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牀又軟又大,睡兩個人綽綽有餘。
這是紀謹第一次跟別人合睡一張牀,身邊躺着一個只穿了薄薄的一層睡衣的會呼吸的年輕肉體。即便是個美人,但紀謹還是會覺得不自在。
她雙手交疊的平放在腹部,一點也不敢動,生怕碰到人家,冒犯了人家。
“紀謹……你很緊張嗎?”
“我沒跟別人睡過,我怕我睡覺不老實,冒犯了你。”紀謹解釋道。
誰知虞大美人聽了這話直接笑出了聲。
“你又不是真男人,有什麼好冒犯的,就算你真是男人,那也應該是我冒犯你。”
“啊?”紀謹嚇了一跳,這是什麼虎狼之辭,虞美人你的節操,你苦心經營的形象呢?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
紀謹不着痕跡的朝牀邊挪了挪。
誰知虞美人竟將身子側向紀謹這邊,曲起一邊的手臂支撐起腦袋,歪頭看向紀謹。
瀑布般順滑的頭髮,順着她的臂彎散落下來,甚至還有一些細小的碎髮掃過了紀謹的臉龐。
“紀謹……有沒有人說過,你長得真的很好看啊。”虞美人如此直白的表述,一下子把紀謹的老臉給整臉紅了。
“沒有,他們都說我看着不像好人。”紀謹木着臉,假裝自己沒在害羞。
虞美人:“……”
雖然但是吧。其實虞美人第一次見紀謹的時候,也覺得對方不太好相處的樣子。
怎麼說呢,紀謹整個人的氣質偏清冷的感覺,尤其是不笑的時候,更是給人非常明顯的距離感。很多時候就算是笑,笑意也不達眼底,更像是一種敷衍。
“你這樣……,我替你保守祕密倒是容易,只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就好,但問題是你打算什麼時候坦白?你總不能一輩子這麼過吧?”
“等我成年就好。等我成年了就什麼都不怕了。”紀謹似是在對聞人虞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等她成年了,就算她爸或者紀淮知道了真相,就算他們再斷自己的生活費也不用怕了,她可以自己打工掙錢。
她可以離開江城,離開大夏,到一個沒有人認識自己的國度,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隔天。
紀謹的生物鐘迫使她在五點半的時候就自然醒了。只是沒想到牀上居然不見虞美人的影子。
一摸牀鋪,旁邊是涼的,根本沒有溫度。難道虞美人這麼早就起牀了?
聞人虞當然沒有早睡早起的生活習慣,此時她正窩在客廳的懶人沙發上裹着毛毯昏昏欲睡。
“聞人老師,你起這麼早?”
“呵呵……”虞美人半睜着睡眼惺忪的眸子,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的看向紀謹。
“你說你睡覺不老實,但你沒告訴我你睡覺喜歡踹人啊?”
“啊?我不知道啊?”紀謹心虛的看向頭髮亂糟糟的虞美人。
“連着三次你直接給我踹地上去了。你不但踹了我的腰和屁股,你還踹我的臉……”虞美人捂着自己白皙的小臉蛋兒表情更加憂傷了。
“這麼殘忍嗎?”紀謹尋思着自己沒這麼離譜吧?
第二天上課,紀謹重新換回了男裝,上虞美人課的時候,她甚至都不敢擡頭直視對方,生怕人家讓她負責。
她現在也不敢在虞美人的課上像江措那樣肆無忌憚的睡覺補作業了,畢竟有把柄握在人家手裏,多少有些心虛。
“對了紀謹,你昨晚什麼情況?你回宿舍了嗎?我怎麼敲你宿舍的門沒人啊?”江措趁着老師不注意偷摸着小聲問道。
結果捱了紀謹一個大白眼。
“我去醫院了。”
“剌痔瘡啊?”江措偷摸的小聲詢問紀謹,好像是知道了紀謹什麼小祕密似的。
紀謹被問的渾身一僵,狠狠的剜了一眼江措。
“我剌你大爺!!!”
***
“同學們,我宣佈一件事。馬上就是全國學科競賽的預選賽了,想必大家都清楚了吧。”講臺上陸昔年侃侃而談。
講臺下江措和紀謹昏昏欲睡。
紀謹雖說是答應了吳主任參加競賽的事,但說實話對這件事並沒有太上心的意思。她甚至都沒怎麼研究具體賽制問題。總覺得這件事還早。
沒想到居然這麼突然。
“啪啪啪!”陸昔年拍了拍桌面,意有所指的暗示保持同一個犯困姿勢的某兩位準參賽選手。
還是後座的蔣兆晴發揚人道主義精神,一人一腳狠狠的踹在江措和紀謹屁股底下的椅子上。
現在混熟了,蔣兆晴也不太怕紀謹兩米八的氣場了。這兩位臥龍鳳雛坐在一起,那真的是一個明騷一個暗賤。江措屬於明着騷的那種,紀謹則是平時悶聲不響,背地裏蔫壞的選手。
對上陸昔年喫人的眼神,紀謹兩人老實了不少,假裝剛纔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正襟危坐。
陸昔年懶得跟他們計較,“態度”這兩個字他已經說倦了,但問題是也沒人樂意聽他的啊。
有時候他自己都懷疑自己說的話是不是在放屁。
“我現在在說的全國學科競賽對你們來說非常重要,從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是撬動你們人生的一根槓桿。所以請某兩位大爺受累聽一嘴行嗎?”
陸昔年陰陽怪氣的說道。
“全國學科競賽是主要針對的是數理化這基本學科,涵蓋範圍非常寬泛。你們這些人都是火箭班的,競賽的試題大家都接觸過,就像我們平時做的月考卷子,也是有很大一部分題是競賽題的難度。”
“但我要說的是,我們出的月考試卷雖然難度上很大一部分跟上了競賽試題的難度,因爲要照顧到所有同學,所以考點範圍比較集中,都是圍繞着你們高考的考點出題的。全國學科競賽可就沒有這方面的限制了。它的考點範圍基本上屬於——”
陸昔年說到這裏故意拉長了聲音,賣起了關子。
看着底下的同學,一個個竊竊私語,然後眼巴巴的看着他,才心滿意足的開口。
“——沒有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