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紀謹清了清嗓子……
有些難以啓齒。
她不知道該怎麼告訴紀佑宗這個噩耗。
“你磨磨唧唧的幹什麼？你要下蛋啊！”紀淮也催促了一句。
紀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龜毛了？！
“我要說我沒帶你能信嗎？”紀謹試探性的問的。
“你猜我信不信？”紀淮自然是不信的。
紀謹剛從京城回來，剛到校門口就直接被他挾持回來了。
紀謹根本沒有時間放行李。
現在人坐高鐵基本上都會直接刷身份證進站，所以紀謹的身份證不但帶了，而且大概率是隨身攜帶。
“好吧，我坦白。”紀謹深吸了一口氣。
反正遲早都要坦白。
“坦白什麼？”紀佑宗不明所以，莫不是紀謹又在外面犯渾了？
不過主動坦白這種事，倒是不多見哈。
紀淮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之前紀謹已經跟他提過醒了，甚至不惜爲此離家出走。
“對了爸，家裏有降壓藥嗎？”紀謹突然想到之前紀佑宗大喊着要速效救心丸這事。
紀佑宗沒有心臟病，但是有高血壓。
紀謹主要怕他聽到這個噩耗，然後再撅過去。
“少廢話，趕緊的！”紀佑宗催促道。
紀謹從褲兜裏掏出身份證，推到了紀佑宗的面前。
自己只是往後撤了兩個位置，坐在了離紀佑宗較遠的地方。
什麼情況？
紀佑宗翻開身份證的正面。
上面是一個長髮挽在耳後，眉眼精緻，嘴角掛着淺淺微笑的女孩子。
性別那一欄，更是明晃晃的寫了一個：
——女！
姓名，地址，出生年月都對的上，除了性別！
這是紀謹的身份證？！
紀佑宗瞳孔緊縮，神色呆滯，這麼多年叱吒風雲的腦袋，在這一瞬間宕機了。
“你……你……”紀佑宗說話的語調都在顫抖。
紀淮見紀佑宗不太對勁，不過就是一個身份證，爲什麼這麼大的反應。
於是拿過去看了一眼。
只一眼，那表情簡直比活見鬼還要誇張。
“你在外面給我亂搞也就算了，你居然還敢變性？！”
紀佑宗一拍桌子，“霍”地站了起來。
他今天就要宰了紀謹！
全都沒這個兒子！！！
紀謹：“？？？”
這是什麼腦回路？！
難道她就不能是個姑娘嗎？？！！
難道她爸寧願接受她是個人妖，也不願意接受她是個姑娘嗎？
紀謹又想跑路了。
“等等……你分明是去參加那什麼競賽去了這麼短的時間……”
紀佑宗這纔想起來，紀謹可能有作案動機，但絕對沒有作案時間。
從他離家出走到他參加學科競賽，這纔多少天？！
他哪來的時間做變性手術？！
縱使紀佑宗是不瞭解醫學，但他也知道像這種大型的手術，不管是術前準備還是術後恢復期都是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可紀謹現在還活蹦亂跳的……
“你……”
“對不起啊爸，我騙了你……”紀謹後撤兩步……
紀佑宗看着紀謹那張基本上和他母親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
神情更加恍惚了……
他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來？
哪有男孩子長的這麼漂亮精緻的？
“你……你先坐過來……”紀佑宗語氣帶着顫音。
“你給我解釋解釋，什麼情況？”見紀謹還站在那裏不動，紀佑宗只好耐着性子哄了一句。
“坐下，我不打你！”
紀謹這纔敢坐下，但也沒敢離紀佑宗太近，還是坐在靠門的位置，方便隨時跑路。
紀佑宗心裏有些不是滋味，紀謹就那麼怕自己嗎？
但也沒跟紀謹計較。
“跟爸爸聊了……爲什麼要女扮男裝？”
紀佑宗第一次自稱爸爸，還是疊字。
生怕自己嚇跑了紀謹。
紀謹沉默了………
———因爲……
我不信你………
“因爲……陳洪跟我說，你喜歡男孩子，女孩子會被丟掉。”紀謹說道，最開始確實是因爲這個原因。
紀佑宗：“……”
“怕我丟掉？那你現在不怕我給你丟掉了？！”
紀佑宗氣得半死，紀謹居然會相信陳洪的鬼話，他看起來像是那種重男輕女的人嗎？
他這麼大的家業，又不是養不起？！！
別說養她一個，養一窩也養得起！
紀佑宗是又好氣又心疼，難道真是他這個當爹的太不負責任了嗎？
紀謹在家裏，一直都這麼沒有安全感嗎？
“現在我都成年了……你愛丟不丟……”紀謹雙手一攤，全然一副無賴的模樣。
紀佑宗：“……我丟你老母！別說你是個女兒，你他媽就是一頭騾子，你也姓紀！！”
紀謹：“……”
紀謹覺得紀佑宗現在看起來就挺像一頭騾子的，但紀佑宗能說這話，紀謹還挺高興。
“我紀佑宗沒想到老了，老了，居然還能兒女雙全……”紀佑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努力剋制着上揚的嘴角。
他還挺想要一個小閨女的。
但……如果是紀謹……
紀佑宗再一次打量着紀謹……
這他媽能是個女的？？？
紀佑宗有一種在看恐怖片的即視感。
紀謹這樣的脾性………
這以後還能嫁的出去嗎？
而紀淮的腦子已經完全轉不動了……
他想到紀謹剛來紀家的時候，自己沒少欺負過紀謹，還灌過她半瓶白蘭地……
他想到自己還在紀謹面前只穿一條泳褲，大秀身材，包括他的臀大肌……
想到自己不知道多少次只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滿屋子亂竄……
想到自己邀請紀謹跟他一起看……看……片……還對女演員的身材大肆點評……
紀淮現在想死……
等等！
她上次還問自己要過片源來着……
“說！那個姦夫是誰！！！”紀淮後知後覺的想到了什麼，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大喝一聲！
紀謹：“……”
別說是紀謹了。
就連紀佑宗都被嚇了一大跳。
“老子上次問她姦夫的時候。你不是還挺淡定了嗎，你現在喊什麼喊！！嚇老子一跳！！！”
已經多少年沒人敢在他的面前大呼小叫了。
這反射弧是隔了月了嗎？
其實對於紀佑宗而言，兒子找男朋友和女兒找男朋友完全是兩個概念。
一個是違背公序良俗，很難被世俗接受。
另一個只是青春期荷爾蒙激素分泌旺盛。
紀佑宗對於男歡女愛這種事情向來很看得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