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凰公主是在說城中有她的兵馬,還在滅他們鄧節度使府?
城門外的鄧統領正怒着,猝不及防被這番囂張的話語,驚得愕然怔住。
又覺得很是可笑,整個南丘,大半個將門都依附他們鄧節度使府,誰家的兵馬,還能滅他們?
當他們鄧家,跟隴西的譚家一樣沒用?
是會輕易被拿捏,甘願將兵符雙手奉上?
“嗤——”
鄧統領從驚訝中回神,看向城樓上的朝凰公主,唯有嘲諷,還瞥了一眼後面來的援兵,譏笑了兩聲。
“朝凰公主,你這是在癡心妄想?還想滅我鄧家,你先能活着走出這裏再說吧!”
說着,望向身後的排排旗幟,冷笑幾聲。
來的將門是多,瞧也知道只是做做樣子。
派來的兵馬,最少的連一百都沒有,這是來救人的?來觀看的吧!
他是不知道這些將門,是如何讓朝凰公主拿捏,必須派出兵馬。
可這裏終究是蜀南,再如何被拿捏,也不可能偏向朝凰公主,不顧蜀南的局勢。
他可不信,這些將門真會爲朝凰公主,同他們鄧家出手。
看明白這一點,鄧統領嗤笑了兩聲,張狂揚聲。
“朝凰公主,你身爲後宮公主,私自跑來蜀南,殺了朝堂命官不算,還教唆百姓奪城。”
“我等無奈,爲了護住城池,只能擒拿對疆土居心叵測的朝凰公主。”
“顧及公主殿下的身份,不忍心殺害,可朝凰公主思及蜀南,乃太子殿下誓死護衛的疆土。”
“心有悔過,無言面見太子殿下,從城樓一躍而下,以死謝罪。”
“此等言論,公主殿下,如何啊,可還滿意?”
“你.....你......”
城樓上的官兵,聽着這番話,都覺得有怒氣在胸口亂竄,太子殿下好歹也是平了蜀南之亂的。
又逝世多年,怎可拿逝者玩笑!
卻見身前站着的朝凰公主,乃至東宮的侍衛統領,宮女,都只是冷靜地俯視着鄧統領。
瞧他們都沒說什麼,壓住怒火,一言不發。
沒能聽到城樓上有什麼動靜,鄧統領嘲諷的笑聲更大,瞧着身後有動搖的將門,笑道。
“諸位,聽着如何,可是能讓你們在明面上,都能交差?朝凰公主自己來蜀南找死,我們就是想攔,也攔不住。
聖上,又如何能給我們降罪?”
明將軍府的大公子明毓眠皺眉,他不喜歡這番言論,可不得不說。
朝凰公主殺縣令,又帶着百姓奪城,罪名擺在跟前,還沒有壓制鄧節度使府的兵馬。
人死了,什麼罪名,還不是任着他們說?
可他不認爲朝凰公主來這裏,就是來找死的。
陳督軍府和佟將軍府的人,是聽着有動搖,他們蜀南的將門,不管如何,是絕對不希望皇家干涉到蜀南。
再不喜歡鄧節度使府,也不會偏向朝凰公主。
要不是作爲池家的姻親,讓朝凰公主威脅到,他們連一百將士,都不會派來。
其他的將門聞言,卻是後悔了,不該聽信朝凰公主,說是能除去鄧節度使府。
他們這兩年,一直讓鄧節度使府打壓,逼着他們退出南丘郡軍營重要的位置。
收到朝凰公主威逼利誘的信,即便咬牙切齒,可心中還是存了點希望的。
若真能除去鄧節度使府,他們怎麼會不高興?
可現在瞅着,朝凰公主別說能不能先活着,先別牽連到他們吧!
還好,沒派出多少兵馬,只是先來看看情況,沒真想護着朝凰公主。
“朝凰公主,你看到了?你的援兵,到底是向着誰的?”
鄧統領瞧他們皆遲疑沒動,沒替朝凰公主說話,很是滿意,看向城樓上未有隻言片語的朝凰公主。
很是不爽她這俯視的目光,冷笑,卻還是顧忌什麼,揚聲說。
“當然了,朝凰公主,現在整個西寧國都知道,我們蜀南的世家很愛護朝凰公主,如何能讓公主殿下,承受這樣的罪名?”
“我們就不將公主殿下犯下的罪名,公之於衆。”
“就說,公主殿下即將成婚,心中思念太子殿下,想來看看太子殿下身死,也要護住的蜀南疆土。”
“卻是不曾想,在這裏碰上作亂的刁民,我們鄧縣令和這滿城的將士,皆爲救公主殿下而死。”
“待我們趕過來的時候,很遺憾,晚了一步,殿下還是讓這羣刁民,殺害了。”
“公主殿下,您的身後名,我們爲您護住了,您可滿意?”
果然,從一開始,這些駐軍就是抱着屠城的心思。
官兵們聽着,面如死灰,緊緊握着弓箭,看向沒打算上前護住他們的援兵,不安地看向朝凰公主。
“公主殿下,這些援兵,似乎不準備向着我們,鄧家的駐軍就有上千,待會兒,只怕節度使府也要派來兵馬。
那我們.......”
“不怕。”
元姮羲看向城外不肯再上前的援兵們,還彎了眉梢,有笑意隨着晨曦的柔光,輕撫臉頰。
擡眸瞧了一眼升起來的朝陽,還輕笑了幾聲。
這笑聲不輕不重,足夠城外的將士們聽清楚。
衆人還捉摸不透了,這個時候,朝凰公主是可以笑得出來的麼?
就是鄧統領看向還笑得開懷的朝凰公主,擰着眉頭,沒能看懂她爲何還能發笑。
這是死到臨頭,用笑意遮蓋恐懼?
“來人。”
“開城門。”
“什麼!??”
“開什麼?”
城裏城外的官兵將士們正困惑着,竟是聽見朝凰公主揚聲開城門。
這是瘋了嗎?
開了城門,等着鄧家的駐軍殺進去?
“公主......”
“將城門打開。”
“可.....開城門!”
官兵們不懂朝凰公主的意思,可見朝凰公主堅持,還朝着城樓下的城門走去,不作猶豫,命令下面的人,將城門打開。
城下的官兵村民,惶恐不已,可瞧着走來的朝凰公主,還是紛紛退開,將城門打開。
咣咚一聲,一股肅殺的寒風,狂卷而來,只見嬌美的身影立於寒風中。
身上的斗篷隨着寒風鼓鼓作響,裙襬處金絲繡着的孔雀,似在展翅,朝陽的光輝落下,熠熠生輝。
衆人都呆住,竟然真就這樣開了城門了?
這就是朝凰公主,她走出來做什麼,受死的?
“你敢......”
“本宮有什麼不敢的?”
元姮羲還扔了手上的弓箭,砰地一聲,瞧着呆住的將士們,輕笑了幾聲。
凝視氣怒的鄧統領,狂妄道:“你不是要殺本宮嗎?來啊,本宮就在這裏。
本宮想看看,是你死在這裏,還是本宮踩着爾等的屍體。”
元姮羲說着,話語越發張狂,衝着來的援兵們,肆意笑道。
“爾等也是,本宮讓你們來,是在教你們如何敬重皇家,若你們此刻還是不懂,如何做西寧國的將士。
那麼,本宮就滅了南丘所有的將門,爾等,就一起死在這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