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之後,全校所有師生都會知道高三三班有一個叫王智的帥哥,當着所有人的面。
拖把沾屎大殺四方。
他將在高中徹底喪失擇偶權。
甚至會在一中的貼吧上被一直掛着,遺臭萬年的那種。
“對不起!”紀謹察覺到王智的靠近,見鬼似的一個大跳後退了兩步,緊接着慎重其事的朝王智鞠了一躬。
“我發誓,以後絕對不跟你作對了,要是之後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只要你開口,我一定改!!”
王智狐疑的盯着紀謹,好半天都沒接話。
紀謹這貨分明是個連跟滅絕師太都敢討價還價的狼滅型選手,居然會跟自己道歉?還鞠躬?
這麼誠懇,不會是有什麼坑吧?
“你這種人也會跟別人道歉?”
“跟別人或許不會。但你不一樣。得罪了別人,人家最多跟我拼命,你TM跟老子拼屎,這誰能擋得住?”紀謹丟下這句話,小步快跑的回了班。
留下無能狂怒的王智在原地問候紀謹的全族長輩。
直到回到班級,紀謹還忍不住慶幸,還好老子跑得快,不然還不得被沾了屎的拖把糊一臉。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王智給噁心到了,紀謹覺得自己這一整天都不怎麼舒服,但又說不上來,只是想刀江措的心又強烈了幾分。
墨色的濃雲擠壓着天空,沉沉的彷彿快要墜下來。紀謹半枕在交疊的雙臂上,淡漠的看着窗外。
凌冽的秋風像裹了刀子似的,刮的大樹沙沙作響,好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
死水一般的學習氛圍裏,哪怕是半點風吹草動都能挑起學生們興奮的神經。
課間。
大喇叭更是激動的在班級裏上竄下跳:“兄弟們,咱就是說,我看了天氣預報今晚會有大暴雨,晚自習會不會讓咱們提前回去啊?”
“我倒是想,要是提前放學,我正好回去補個覺。”江措打了一個哈欠。像是永遠也睡不醒似的。
“想什麼呢,大喇叭。趕緊閉嘴,馬上就要上晚自習了,再比比,小心我記你名字!”紀律委員江律音時刻謹記自己的職責。
“那你順便把班長的名字也一起記上吧,他剛纔也接話了。”大喇叭完全不受威脅,甚至還想着拉江措一起下水。
畢竟好兄弟就要一生一起走纔對嘛。
紀謹斜愣了一眼這兩位顯眼包沒有搭理他們,臉上的嫌棄溢於言表。
肚子不太舒服,像是有一個小錘在緩慢的沉重的錘擊着她的小腹。有一種不可描述的熟悉感。
紀謹心裏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不會是來親戚了吧?
因爲常年女扮男裝,對於這一點,她向來是很小心的計算着日子。如果不合適她會提前吃藥延期,這麼多年也沒出過什麼紕漏。
只是這次居然提前了。
提前了差不多三四天的時間,這誰能想到。簡直是打的她猝不及防。
怎麼辦……
紀謹面色發白,渾身僵直地坐在椅子上,不敢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果然很快窗外就下起了暴雨。
怎麼說的來着?
周圍一圈人的沉默震耳欲聾。
直到下晚自習,已經是十點了。
大家都已經陸陸續續的回宿舍了。教室裏只剩下,江措紀謹以及他們班的班副宋祕了。
紀謹還像個蛤蟆似的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哎,紀謹,你怎麼半死不活的?王智的拖把甩你嘴裏了?”江措賤兮兮的問道。
“去死行嗎?”紀謹虛弱的白了一眼那煞筆。
“走不走啊你?”江措現在已經可以自動屏蔽紀謹罵人的話了。
“你先走吧,我沒帶傘,等雨停了再說。”紀謹揮了揮手打發叫花子似的,想着趕緊把人攆走。
“我帶了傘啊,放心,你可是我的好同桌,我是那種不管同桌死活的人嗎?”江措拍了拍紀謹的肩膀,煞有介事的安慰道。
話音剛落。
不遠處的宋祕不好意思的走過來。
“那個……班長,能不能送我一程啊……我忘帶傘了……”
一邊是有暴力傾向,動不動就上演全武行的同桌,一邊是平時替自己處理了大部分工作的漂亮班副。
江措僅僅只用了一秒鐘就做好了選擇。
“好啊,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說完江措甚至還體貼的替宋祕拎上了書包。
雖然對於江措這種前腳說的話,後腳全當放屁的行爲表示強烈譴責,但紀謹還是鬆了一口氣。
江措要真有良心死乞白賴的非要送她回宿舍,反而不好收場。
等兩人走後,紀謹這才強忍着小腹的不適,勉強站了起來。
她原本就有痛經的毛病,嚴重的時候甚至要靠止痛藥來緩解。而這次的痛經來得更是激烈。
她現在渾身打着冷顫,連直起腰都困難。
回想了一下這幾天都幹了些什麼,紀謹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先是啃了幾天的白菜,營養水平不達標,接着又是連着一週熬夜寫競賽試題,週末的時候又跟師兄師姐進行了高強度的切磋訓練。
難怪會提前來,難怪反應會這麼激烈。
紀謹剛站起身,誰知道本該充當護花使者護送班副回宿舍的江措,居然神奇的從後門竄了回來。
“紀謹!”
一聲呼喊,差點嚇得紀謹當場昇天。
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屁股。
她很清楚自己弄到褲子上了,不然也不至於一整個晚自習都跟一隻蛤蟆似的死死的黏在椅子上。
僵硬的轉過身,紀謹的面色比她死了十幾年的太奶還要蒼白。
微張着嘴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
該死!
他怎麼會去而復返?
這種事情江措知道了會替自己保守祕密嗎?
一時間,紀謹的腦子裏閃過無數種可能。
但每一種都沒有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
“……那個……”江措嚥了咽口水,整理了一番言辭,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你的痔瘡……好像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