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心憑一己之力還山海宗一片海晏河清,贏得上下一致的佩服和敬重。

    他在山海宗衆人的眼裏不啻於救世主、守護神。

    景長老主動提出了君慕嫣跟薄心的婚事,一則是爲了山海宗能夠抓靠這座大靠山,二則也爲了幫君慕嫣抓牢薄心這個如意郎君。

    曾經人微言輕的少年,如今已是一宗之主了。

    而且短短的時間內,修魔堂就發展得如日中天,變成了修魔宗。

    目前除了紫雲門,就只有薄心的修魔宗能夠跟幽冥洞抗衡。

    山海宗剛剛清理了門戶,元氣大傷的山海宗太需要一座靠山了。

    只要君慕嫣能嫁給薄心,修魔宗就是山海宗現成的大靠山。

    雖然薄心是魔修,修魔宗算不上名門正派。可是此時百廢待興的山海宗猶如狂風中的燭火,稍不留意就可能油盡燈滅。

    挑三撿四那種事得建立在自身強大的基礎上才能做。

    如今的山海宗若能傍上修魔宗,求之不得。

    當然,這些都是山海宗長老們的想法,君慕嫣的想法顯然不同。

    “我不打算跟薄心成親了。”她毫不猶豫地打破了長老們的幻想,沉聲接道:“以後我們要習慣靠自己,不要再把希望放在別人的身上。”

    三位長老面面相覷,許久景長老再次開口:“宗主何出此言?”

    曾經他們都看不上薄心,認爲他做君慕嫣的男寵都高樊了。

    可此一時彼一時,如今君慕嫣的拒絕在他們看來相當不識趣。錯過了薄心,她恐怕再難覓得這樣的如意郎君了。

    “我跟薄心未必適合做夫妻。各位長老也不必擔憂,就算我跟他沒有結親,他終歸是在山海宗長大,凡事都會照顧一二。”君慕嫣知道他們想什麼,所以就點明瞭關鍵點。

    可三位長老仍然不死心,一致勸道:“還是請宗主三思啊!”

    君慕嫣不用三思,她做的決定不會改變。

    *

    由於薄心是收復山海宗的大功臣,自然受到了整個宗派上下一致的熱情款待。

    晚上的慶功宴特別的隆重熱鬧,既慶賀山海宗剷除了叛徒奸佞,同時也慶賀景長老他們重獲自由。

    而這一切都是薄心的功勞。

    君慕嫣帶頭向他敬酒,並且說了很多感激的話語。

    她越熱情客氣,薄心的面色卻越冷,他似乎預感到了什麼。

    但他並沒有失態的地方,勉強能應付得過去,只是神色始終懶懶的,冷冷的。

    曾經的他在山海宗誠惶誠恐,生怕自己得不到認可;如今每個人都對他笑臉相迎,他卻覺得很沒意思。

    待慶功宴散場,已是巳時三刻。

    薄心似乎喝多了,醉意醺然地進了君慕嫣的寢室。

    君慕嫣倒也沒有驅趕他,還親手給他端來了一盞醒酒湯。

    薄心就勢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裏,借酒蓋臉地問道:“我幫嫣兒拿到了想要的一切,今晚可有賞賜?”

    “你先喝湯吧。”君慕嫣左顧而言他。

    薄心將醒酒湯放到旁邊的桌案上,仍然執着地追問她:“嫣兒有什麼賞賜給我?”

    他執着的模樣就像個追着她要糖喫的孩子。

    君慕嫣只好說:“你喝多了,等明日酒醒之後……”

    “我沒喝多,很清醒。”薄心攬着她的細腰,將她揉進了自己的懷抱裏,然後俯首親吻她。

    男子獨特的魅惑氣息,摻帶着清冽的酒氣,壓迫力十足。

    君慕嫣:“……”

    她要不要給他一巴掌?

    可是他剛幫她拿下山海宗,給他一巴掌似乎顯得她翻臉無情。

    “薄心……你別亂來。”君慕嫣抗拒着。

    幸好他只是吻她,也沒做其他出格的事情。

    直到他吻夠了,才鬆開了氣喘吁吁的女子。

    “嫣兒真甜。”他舔着嘴脣,像只沒有饜足的獸。

    君慕嫣按捺着心底的惱火,冷冷地道;“快睡吧。”

    “今晚我可以睡你的牀榻嗎?”青年得隴望蜀,同時小聲地嘀咕:“我不想再打地鋪了,這兩天趕路很累。”

    君慕嫣發誓,以後再也不敢讓他喝酒了。

    無論他立多大的功勞,都不能再讓他沾酒杯。

    她認命地攙着他走向牀榻。

    到了牀榻邊,薄心醉意上涌,一個趔趄倒了下去。

    他剛好倒在了牀榻上,卻也將攙扶他的君慕嫣一起壓了下去。

    “薄心,……你壓到我了。”君慕嫣推了一把,身上的男人死沉,她推不動。

    薄心仍然壓着她的大半個身子,一動不動,似乎睡着了。

    君慕嫣剛要運用靈力推開他,卻聽到他委屈的呢喃。

    “嫣兒答應嫁給我,居然騙我……現在你又想悔婚!”薄心闔着眸子,殷紅的脣瓣微微翕動,含糊地抱怨着。

    君慕嫣:“……”

    她剛要運用靈力強硬推開他,此時卻停滯住了。

    心裏多少有些愧疚,可是隻要想到前世的悲慘下場,再想到他越長越像魔尊,她對他實在沒有多少把握。

    她寧願被他怨恨,也不想跟他成親。

    反正她沒打算再嫁人,就做他的姐姐吧!

    這一世他跟山海宗沒有太大的過節,而且他是在山海宗長大的,總不至於像前世那樣奴役整個山海宗。

    最可怕是他萬一哪天魔尊附體,又用鏈子把她鎖在暖榻上就糟糕了。

    君慕嫣咬死了不嫁,沒有夫妻之名,他總不好囚禁她吧。

    畢竟這一世她也沒做傷害他的事情,她始終護着他的。

    她有自己的盤算,所以哪怕被他怨恨,也咬死了沒鬆口。

    “嫣兒,好的狠心。”他在她的菱脣上狠狠咬了一口,就昏昏睡去了。

    君慕嫣疼得直吸氣,嘴脣被咬破了。

    *

    第二天,君慕嫣在薄心的懷裏醒了過來,見他正在打量自己。

    她推開他,低頭檢查自己的衣服,見沒什麼異樣,才稍稍安心。

    “嫣兒的嘴角怎麼破了。”薄心伸手按了一下她嘴脣上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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