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被江措給帶壞了。
陸昔年自以爲自己找到了原因。
“老師。”江措的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嘴角的笑意還沒來得及收斂。
“好看嗎?”陸昔年的眼神看向紀謹又看向江措。那意思不言而喻。
紀謹本來就睡得不熟,這會兒被江措的動靜吵醒,側頭看着身邊1.8米幾的江措,眼神裏的朦朧還沒來得及褪去。
看着呆呆的,少了平時那股子清冷。
“啊?還行,也就比我差那麼一點。”江措的擡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的下課也只剩下2分鐘左右了,老陸明顯是不會在講課了,皮一下倒也不耽誤其他同學聽課。
“紀謹,睡得舒服嗎?”
紀謹明顯還沒有清醒,半晃着站了起來,實話實說:“還行…….就是脖子有點疼……”
“那可不得疼嗎?一節課了,就跟小雞啄米似的,我都怕你把頭磕桌上。人家江措都盯着你看了大半節課了。你是一點反應也沒有啊。”
陸昔年火力全開的一陣輸出。
饒是紀謹臉皮再厚,這會兒也忍不住紅了耳垂。
沒忍住瞪了一眼江措,這人有病嗎?沒事看她睡覺幹嘛,還看了大半節課。
江措讀懂了紀謹眼底的嫌棄,也沒慣着紀謹當場翻了一個大白眼。
“紀謹,跟我來辦公室。”伴隨着下課鈴聲的響起。
陸昔年把教學課本往懷裏一夾,端着水杯出了門。
紀謹很煩,要罵就罵唄,還非得挑地方。
以爲在辦公室罵她,有了領域加成,就能讓她羞愧到無地自容嗎?
開什麼玩笑?她長這麼大就不知道什麼叫羞愧。
“坐吧。”陸昔年用眼神示意紀謹。
紀謹只是掃了一眼面前的沙發,“我還是站着比較好。”
陸昔年把書放在了自己的辦公桌上,最後走向飲水機給自己的茶杯灌滿開水。順便用一次性紙杯也給紀謹接了一杯水。
“喝茶嗎?”
“不……不喝。”紀謹有點拿不住這位新班主任了。
難道不是應該給她一個下馬威嗎?
陸昔年將紙杯放在了茶几上,又道:“還是先坐下吧,上課前我點了兩份外賣,看時間應該差不多送上來了。咱們邊喫邊聊。”
紀謹:“……”
看到了陸昔年想要找她談話的決心,明白這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結束的事。紀謹向來不愛虧待自己,順勢坐在了陸昔年的對面。
“上課睡覺是我不對。下次一定儘量控制。”紀謹二話不說開始道歉,正所謂先下手爲強,主動承認錯誤總比被老師指出來罵來的強。
在承認錯誤這件事情上,紀謹還是頗有心得的。
語言、姿態、表情缺一不可。
紀謹表演的如此認真,誰知道陸昔年根本沒有借坡下驢的意思。反而是笑出聲來。
“看得出來,你已經非常努力的在控制了。”
陸昔年指的是紀謹剛纔上課時那副明明困的要死卻堅持不肯趴下去睡的表現。
確實已經非常努力的在控制了。
紀謹:“…….”
“是剛來咱們學校上學不適應嗎?”
“也不算,主要是學校牀板太硬,昨晚沒睡好…….”
“牀板太硬?是不是被子太薄了呀?”
“什麼被子,學校沒發被子。”
“你自己沒準備?你昨天晚上睡的不會是牀板吧。”
“是啊,我不是說了麼,牀板太硬。”紀謹昨天晚上倒是想買來着,但考慮到扛着被子翻牆不太方便,便打消了這個想法。
陸昔年:“…………我一會給你開一個假條,你晚自習不用上了,去學校附近看看缺什麼買齊全了,別回頭睡牀板感冒了。”
“謝謝老師。”
“今天找你過來,主要是想跟你瞭解一下你的具體情況。畢竟咱們還要相處一年。你說是吧?”
紀謹點頭。
“我看過你的入學信息,只留姓名和聯繫電話,其他的爲什麼不填啊?”陸昔年不知從哪裏翻出了一張紀謹的入學信息登記表指着上面大片大片的空白問道:
“就比如你父母的姓名,職業聯繫電話,家庭住址這些。”
“這些沒必要吧。”紀謹道。
“怎麼會沒必要,過段時間,我還要去你家裏做家訪。”陸昔年說道。
家訪?
爲什麼還有家訪這種東西?
紀謹已經很久,沒有在這種正式的學校裏上過學了。完全不知道還有家訪這回事。
“家訪就不必了吧,有什麼問題,您可以直接問我。”紀謹說道。
畢竟沒有一個學生會喜歡老師家訪這種事。
更重要的是,紀謹非常反感,別人瞭解他這操蛋的過去。
“那怎麼能行,我只有從你父母那裏才能得到真實的反饋。只有對你有充分的瞭解,才能更好地兼顧你的學習和生活。”
紀謹…….
我爸連我是男是女都分不清,還能指望他有什麼真實的反饋?
“我爸這人特別花心,漂亮的女人,他見一個愛一個。我媽生下我就跑路了,我上面還有一個哥哥是我爸跟他的前妻生的孩子。現在他又看上了別的女人,嫌我礙眼才把我送到這裏來的……”
紀謹眉眼微微下垂,表演不算走心,這番話說的也是半真半假,但好在效果不錯,成功地把陸昔年糊弄住了。
陸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