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遙的生日宴辦得並不豪華,但該有的東西也是應有盡有。穆文勇和王冰嬋兩口子平時雖然走的是低調路線,但今天畢竟是兒子的十八歲生日,總不可能辦得太寒酸,不僅點了最貴的套餐,還拿了幾支上好的紅酒出來。

    雖然兩個孩子的確是不能喝,但大人也能喝個開心嘛。

    雖說是穆遙的十八歲生日宴,但穆遙並沒有把自己當作主人公來看待,只當這是一次普通的生日宴會,比起感慨自己已經十八歲了這種虛無縹緲的事,穆遙覺得還是照顧好身邊的安安比較重要。

    不知道是最近天氣變熱了還是什麼其他的原因,程如安總覺得自己最近提不起來什麼胃口,哪怕是看着眼前平時自己最喜歡喫的美食,這會兒也提不起來什麼興趣。

    熱菜源源不斷地被端上桌,程如安看着色澤鮮亮的各種精緻的菜品,卻興致缺缺,只挑了些涼拌的素菜到碗裏吃了幾口。

    大人們坐在一起聊得熱火朝天,時不時地還喝兩口小酒,沒人注意到她的狀態和平時有些許的不同。

    穆遙坐在她旁邊,服務員端上來一盤清蒸鱘魚放在桌上,鱘魚薄薄的皮被劃出了口子,露出了裏面白白的嫩肉,被潑過熱油的青翠的蔥絲灑在魚身上,散發出一陣清香。

    程如安一向喜歡喫魚,這條鱘魚看起來也格外的新鮮,穆遙把轉盤向程如安的方向撥了撥,想讓她多喫一點。

    冒着熱氣的清蒸鱘魚被轉到程如安面前,但她只是伸出筷子挑了一點魚腹上的肉放進口中輕輕咀嚼了一陣,嚥下後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

    穆遙有些驚訝,難道是這道菜做得不好喫?可這家飯店他之前也來跟爸媽一起喫過,味道不說極致的美味,但沒有出現過很難喫的情況。可看安安的樣子,他心裏又有些打鼓。

    疑惑之下,他也伸出筷子在程如安剛剛夾掉的魚肉旁邊也夾了一塊。喫進嘴裏的感覺有一股鮮香,魚的肉質也很細嫩,算得上是優秀的出品。穆遙仔細品嚐了一會兒,覺得應該跟菜品的關係不大。

    程如安撐着小下巴有些懨懨地看着坐在對面的大人們聊天,偶爾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了,也會跟着一起笑起來,但是嘴角的弧度卻總是淡淡的。笑過以後,那股甜絲絲的笑意很快又消失了。

    究竟是怎麼了?穆遙有些摸不着頭腦,明明一起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呢。

    他想知道程如安爲什麼悶悶不樂的樣子,但家長都在面前,當着他們的面問起來不太好,他剛想開口,又不得不把話嚥了回去。

    程如安撐着下巴左右看了看,正好看到穆遙朝向自己好像要說什麼話的樣子,她剛想側過頭去聽,就看到他又把頭轉了回去。

    這下程如安也微微張大了眼,她很少見穆遙這麼猶豫的樣子,便直接移動了下椅子到穆遙邊上:“你怎麼了,穆遙哥哥?”

    穆遙一口茶剛下肚,沒想到被程如安看出來了自己心裏的猶豫,他看着快要倚到自己肩上的漂亮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正緊緊地盯着自己,肚子裏被剛剛的熱茶燒得滾燙。

    程如安見他光看着自己不說話,臉有些發熱,但看着沒人注意到他們,忍不住再靠近了些:“怎麼光看我不說話,到底怎麼了?”

    門被敲響,服務員又端上來了一大盤的牛肝菌燒牛肉,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牛肝菌是從雲南新鮮空運過來的,口感又脆又嫩,跟上好的牛腩肉一起燉煮,裏面還有些荷蘭豆和胡羅卜,更是鮮美無比。

    程如安探着腦袋看了一眼,儘管理智告訴她這道菜很好喫,可她的胃裏依舊沒怎麼提起來興趣,看來今晚上自己註定是沒什麼口福了。

    穆遙見她似乎的確是沒什麼胃口,心下的擔心又飛快地跑了回來。也顧不得家長們能不能看到他們兩個說悄悄話的樣子,拉過她的手問道:“今天怎麼不喫東西,這些不合你的胃口嗎?”

    這一桌的精美菜式,又是山珍又是海味的,怎麼可能不合她的胃口呢?只是她今天實在是喫不下什麼東西,她這個天氣一熱就不想喫東西的老毛病重生前也有,看來這習慣就算是重活一次也糾正不了啊。程如安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但穆遙並沒有反應過來她只是單純的食慾不振,今天可是他的生日,以往安安都會在他的生日宴會上喫的飽飽的纔回去,今天卻一直神色淡淡的,不怎麼喫也不怎麼喝飲料,情緒也不高漲,這簡直太反常了。

    他仔細看了看程如安的臉色,飯店的燈光直直地照在她秀美的臉上,本就白皙的臉蛋更加白的透明瞭。穆遙心裏一跳,一個被他忽視了的可能性突然跳上心頭:安安不會是,來例假了吧?

    他記得之前有一次他們兩家一起出去爬山,爬着爬着程如安的步伐越來越慢,臉色也是一片慘白,他本來就和程如安走在一起,一開始只是以爲她走累了,後來發現她臉色越來越差,趕緊扶住她叫住前面走着的黃小君和程立。

    後來他才知道,原來爬山的前兩天程如安正在來例假,那天她走得太久,身體也就越發的不舒服了,到最後整個人甚至捂着小肚子痛得蹲在地上休息。好在兩家人關係好,也沒有特別避着他說這個事情。

    那是穆遙第一次知道,原來女生來例假會這麼難受。看着程如安痛得冷汗都快下來了,他又是心疼又是着急,最後心一橫,直接把人揹回山下的酒店休息去了。並且從那以後,他身上隨時都備着消炎止痛藥,萬一再遇到這種情況,也能用來應急。

    現在看着程如安雖然不像當時那麼痛苦,但是臉色似乎也比平常白了一些,神態也顯得有些疲憊,穆遙當機立斷,從書包最裏面的夾層翻出一盒布洛芬,掰開一顆悄悄遞給程如安,把熱茶水放到了她面前:“太痛的話,就把藥吃了吧。”

    程如安手心裏突然被放了一顆布洛芬膠囊,她眨了眨眼,看着穆遙一臉的嚴肅,突然懵逼了: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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