤撞之下,尹長生還真就稀裏糊塗的成爲了這一支使團的領隊,在前往邊境城關的這一路上,尹長生都感覺彷彿做夢一樣,對於尹長生的渾渾噩噩,越國將領,自然再度把其歸到了膽小之人的隊列。
不多時,一行人很快便來到了邊境城關,尹長生看着在使團首領懷中取出的信件,又看了看停在院落中那些完好無損的馬車,玩味一笑,當即便喚來了兩名士卒。
他忽然不準備繼續打這些寶物的主意了,那是因爲尹長生的腦海中,想到了一件比盜取寶物更有意義的事情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