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龐涓大營之中。

    星空下的夜色,如同一幅寧靜的畫卷,讓人不自覺的沉醉在這無盡的黑暗之中,可今夜,註定不眠。

    “啊!!!”

    “混賬!!!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一道淒厲哀嚎聲劃破了寧靜的夜空,這聲音裏盡是滿滿的殺意,直衝天際,響徹在整個大營。

    “發生了什麼事!”

    龐涓與皇甫衝二人第一時間便趕到了這聲音的源頭之處,很快,二人身後聚攏了越來越多的魏軍士兵,就連幾位尊者也被驚動,不約而同的望向前方。

    衆人眼前,是一座散發着殺意的營帳,而這帳篷裏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龐涓的得力助手,皇甫衝的同胞兄弟,皇甫林。

    “進去看看!”

    龐涓與皇甫衝對視一眼,正準備邁入營帳時,只見簾幔忽然被皇甫林扯下,皇甫林面容猙獰,額頭之上更是青筋聳動,雙拳緊緊攥起,其手中之物,正是白日那名陳掌櫃送來的家書...

    “出什麼事了!”

    龐涓等人第一時間衝到了皇甫林身前,急切道。

    “公!子!純!”

    皇甫林緊咬着牙關,一字一字的咬牙切齒道:“我皇甫林若不殺你!誓不爲人!”

    “混賬!你冷靜一點!說!發生了什麼事!”

    龐涓一把抓起皇甫林的衣領,怒氣衝衝的吼道。

    噗通!

    皇甫林忽然掙開了龐涓的手掌,一個踉蹌跪在地上,痛苦的抱着頭,兩行淚水自眼角滑落。

    ···

    ···

    數日之前。

    魏國,新陵城內。

    公子純雖然兵敗而歸,但卻沒有得到什麼狠厲的懲罰,只是被限制了出城,嚴禁再踏出新陵城一步,更不許染指軍權。

    正如秦平所說,禹平天如此剛愎自用,賞罰不分,若是換做別人,公子純就算命能保住,太子一位怕是也斷然不會給他留着了。

    可眼下,名義上雖說罰其閉關思過,實則不過就是一個形式罷了,外面雖然去不了了,可新陵城內,還是可以見到公子純瀟灑不羈的身影。

    “陛下,那裏的掌櫃是我們的人,他已經找人約了公子純,今夜時分,公子純將會到此。”

    在一處茶攤內,秦平,陳金,呂春秋三人喬裝打扮過後在此處淡然的喝着茶水,陳金則是一臉凝重的看向不遠處的一座三層酒樓。

    秦平沒有迴應,只是默默將目光望向遠處,不知在思考着些什麼。

    “陛下,別猶豫了,只要我們想辦法讓公子純不經意間遇到皇甫林的妻女,臣自有辦法讓公子純就範!”

    見到秦平還在猶豫,陳金趕忙壓低了聲音,勸道。

    秦平輕輕閉上了雙眼,擺了擺手,示意陳金不要說話,其實陳金的計策非常簡單,公子純好色成性,這一點,秦平已然是深有體會,就連兩軍陣前,公子純都會帶着幾名少女一同前往。

    而據陳金安插在新陵城的人,所探查到的消息稱,皇甫林的妻子與女兒,居住在新陵城郊外,極少示於人前,就算入城採購,也都是命僕人入城,很少的情況下會親自入城,即便如此也會遮住面容,可偏偏二人的姿色堪稱極品,這也是陳金安插之人無意間發現的。

    如此絕色佳人,還對自己的面容遮遮掩掩,頓時引起了他的警覺,幾經尾隨打探之下,沒想到她們居然是皇甫林的家眷,得知這一消息的陳金,結合眼下戰局,立馬便想到了一個狠辣的毒計。

    利用公子純好色的性格來做些文章,以此爲基礎,再稍加手段,這勢必會引起前線將士的動亂,尤其因公子純的愚蠢導致魏國兵敗,這正好是最佳時機。

    也難怪會讓秦平感到爲難,雖說只要是計謀都不會太過於磊落,可這也太陰損了些啊...

    忽然間,遠處的一道驚呼聲打斷了秦平的思緒。

    “啊!”

    聞聲望去,自城門口處,有一隊人馬正飛奔入城。

    “滾開!別擋路!”

    “駕!”

    “快閃開!”

    街道之上一片狼藉,大量百姓四散躲避,但爲首的一人,卻着實引起了秦平三人的注意。

    公子純,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不是說禹平天禁止這傢伙出城了麼。

    只見公子純雙目冰冷,滿臉戾氣,就算是在鬧市之中,也橫衝直撞,看來這傢伙不但禍及軍隊,就連百姓也是深受其害啊。

    “陛下...”

    馬隊呼嘯而過,只留給了秦平三人十幾道背影。

    “好濃的血腥味!”

    看着公子純離去的方向,秦平打斷了呂春秋的話語,沉聲道。

    “去查一查,他們方纔去了哪裏。”秦平皺了皺眉,道。

    “這...好吧...皇甫林家眷一事,還請陛下三思。”

    陳金嘆了口氣,抱拳迴應道,或許在他眼裏,公子純無論幹了什麼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抓緊利用公子純完成他心中的謀劃。

    ···

    兩個時辰後,新陵城,一處幽靜的莊園內。

    陳金與呂春秋滿臉哭笑不得的走了進來,秦平早已在院落之中等候,他還在猶豫要不要按照陳金的謀劃來行動,這在他看來並不是什麼難事,可終究是覺得有些於心不忍。

    “陛下。”

    陳金二人快步走到秦平身前,躬身一禮。

    “你們這是...”

    看着身前呂春秋與陳金古怪的表情,秦平不由微微一怔,這究竟是查到了什麼,爲何二人會有一種哭笑不得的表情。

    “陛下,您猜方纔公子純是從哪裏回來的...”

    陳金二人相視一眼,呂春秋苦笑一聲,道。

    “···”

    聞言,秦平眼角不禁抽了抽,既然呂春秋有此一問,以秦平的聰慧,瞬間便想到了二人想要表達的內容,該不會這麼巧吧...

    “您猜對了,公子純正是從皇甫林的府邸中回來的...”

    “···”

    秦平張了張嘴巴,他有些無語了,這公子純還真是給禹平天爭氣啊,前不久才說公子純是秦國棟樑,看來還是低估他了,此人實乃秦國之福!

    “我們趕到的時候,皇甫林的女兒已經死了,他妻子不堪受辱,正欲投井自盡,我和春秋把她救了下來,幾番勸導下,她已寫好了書信一封,請陛下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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