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雖然公子純領兵很不着調,可這書法一看就是名門之後。

    只見他接過少女送來遞來的白玉筆,先是輕輕點了點女子挺翹的鼻樑,頓時惹得佳人一陣面紅耳赤,旋即便筆走龍蛇般的在桌案之上的白紙表面揮灑了起來,公子純的字跡工整美觀,每一個筆畫,都顯得有力而優美,令人讚歎不已。

    不但通曉音律,又寫了一手好字,如此一個風流倜儻的公子,讓他領軍打仗當真是有些屈才了。

    很快,公子純便結束了自己的大作,對着白紙輕輕吹了一口氣,十分滿意的欣賞着面前這份藝術品,得意的笑了笑,道:“把中軍司馬再喊進來。”

    “宣中軍司馬進帳。”

    身旁的一名嬌美女子當即柔聲道。

    ···

    陣陣腳步聲傳來,中軍司馬依舊是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走入營帳。

    比起皇甫兄弟,這位仁兄顯然對公子純還是比較尊重的,否則光是這麼長的稱呼,怕是皇甫兄弟就會嗤之以鼻,不但不會喊出來,還會毫不客氣的送上一聲不屑的輕啐。

    “拜見太子殿下大元帥。”

    中軍司馬單膝跪地,雙手抱拳道。

    “讓人把這封書信送往秦軍大營。”

    公子純拎起白紙,很是隨意的開口道。

    “諾!”

    中軍司馬很欣慰,這位看似不着調的太子殿下,居然在用膳之時還不忘軍務,倒是對其不免更加尊敬了幾分。

    可好景不長,這人的本性終究是難以改變的,就在其接過書信,準備離開之時,卻是再度被公子純叫了回來。

    “太子殿下大元帥,您還有什麼吩咐。”

    也真是難爲這位中軍司馬了,這稱呼看來這幾日真是沒少喊出,否則如何會這般熟練。

    “我問你,軍中的鼓號手,可會奏雅樂?”

    公子純微微笑了笑,問道。

    “雅樂?”

    中軍司馬聞言,皺了皺眉,頓時露出了一副疑惑的表情,什麼是雅樂,他只知道戰場殺敵,只知道震懾人心激昂鬥志的戰鼓齊鳴,似乎雅樂這個詞,離他還是太過於遙遠了一些。

    “嘶...雅樂!”

    見到此人茫然的目光,公子純咂了咂嘴,道:“就是祭祀大典之時的正樂!”

    “這...回太子殿下大元帥,末將不清楚。”

    中軍司馬一臉無辜的迴應道。

    “算了算了,你去把鼓號手給本太子本元帥喊來。”

    公子純輕輕揉了揉額頭,很是恨鐵不成鋼的白了他幾眼,豈有此理,堂堂中軍司馬,竟然連何爲雅樂都不知道,這可真是一羣大老粗。

    “大元帥,鼓號手不歸末將管轄,是不是先知會一下軍令司馬。”

    下方之人露出些許爲難的表情,猶豫片刻,硬着頭皮回覆道。

    “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軸啊,不過就是叫個人進來,怎麼這麼多規矩!”公子純頓感不悅。

    “太子殿下大元帥,這是龐涓上將軍定下的軍規,末將...”

    話音未落,公子純登時雙眸圓睜:“狗屁!龐涓懂什麼!算了,本太子本元帥也不難爲你,去把軍令司馬喊來吧!”

    “遵命。”

    不多時的功夫,軍令司馬便走入了營帳,看來除了皇甫兄弟外,其餘人對這位公子純還是多少都有着幾分尊敬。

    “拜見大元呃..太子殿下大元帥。”軍令司馬單膝跪拜,道。

    “好了好了,我問你,軍中的鼓號手,可會雅樂?”

    “稟報太子殿下大元帥,戰鼓號角,乃是三軍司命,從不奏雅樂。”

    軍令司馬認真道。

    “不,此乃軍國大計,我就要雅樂!”公子純眉頭一橫,沉聲道。

    軍令司馬很無奈,堂堂軍隊,何時奏過什麼雅樂,殺場征伐,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要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氣勢,聲勢滔天的氣勢。

    仔細思考再三,終究還是沒有妥協,迴應道:“太子殿下大元帥,您隨帶的有樂師,若是想要雅樂,可着他們彈奏啊。”

    “嘖...你懂什麼,樂師彈奏,太過於細巧,本太子本元帥,不日將要會見秦平,與秦國交涉,我要厚重的黃鐘大呂之聲。”

    一邊說着話,公子純一邊攤開手掌,四十五度角仰視左上,滿臉盡是陶醉的模樣。

    “黃鐘大呂...軍中更沒有了...”

    軍令司馬這下是徹底無語了,我說少爺,咱們這是在行軍打仗,不是在魏國朝堂慶賀凱旋,還黃鐘大呂,軍中若是帶着這個東西出徵,那豈非兒戲。

    當然這些話也只是在他內心暗罵幾聲,他可不像皇甫兄弟那般有恃無恐,真要是把這位爺給得罪了,自己這條命,怕是也就到頭了。

    “廢話,我當然知道沒有。”

    公子純輕哼道。

    “···”

    軍令司馬只感覺內心叫苦不迭,滿腦門的黑線。

    但辦法總歸都是人想出來的,這位公子純之所以敢自稱自己是後起之秀,腦子轉的,自然還是有些速度。

    “戰鼓和號角,自可以氣勢奪人,把他們喊來,在我與秦平交涉之時,以壯聲勢!”

    “可...可...可他們未必通曉雅樂音律啊...”

    中軍司馬懷揣最後一絲希望,嘗試着進行反駁,本以爲這樣可以逃過一劫,但他終究還是小看了公子純。

    “這有何難,本太子本元帥這便寫下鹿鳴之音,讓他們好生練習,嗯...兩日,不,三日,給他們三日時間,定要熟悉掌握,傳令下去,這三日,就在這裏紮營。”

    公子純得意一笑,拿起白玉筆,龍飛鳳舞般的揮毫潑墨,這場面,怕是就連秦平這個常年和筆打交道的人都會自愧不如。

    ···

    秦軍營帳。

    按照公子純送來書信上的意思,約秦平一見,商談戰事,如此看來,他的大軍應該是已經快要到達了,可當最新情報送來時,整整一個營帳的人全都不約而同的一臉呆滯。

    斥候所報,公子純大軍,在距離龐涓中軍大帳二百里的位置,停了下來,完全沒有想要繼續行進的意思。

    不但如此,當斥候靠近些許後,更是聽到防守森嚴的營地裏,時常會伴有雅樂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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