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沙城,蘇府。

    暖黃的燭光灑在精雕細刻的牀榻之上,映照着一張面容蒼白的少年臉龐。

    這是一處靜謐的房間,紅木雕花的桌案上,擺放着精緻的茶具,角落裏的牀榻上,少年身上蓋着舒適的錦褥,其表面繡有鴛鴦戲水的圖案,四角垂着流蘇,牀鋪一側掛着一塊碧玉鑲金的帳幔,另一側是一方精緻的屏風。

    整個房間都充滿了女子的溫婉與雅緻,彷彿能讓人躁動的內心很快得到安撫。

    “嗡——”

    牀榻之上的少年周身,忽然發出一陣輕微的能量波動,緊接着,那始終一動不動的少年,睫毛開始輕輕顫動,下一秒,眼皮也在不斷掙扎着,最後猛的睜了開來。

    “秦平!你醒了!”

    感受到牀榻之上的異動,守在牀邊的那道倩影忽然發出一聲驚叫,不難聽出,這叫聲裏有着難以掩蓋的狂喜之色。

    伴隨着這聲驚叫的響起,又是一名蒼老的身影頓時破門而入,衝到了牀榻旁,一臉激動的看向牀榻之上的少年。

    “嘶...”

    淡淡微光射入眼眸,躺在牀榻之上的秦平,先是發出一聲輕吟,旋即便看到了兩張熟悉的臉龐。

    其中一人正是蘇阮,而後來衝進房中的老者則是已經恢復神智的蘇道遠,雖然二人此刻滿臉的喜色,可還是在他們面容之上看到了明顯的憔悴。

    帶着衆人一路狂奔,行至半路時,秦平就已經感覺到了力不從心,正有一股力量在逐漸消失,眼皮愈發沉重,彷彿隨時都會陷入昏迷。

    好在黑氣離體之後,蘇家衆人也漸漸都甦醒了過來,交代一番過後,秦平已經無法再繼續支撐,在蘇道遠的帶領下,大家也再度回到了久違的飛沙城內。

    這一昏迷便是十日,萬幸這期間並沒有異動發生,清醒過後的秦平,看着映入眼簾的兩副面孔,不由會心一笑。

    這一笑,直接使得一老一少二人紛紛低下了頭去,少女俏臉羞紅,時不時還會偷偷瞟上幾眼秦平。

    至於蘇道遠,則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光滑的頭頂,老臉一紅,甚是尷尬...

    片刻過後,幽靜的房間內發出道道爽朗的笑聲。

    ···

    ···

    翌日,徹底恢復行動能力的秦平行走在蘇府之中。

    看着原本死氣沉沉的院落,此刻也終於是有了熱鬧的氣息,只不過就是這些來往匆忙的身影,他們盡數帶着斗篷或者頭頂纏裹着頭巾,更是爲這裏增添了幾抹不一樣的光景。

    所有看到秦平的人都會不自覺的停下腳步,對着秦平恭恭敬敬的一拜,他們非常清楚,若不是秦平,那自己真怕是會稀裏糊塗的當上一輩子和尚了。

    “秦平小友,要走了嗎。”

    身後,蘇道遠那滄桑的話音傳入耳中。

    秦平不由緩緩轉過身去,看見了一老一少兩道身影,二人目光閃爍,正一臉不捨的看向自己。

    秦平微微抿了抿嘴,深吸一口氣,旋即輕輕點了點頭,道:“嗯,晚輩的身份有些特殊,繼續呆在這裏的話,恐怕會給蘇家招來麻煩。”

    蘇道遠不緊不慢的走到了秦平身旁,揹負雙手,頗爲感慨的迴應道:“難得啊,以小友如今的成就,還能如此謙遜,老夫果然沒有看錯人,呵呵,老夫早就說過,小友非池中之物,定要一飛沖天的。”

    “前輩謬讚。”

    秦平拱了拱手,道。

    “唉...有你這聲前輩,老夫這輩子都算值了,如今你貴爲秦國國君,早些回去也好。”

    蘇道遠笑道。

    “前輩,莫不如蘇家從此就遷往雲州吧,蘇家先祖蘇秦,昔日也是我贏氏一族的臣子,如今晚輩執掌秦國,着實不忍蘇家漂泊在這荒漠之中。”

    秦平真摯道。

    “呵呵,小友好意老夫心領了,只是老祖在這荒漠之中失蹤,我們身爲蘇家後人,在尋到老祖蹤跡之前,就這麼離去怕是有些不妥,老夫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放心,阮兒已經跟我說了,那魔羅黑蓮不是隻會找上修習佛法的人麼,我們只要小心謹慎一些,不要再被黑蓮的爪牙所操控就好了。”

    “既然如此,那晚輩就不強求了,前輩,蘇阮學姐,多加小心,一旦有危險,派人持此物來雲州即可,晚輩必當第一時間親赴相救。”

    說着話,秦平緩緩自懷中取出一枚刻有秦字的玉佩,交到了蘇道遠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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