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沒想到還有這種操作?
君慕嫣看出青年的震驚,有些忐忑地問道:“這事兒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薄心穩穩神,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爲什麼不可以?難道嫣兒不喜歡我!”
“不是。”她輕輕搖首,輕聲解釋:“我只是單純不喜歡做這件事,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不光沒有興趣,她更多的是排斥和恐懼。
上輩子她被魔尊用金鍊鎖在暖榻上兩年,純粹充當他泄慾的工具。
她很怕跟薄心有了肌膚之親後,他會變成第二個魔尊。
他除了長相外,就只有對她身體的強烈慾望最像那個可怕的男人。
看到他狹長眸子裏騰起的熾烈欲焰,她總覺得那個男人又附體了!
她無法勉強自己,就試探着跟他商量。
好在薄心畢竟不是魔尊,他應該會尊重她的意見。
他一直很聽她的話,從來沒有違抗過她的意願……
可是這次薄心總沒有立刻從命,他仍然用佔有慾極強的目光深深凝視着她,嗓音略帶着低沉的沙啞:“是因爲那個叫魔尊的男人!”
肯定句。
君慕嫣渾身一顫,竟然無法回答他。
薄心並沒有她想象中那麼單純,他的想法也變得複雜了。
“你先放開……放手!”君慕嫣的香肩還被他緊緊抓着動彈不得,儘管用袍子遮住自己,但是木桶就這麼大,她還能躲到哪裏去。
薄心喉結滾動了一下,嗓音愈發嘶啞:“我做過一個夢……”
他隱約知道君慕嫣爲何總在做噩夢的時候夢到魔尊,也隱約知道自己跟魔尊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再加上陶長老和雪玲瓏說過的那些話,事實真相就像是散落的珠子般,被一根絲線串聯了起來。
可是他仍然拒絕相信,拒絕承認:“夢裏的那個男人不是我!嫣兒,你看清楚,我是薄心,不是魔尊!”
“你先放開我再說話好嗎?”君慕嫣發誓以後再也不敢讓他伺候自己沐浴了。
她高估了他的定力,而且他在飛速成長,早就不是過去那個單純聽話的少年了。
薄心終於發現自己在她香肩上留下的紅痕,下意識地撒開了大手。
君慕嫣忙用衣袍將自己裹起來,低喊道:“出去!”
他閉了閉眸子,硬生生地壓下了洶涌的慾望和情緒,用盡僅剩的自制力轉身離開。
直到帳篷裏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君慕嫣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癱靠在了浴桶壁上。
淚水,涌了出來。
*
這晚,君慕嫣入寢的時候,仍沒看到薄心的影子。
她也沒有詢問隨從,暫且任由他去吧。
潛意識裏,她隱隱篤信他不會離開。
等他冷靜下來,自然就回來了。
只要他還是薄心,他就不會離開她。
第二天早晨,君慕嫣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緊緊摟着薄心精壯的窄腰,身體依偎在他的懷抱裏,頭還枕在他的肩膀上。
薄心仍在酣睡,似乎對這一切渾然不覺。
君慕嫣被燙到一般,趕緊撒手鬆開他,忙不迭打量自己。
還好她的寢衣仍然整齊,可是……他什麼時候回來的,她又什麼時候抱上他的?
君慕嫣有些懊悔,昨晚他回來的時候她睡着了,所以忘了囑咐他用靈力在兩人之間設置屏障。
這孩子是個實心眼的,她不吩咐,他就不會主動做這些事情。
“嫣兒,”薄心被她的動作擾醒了,睜開了惺忪的狹長眸子。“你醒了……”
君慕嫣趕緊起身拿過衣架上的外袍披上,轉過身去側面對着他。“先穿好衣服再說話。”
爲了避免昨晚沐浴時的意外,以後她跟他還得繼續恪守男女大防。
君慕嫣停住腳步,擡眸看向他。
“我聽嫣兒的,只拜堂,不洞房。”青年再次妥協。
君慕嫣又垂下眸子,心裏多少有點兒愧疚,就緩和了態度和語氣:“你可以再考慮一下,不用這麼着急回答。畢竟,你還年輕。”
她對這方面沒有需求,但是薄心卻需求強烈,兩人在一起未必合適。
薄心幽幽地凝視着她,低啞的嗓音無比堅定。“無論什麼原因,我永遠都不會離開嫣兒。”
儘管早就料到了這個回答,君慕嫣聞言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抱歉,是我的問題……”她咬了咬牙,終於下定了某種決。“薄心,我允許你納妾!”
薄心正值血氣方剛的年齡,他有這種需求很正常。她既然不能滿足他,就不應該白白耗着他。
只要他看中了哪家女子,她一定出聘禮幫他納進來。
儘管這麼想,她的心裏並不好受,可她還是刻意忽略過那抹異樣的情緒。
薄心瞳孔地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讓我納妾?!”
嫣兒不要他,還把他扔給別的女人?!
胸膛裏有什麼東西裂開了!
他體驗到了什麼叫做心痛欲裂,痛不欲生。
“薄心,你不要……不要難過,我沒別的意思。”她看到他眼眶瞬間紅了,不由慌亂地解釋:“我只是……想讓你開心一點。”
好半天薄心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可是已經悲忿欲絕:“如果我想讓嫣兒開心……把你扔給別的男人……你開心嗎?”
君慕嫣:“……”
啊,這……比喻真的恰當嗎?
可男人不是都喜歡享齊人之福,哪個家主仙首沒有個三妻四妾呢!就連長老們都會納幾房小妾,美其名曰“開枝散葉”。
薄心泛着淚光的眸子一眨不眨地覷着她,難過到無法自抑:“嫣兒,你……太讓我傷心了!”
他說不下去了,怕自己再待一刻就會失控,轉身逃離了帳篷。
這次,他寧死都不再讓步!
*
早膳的時候,君慕嫣遲遲沒有等到薄心,就命馮武去找他回來。
過了好一會兒,馮武才返回帳篷裏覆命:“薄心公子說,他寧願絕食一輩子,也不答應那件事。”
君慕嫣:“……”
這是準備跟她絕食抗議了!
她倒是沒生氣,只是輕輕嘆了口氣:“讓他過來用膳吧,就說……我不逼他了。”
幾個侍婢都支楞起了耳朵,多少有些好奇——大小姐到底逼薄心幹什麼了?他竟然寧死不屈。
這次馮武出去沒多久,就把薄心帶回來了。
薄心神色有些寥落,眼尾泛着紅,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君慕嫣親手剝了一隻野禽蛋遞給他,溫聲安撫道:“一切都以你自己的意願爲主,我不會勉強你。”
她跟魔尊不一樣,從不喜歡做勉強別人的事情。
薄心接過她親手剝的禽蛋,小口地咬着。
儘管他很受傷,可對於她的溫柔,他從來都沒有抵抗力。
她親手剝的蛋很香甜,哪怕代價是他的心被她傷到千瘡百孔。
君慕嫣見他肯乖乖喫飯,就知道這場風波又過去了。
她就抓緊時間跟他談正事:“剛接到眼線探到的情報,赤焰宗和丹霞谷的仙首在撤退的半路遇害了,現在九大仙門就只剩了紫雲門。”
“紫雲門的門主盛泓跟祖父私交甚好,上次七大仙門聯盟也是他鼎力支持促成。我們能否絕地反擊,就全靠他了。”
“聽說狄一鴻被盛宗主收留爲卿客,我們可能又多了一個幫手。用過早膳,一起動身去紫雲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