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
紀謹心裏暗罵了一句，擡腳就要離開。
“等等！”張陽突然叫住了紀謹。
“你剛纔一直在那裏是嗎？”張陽這話的潛在意思是，你一直站在後面看着我捱打是嗎？
雖然是問句，但語氣卻是篤定的。
其中的怨懟之氣毫不掩飾。
紀謹分明是跟着他進來的，可既然是前後腳的事，爲什麼要看着他被打，還打了這麼久才現身。
“是啊。”紀謹沒有半點愧疚，淡然承認。
“那你爲什麼一開始不現身？！！”張陽扯着嗓子，義憤填膺的質問紀謹。
紀謹直接笑出了聲。
難得矜貴的彎下了腰身，屈膝半蹲在張陽面前。
居高臨下的看着少年受辱後憤慨的表情，慢條斯理的開口。
“我跟你很熟嗎？我爲什麼要幫你？”
就好像我是你爹似的，多少有點大病。
“如果剛纔不是我臨時反悔放你一馬，躺在這裏捱揍的人就是你！！！”張陽恨恨的說道。
早知道他就把人引過來了。
“放我一馬？這麼說我還得謝謝你不成？你可別忘了，最開始想要算計我，想把我騙進小巷的人也是你。”
“我雖然一開始確實想騙你，可最後我不是反悔了嗎？我幫了你，你爲什麼不肯幫我？而且我之所以被他們打。還不是因爲你之前得罪了黃毛他們。你要不得罪他們，他們怎麼會一次又一次的找我麻煩！都是因爲你！！！”
紀謹氣笑了。
還是第一次聽說選擇犯罪中止的罪犯，就應該得到受害者的感激跟保護。
紀謹鬆了鬆骨頭，重新站起來俯視腳下這個滿眼仇恨，神情憤懣的少年。
隨後，毫不留情的一腳踹在張陽臉上。
鼻血一瞬間噴了出來。
張陽想要反抗卻被死死的踩在腳下，動彈不得。
“我倒是奇怪。你不恨對你拳打腳踢這麼多次的黃毛，反倒是恨上了我？是誰給你的錯覺，讓你覺得，我比他們好說話？！欺軟怕硬是嗎？！！”
張陽看着逆光的少年，嘴角禽着一抹似有若無的假笑。
分明是一張精緻到連女生都自嘆不如的臉。
五官立體，棱角分明。
很難想象，這樣一張顛倒衆生的臉，會說出這種冷酷無情的話。
也是！
如果對方不是頂着一張這樣好看的臉，而是跟黃毛他們一樣長着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張陽哪裏有膽子敢指責這人。
張陽後知後覺的想起來。眼前這人當時在網吧，可是把黃毛他們三個人摁在地上錘的傢伙。
自己憑什麼覺得，比起紀謹黃毛要更不好惹一點呢？
就憑他長的好看？
不不不……
黃毛是混社會的流氓混子，但紀謹跟他一樣，不過是個學生。
他們的社會階級不一樣。
“放開我！”張陽無論怎麼掙扎也無法移開踩在自己臉上的那雙腳。
“哈？”紀謹斜睨了一眼腳下的廢物，粗暴的一把薅住對方的頭髮，強逼着張陽看向自己，反問道。
“證據呢？證人呢？你們想把我引到這裏來，不就是衝着這裏沒有攝像頭嗎？告狀？你覺得滅絕師太是信我還是信你？”
張陽啞然。
是啊，自己不過時平行班的一個成績中等偏下，毫不起眼的學生。吳主任估計都不認識自己。
哪裏比得上紀謹這個敢在吳主任墳頭上蹦野迪的尖子生？
想到這裏張陽整個人氣息萎靡下去，不動了。
收拾了一頓不知天高地厚，還欺軟怕硬的張陽之後。
紀謹拍了拍手走出小巷。也不管身後狼狽不堪躺在地上的張陽。
跟着江措一起進了學校。
“話說你的袋子裏裝的都是些什麼鼓鼓囊囊的？”紀謹已經不止一次撇向江措手中提着的黑色塑料袋了。
江措防賊似的把手裏的塑料袋使勁往身後藏，神祕兮兮的表示，這是個祕密。
“老紀，你剛剛乾什麼去了？”江措無意間撇到了紀謹的鞋子，鞋底似乎沾了些紅色的液體。
“沒幹什麼，怎麼突然這麼問？”
“沒什麼。”江措只是隨口問問。
很快，三人在宿舍頂樓集合了。
曹立克得意的揚了揚手裏的鑰匙。
“這可是我廢了好大的勁兒才從大爺那裏順過來的鑰匙。”
“咔嚓！”
門開了。
大概是很久沒有人來過的原因，這間宿舍裏充斥着灰塵，肉眼可見的附着在房間的四處。
“咳咳咳……”紀謹捂着鼻子，乾咳了幾聲。
“這是有多久沒人進來了啊？”
“先打掃一下吧！”
三人分工，也是花了三個小時纔將這間雜物室佈置成了可以用來進行直播的地方。
爲了視覺效果好看，曹立克甚至還貢獻出來了自買回來就八百年沒動過的牆紙。
“呼！總算有點樣子了。咱把設備架一下，今晚開始試播？”江措叉着腰，半邊身子靠在牆上，大口喘着粗氣。
原本房子有不少裝修剩下的木料鋼筋什麼的，這些大多都是江措負責解決的。
曹立克看着胖，但是虛啊，還沒倒騰幾趟，就累得在那裏吐舌頭了。
紀謹更別提了，這貨有潔癖，尤其那些常年不用甚至被蟲蛀了的木材，上手都是木屑渣子，於是她當場尥蹶子不幹了。
“有一個小問題，這個賬號原本叫‘掌燈伴學’，我們接管了這個賬號是不是要改個名字什麼的。大家有什麼好的建議嗎？”紀謹找了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兩條筆直的雙腿隨意的搭在旁邊。
“我覺得既然要取名字，不如取個炸裂的，這樣才能更加吸引觀衆的注意。”曹立克提議道。
“比如？”
“比如叫‘林黛玉倒拔魯智深’！霸氣中卻又不失細膩，婉轉中透着一絲堅強？是不是吊爆了？！”曹立克得意的說道。
他最近才拜讀四大名着，深有體會，才能取出這個飽含文化底蘊的名字。
果然書沒白讀！
紀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