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窗外的場景,李書瑜臉色更加難看了。
他原本以爲這裏只是二樓,跳下去絕對不會有事,可是來到窗邊一看,才發現底下竟然是一片深不可見的水潭,
水潭綠油油的,裏頭什麼都看不清楚。
樓下,怎麼會是這樣的場面呢?
李書瑜大腦裏閃過這個念頭,可是下一秒,一聲慘叫就從他的背後響起。
是李書墨。
“救我…救我…”
他轉過頭,
就看見李書墨被李書瑤咬住了脖子,
李書瑤的眼睛一片赤紅,嘴邊緩緩流出了鮮血,看得出來,這血是李書墨的。
“還愣着幹什麼?”
“難道你都不會游泳嗎?”
秦放的聲音從耳畔閃過,接下來一道人影劃過眼簾,
“砰”的一聲。
是秦放從二樓跳了下去,李書瑜嘴脣顫抖着,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哥、哥…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你救救我…救救我…”
“李書瑜,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跳下來?”
深潭之中,秦放露出一個頭,他的臉色焦急:“你再不跳的話,她吸完他的血,便要來吸你的血了。”
“哥,不要…我是你親弟弟,你來救我,救我啊…”
“李書瑜,快跳,快跳啊!”
兩種聲音在李書瑜的耳畔交織,短短的幾秒鐘,李書瑜只感覺頭都要炸開了,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而就在他猶豫的幾秒鐘時間,李書墨的身體越來越透明,也越來越扁,臉上的肉都不見,就像是一具被蒙上了人皮的骷髏頭,完全沒了個人樣。
而現在,這具骷髏頭還在向他求救:“救命…二哥,救我…”
“我不想死,救我。”
太可怕了。
實在是太可怕了,李書瑜頭疼欲裂,但讓他眼睜睜的看着李書墨去死他又做不到,就在他想要上前一步幫助李書墨的時候,驀地,李書瑤的目光朝着他看了過來,
那是一種極爲可怕的眼神,
眼睛赤紅、充血,卻充滿着貪婪。
李書瑜下意識的後退兩步,剛好碰上了窗櫺,秦放已經遊走了,似乎要放棄繼續喊他,他不再猶豫,縱身一躍。
一陣熟悉的失重感傳來,
下一刻,
他就被水包圍了,
李書瑜憋了一口氣,奮力的往上游去,可是沒用,這一刻,
他突然就感覺自己的手腳跟不能動一般,他怎麼掙扎都遊不上去,
水面近在咫尺,
窒息感越來越強,他整個人都彷彿要被炸開了。
咕嚕嚕,咕嚕嚕,
他跳水的地方冒起了水花,
李書墨、李書瑤、秦放三人站在旁邊看着水花笑了起來。
“嘻嘻嘻,嘻嘻嘻。”
“咕嚕嚕,咕嚕嚕。”
“嘻嘻嘻,嘻嘻嘻。”
“咕嚕嚕,咕嚕嚕。”
李爲熒:“王炸,我贏了!快貼!”
孫意哀嚎:“我臉上都要滿了。”
“三哥,嗚嗚嗚嗚,三哥,秦放哥哥,你們快來看,二哥這是怎麼了?”
大廳裏,李書瑜突然劇烈的掙扎起來,他臉色慘白,如同溺水的人一般,嘴裏還發出咕嚕嚕的聲音,李書瑤看見這一幕,都嚇傻了,連忙喊來秦放跟李書墨。
秦放和李書墨也是昏昏欲睡,被李書瑤這麼一喊,瞬間驚醒,他們兩個目光同時轉向李書瑜,就看見李書瑜臉色青白,嘴裏不住的往外吐出泡泡的樣子。
非常可怕。
李書瑤已經撲倒在李書瑜身上,拼命的搖晃着他,可是她越是晃,李書瑜的臉色就越是難看,很快就氣若游絲。
李書墨和秦放兩個人也被驚住了。
李書墨很快撲過去,他身體逐漸冰冷僵硬:“這是怎麼回事?”
秦放:“怎麼會變成這樣?”
李書瑤哭着道:“我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李爲熒:“又是我的地主,手上的牌不好,不過我還是抓了吧。”
李書瑤哽咽道:“剛剛我突然就聽見二哥這邊有聲音,看他,就已經是這樣子了,二哥就快要沒氣了,怎麼辦啊,怎麼辦?”
李爲熒:“順子,A上頂。”
“怎麼辦?”李書墨聽見了李爲熒的聲音,朝着李爲熒看了過去。
李爲熒A上頂了,看着兩個人臉上被貼滿紙條的樣子,笑眯眯的道:“都要不起對吧?”
“那我就繼續咯,一對二,要麼?”
桑懷:……
孫意:……
兩人老老實實的搖頭:“不要。”
李爲熒的牌要見底了,她更高興了:“嘻嘻,那三代一要麼?”
她馬上就能夠打出春天加炸彈了,這樣算下來,便是兩炸,兩炸可是要貼四張條子的。
“熒熒。”
“熒熒。”
李書墨心裏說不出的感受,他連滾帶爬的朝着李爲熒跑過去,直接跪倒在了李爲熒的跟前,‘不小心’把孫意和桑懷的牌給弄灑了。
撲克牌灑落一地,
孫意和桑懷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李書墨哭了:“你二哥,你二哥馬上就要,就要死了。”
“熒熒,求求你,求求你不計前嫌,去救救他吧。”
不計前嫌在李爲熒這裏從來都是不存在的,
她並不是什麼壞人,卻也不是好人,她從來都不會以德報怨,李書瑜三番五次辱罵她,冤枉她,雖然是罪不至死,可是他要死了,她肯定也是不會出手幫忙的。
因爲被罵了兩句殺人,顯得她太殘忍,就讓他自己死,當然是最好的結果。
“二哥?”
被打斷了自己的春天加炸彈,李爲熒心情極爲不美妙,她放下撲克牌,看向李書墨:“我沒有哥哥。”
李書瑤也來了,她也跪倒在地上,淚流滿面:“熒熒,熒熒,你不能這樣,這是生死關頭,你不能見死不救…嗚嗚嗚…如果你不出手的話,那二哥,這次就真的沒了啊。”
李爲熒便很疑惑:“他沒了就沒了,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想了想,她又道:“而且,我也救不了他。”
三番五次,
李書墨等人都沒能夠求得原諒,他們那會兒只是氣憤慌亂,卻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直到這一刻,
他們才深刻的體會到李爲熒的冷漠。
一條人命在她眼裏,就這麼不值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