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謹抽完了一支菸,隨手撈過牀上的手機。

    之前喝了點酒,有些上頭。

    紀謹隱隱約約記得,江措給他打電話時,她爸好像聽見了。

    開機。

    好傢伙一連串的未接電話轟了紀謹的手機。

    足足有一百七十多個。

    屁大點的事,至於嗎?

    紀謹無語。

    她點開紀淮給她發的超信,基本上都是讓她趕緊滾回去的話。

    最後一條消息是:

    【老子不管你現在在哪裏,趕緊給老子死回來!你親爹被你給氣暈過去了,你要是再不回來,都趕不上喫席了!】

    紀謹:“……”

    紀謹根本不想回去,她甚至有點想趁這個機會去報復一下劉少雄,企圖用更大的錯誤去掩蓋這個小小的失誤。

    但紀佑宗居然被她給氣暈過去了?!

    她有點想跑路!

    回去鐵定要挨捶!

    都怪紀淮,打個電話也不知道揹着點人。

    紀佑宗被氣暈這事,紀淮要負一半的責任。

    於是她給紀淮回了一個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誰的電話?”

    還躺在牀上的紀佑宗問道。

    紀淮揚了揚手機,來電顯示明晃晃的寫着紀謹的名字。

    紀佑宗拿眼神示意紀淮開免提。

    “你在哪?!還不趕緊滾回來!!!”紀淮黑着臉呵斥道。

    “紀佑宗,怎麼樣了?!”紀謹問道。

    電話的那頭,紀佑宗聽見自己兒子直呼自己大名,又是一陣吹鬍子瞪眼。

    隨後他朝着紀淮瘋狂擺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又指了指牀。

    紀淮秒懂紀佑宗的意思。

    “不知道,可能是腦梗,趕緊回來!”紀淮說道。

    剛說完,屁股上就捱了紀佑宗一腳。

    腦梗?!

    虧他想得出來?!

    他養的哪裏是兒子,這分明是冤家吧,居然咒他得了腦梗?!!

    紀淮摸了摸被踹的屁股有些委屈,他不是按照紀佑宗的意思去說的嗎?!

    爲什麼踹他?

    “醫生怎麼說?”

    “還……還行?”紀淮試探性的瞥了一眼紀佑宗,不確定的說道。

    “那你怎麼說我回去晚了,就趕不上喫席了?”

    紀淮:“!!!”

    紀淮看着紀佑宗一副要吃了他的表情,臉都綠了。

    紀謹這個小王八犢子說話,嘴上也沒個把門的。

    怎麼什麼都往外吐嚕?!

    “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你給我發的最後一條信息啊?你忘了,我可以轉發給你!”

    紀淮:“……”

    眼看着紀佑宗臉色越來越黑,紀淮覺得自己被紀謹給坑死了。

    “趕緊滾回來!!”紀淮說完最後一句話就掛斷了電話。

    因爲紀佑宗已經砍過來了……

    ******

    “怎麼了?”酒店這邊,江措看着臉上有些難看的紀謹,不確定的問道。

    “……我可能得回去一趟……”紀謹想了想還是打算回去。

    也不知道紀佑宗怎麼樣了?

    紀淮這個狗東西也是,也不說清楚。

    什麼叫趕不上喫席了?!

    紀謹印象中紀佑宗的身體狀況一直都是很好的,怎麼會因爲這點小事就氣暈過去了呢?

    紀謹其實性別這方面,意識還挺模糊的。

    她覺得自己只是做了跟紀佑宗平時做的差不多的事。

    根本沒有意識到,對於一個老父親來說,自己的兒子跟女孩談戀愛和跟男孩子談戀愛,這是徹徹底底的兩碼事。

    半夜。

    紀謹回到了別墅。

    只不過剛到門口,管家就湊上來,先是瞥一眼別墅裏頭,隨後低聲說道:

    “我的小祖宗,你怎麼還敢回來!你快趕緊跑吧,我都多少年沒看見先生髮這麼大火了!!”

    紀謹:“???不是說腦梗嗎?”

    難道紀淮這個狗東西爲了騙她回來編得謊話?

    紀謹還沒想明白。

    裏面突然走出來四個保鏢。

    “小謹,你爸找你,快進去吧。”說話的人一張方臉,滿是絡腮鬍,一看就不好惹。

    紀謹:“……”

    找我就找我唄,居然還叫了四尊大佛。

    屁大點的事情,整這麼大的動靜!

    紀謹無語。

    這四個保鏢雖然看着五大三粗的,事實上他們的實力也確實相當厲害。

    能給紀佑宗貼身當保鏢的,自然不可能是什麼泛泛之輩。

    他們是早些年就已經跟着紀佑宗了,也是紀佑宗的心腹。

    他們當中有兩個是退伍軍人,一個是F國傭兵出身,還有一個是從小跟着紀佑宗混的,雖然實力不如另外三位,但最是忠心。

    紀家的很多事情他們都知道,算是紀佑宗最信任的那一波人。

    說白了,也是看着紀謹長大的。

    “雷叔,不至於吧……”紀謹陪着笑,她倒是想跑,但如果是一個人,她說不定還能試試。

    試試能不能跑掉。

    但現在是四個人。

    紀謹生不起半點逃跑的心思。

    “小謹,快進去吧,別讓我們幾個爲難啊,我們動手,你也不好看。”蒙特說道。

    這位是F國那邊一個邊陲小鎮的傭兵,當年因爲黨派之爭,差點死在自己的家鄉,是被紀佑宗救回來的。

    紀謹平時管他叫蒙叔,這四位中,蒙叔對紀謹最好,但同時他也是最聽紀佑宗話的那一個。

    紀謹沒打算跑,她只是好奇的問了一句:

    “如果我跑的話,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沒這個可能的。”

    他們這些人可都是見過血的,紀謹是有點身手,但跟他們比起來還是差遠了。

    “唉!”紀謹嘆了一口氣,“行吧。”

    客廳裏!

    紀佑宗已經秉退了所有的傭人。

    只剩下紀淮跟他自己。

    紀佑宗正坐在上好的真皮沙發上,渾身上下散發着低氣壓,威懾力十足。

    紀淮站在一邊,老實的跟個鵪鶉一樣。

    只是紀謹不理解的是,紀淮衣服上面多了好幾個大腳印。

    怎麼回事?!

    紀淮也睡男的了?!

    不然,紀佑宗踹他幹嘛?

    紀謹疑惑的看着紀淮。

    紀淮拿眼神示意紀謹跪下老實認錯。

    這麼多年了,雖然他倆不對付,但是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那……那我跪一個?

    紀謹跪了,識時務者爲俊傑!

    紀謹剛跪好,紀佑宗抄起手邊的茶杯就朝着紀謹砸了過去。

    毫不意外的,紀謹輕鬆的就躲過了這種毫無殺傷力的攻擊。

    但是她忘了,茶杯裏面還有紀佑宗沒喝完的茶。

    撒了紀謹一身。

    紀淮有點想笑,紀謹現在這個樣子,看起來實在是有點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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