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家的人在隴西囂張慣了,譚大將軍這個人又心高氣傲,有兵權還會打仗,也是可以驕傲驕傲。
幾時這般低三下四,他能受得了?
事情不太妙啊。
朝凰公主這個時候同譚家光明正大作對,是想做什麼?
“這不就對了?”
元姮羲睨了睨譚大將軍:“ 有錯就認,皇家又不是沒有容人雅量。”
“譚家這些年鎮守在隴西,功勞還是有的。不知道如何敬重本宮,本宮來教,學會了便好。”
“就怕犯錯之人,不知道迷途知返,那就真的是自取滅亡。”
說着,瞧低着頭的譚大將軍,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陰鬱之氣,知道他並不害怕。
輕輕笑了笑,不拐彎抹角,直言道:“譚家握着十五萬兵馬,是不小的兵力,畢竟離着皇城這般近,隴西要是失守,對皇城多有危害啊。”
“可這挨着隴西的,不止皇城啊,還有西曇郡。”
“說起西曇郡,本宮就覺得親切,畢竟啊,西曇王乃本宮的外祖父,西譚的節度使乃本宮的姨父。”
“有他們鎮守在西曇郡,本宮真的覺得甚爲安心,他們握着的兵馬,並非你們譚家能比的。”
“譚大將軍,你可有這個自知之明?”
“!!!!!”
譚大將軍錯愕地猛擡頭,脖子上的撕疼,都壓不住心中的震驚,身體都止不住的顫慄。
他竟是忘記了!
隴西挨着的是西曇啊!
西曇的兵馬幾乎是西曇王一家的,這西曇王就是朝凰公主的外祖父啊!
他,他怎麼會忘記這一點?!
慕督軍也是心中大驚,驀然之間恍然大悟,是啊,隴西不僅挨着皇城,也挨着西曇啊。
他就說朝凰公主哪裏來的底氣,敢對譚家出手,毫不畏懼譚家的十五萬兵馬。
人家公主的外祖父就是西曇王啊,姨父還是西曇的節度使,整個西曇的兵馬,都是他們家的。
朝凰公主哪裏需要畏懼譚家?
怪不得朝凰公主如此囂張!
慕督軍眉間的憂愁瞬間消散,還覺得暢快,瞧着傻愣住的譚大將軍,又洋洋得意起來。
譚家是能在隴西稱霸,可西曇呢,這可是朝凰公主的自家人。
即便太子殿下逝世後,太子妃搬出東宮,西曇王沒和東宮往來,朝凰公主也是他的親外孫女。
其他的世家將門或許有異心,可西曇王絕對是心向着朝凰公主。
譚家要是敢對朝凰公主下手,西曇王都會親自領兵來隴西。
傻眼了吧!
譚家的倚仗就是兵馬,現在人家公主背後的倚仗更大!
“譚大將軍。”
元姮羲瞧着愣愣失神的譚大將軍,往前走了兩步,瞧他似乎是下意識往後躲。
嘴角勾了勾,目光落在他腳下的劍上,剛要伸手,瞧纔回神的譚大夫人明白什麼,拿起劍雙手呈給她。
“公主殿下,今日都是我們失禮,您要的賠罪單子,我們譚家極盡所能,也會全部給公主殿下送過來。”
“不怕將士們喫不飽飯?隴西陷入戰亂?”
“不不不,剛剛都是臣婦一時失言,也都是臣婦的婦人之見,一點糧食罷了,哪會驚動軍營,更不會有戰亂。”
這西曇王是出了名的護短,當年太子殿下死在蜀南,西曇王請旨去蜀南接回太子殿下。
聽聞還打上了好幾個將門,就是蜀南王府,他老人家都去了。
朝凰公主要是在隴西有個什麼事情,離着這麼近,西曇王還會坐視不管?
殺也要殺上隴西!
現在的情況對他們不妙啊,不宜在這裏和朝凰公主糾纏,必須同父親商量。
馬賊一事,朝凰公主允許他們自己動手,全部殺光了。
她想,朝凰公主不是想要節度使府揹負抄家滅族的死罪。
此事,就還有轉機,看他們如何抉擇。
瞧朝凰公主伸手接過劍,譚大夫人也忙接過侍衛遞過來的竹簡,重量壓過來,叫她的身體都歪了歪。
眼下也不是管這個的時候,忙抱着收好:“朝凰公主,我們現在就回去準備,您看可好?”
“好啊。”
譚大夫人聽着朝凰公主果斷的話,心中鬆了一口氣,看向也從震驚中回神的夫君。
知曉他是不甘心,卻更明白眼下的處境,會選擇的。
見他行了一禮,纔起來,當即也不再停留,活着回去再說。
慕督軍瞧着昂首挺胸走來,彎腰跛腳回去的譚大將軍,見他這般狼狽,面上的幸災樂禍都不遮掩。
忽地察覺到有目光落過來,轉頭看過去,見是朝凰公主朝着他們盈盈一笑。
同剛剛的囂張好似判若兩人。
可叫他就是喜歡!
“公主殿下,臣來這裏叨擾,是爲了感謝公主救了小女的大恩,公主有什麼想要的,同臣說,臣能給都給。”
元姮羲見對她態度明顯和善了許多的慕督軍,輕輕笑了笑,問。
“本宮聽聞慕督軍挑了匹馬送來?”
“呃.....這個.....那個....”
慕督軍想到自己的戰馬,支支吾吾起來,不太捨得呢。
他就是故意牽着來,做給譚大將軍看的。
見朝凰公主開口,忙道:“瞧臣這個馬虎的性子,這馬啊,太烈了,不太適合女子。
臣聽說小女明天要陪同公主一起去挑馬,這李太僕尉養的馬,還是很不錯的。”
元姮羲聽着,彎了彎嘴角,知曉那是他自己的戰馬,都陪着他在戰場上多年,他自是不捨得。
她也不是想要。
“慕督軍說的在理,馬兒,還是要選合適的,本宮來隴西就是爲了挑馬,總會選到最爲合適的一匹。”
說着,擺擺手:“道謝一事就免了,不過是舉手之勞的小事,慕小姐也陪着本宮一整天,明天還要陪着本宮挑馬,慕督軍就無須再道謝。”
既然公主都這麼說了,他肯定不會多言。
萬一公主也扔一個竹簡給他,好像他不太捨得呢。
慕督軍當即忙應下,就見朝凰公主看向宗大將軍:“宗大將軍呢,慕督軍來道謝的,宗大將軍可有何事尋本宮?”
“公主,他是......”
“臣原本是沒事的,現在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