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紛紛稱讚她深明大義,不拘泥小節,實爲巾幗之典範。
只是外面的情況太過混亂,三位長老擔憂她路上安全的問題,就提議讓她寫信召喚薄心來山海宗。
君慕嫣卻輕輕搖首,分析道:“聯盟之事原本就是山海宗有求於修魔宗,我豈能再託大召喚他前來?未免太擺不正自己的位置了。”
景長老就提出由他和崔長老親自護送她去修魔宗。
“你們三位長老留守在山海宗,此去修魔宗,我已經有了很穩妥的護衛。”君慕嫣很篤定地道。
三位長老見她態度堅決,也就不再勉強,只是叮囑她一路小心。
散了議事,君慕嫣走出議事堂,青蟬就腳步輕盈地邁了過來。
“大小姐,外面來了一些躲避幽冥洞追殺的修士,要不要放他們進來?”青蟬頗有些揚眉吐氣,終於讓山海宗盼到這一天了。
不再是他們可憐兮兮地寄人籬下尋求庇護,如今的山海宗也成爲了其他倖存修士的庇護所。
君慕嫣聞言,就下令將那些修士妥善安排在了陽安鎮的一處居所,派了些山海宗的修士和門生陪伴保護他們。
如今正值風雨飄搖之際,她又要遠行,山海宗也不宜收留來歷不明的修士。將那些修士安頓在距離山海宗最近的陽安鎮,倒也是個解決問題的辦法。
“大小姐英明!”青蟬對主子佩服得五體投地。
直到君慕嫣宣來了馮武,準備啓程去修魔宗,青蟬才意識到情況不妙。
“大、大小姐爲何不帶青蟬一起去?”她一副被拋棄的惶恐模樣。
君慕嫣無奈地道:“你不能馭劍,跟不上腳程。再者……”
說到這裏她略頓了頓,還是說出了更深層的原因:“我此行有求於薄心,你又素來與他不和。如果帶了你前去,他還以爲我故意上門挑釁的。”
青蟬:“……”
她都快要哭了。
君慕嫣帶了馮武,還有六名三轉以上修爲的修士,另外就是冷玉霜和刀無鋒,一行十人馭劍前往修魔宗。
被留在山海宗看家的青蟬“哇”地一聲哭出來了。
她原本僅比馮武低一階修爲,假如薄心肯像培養馮武那樣培養她,現在她也能馭劍了。
可是薄心把資源都慷慨地砸到了馮武的身上,她卻什麼特殊照顧都沒有。
如今馮武已是三轉中階的修爲了,她仍然沒有突破三轉境地,跟馮武的差距越拉越大。
她認爲薄心就是公報私仇!
*
修魔宗休養生息的這段時間裏,每個人的日子都不好過。
薄心深居簡出,整個人沉默得像一道影子。
溫軟軟已經被驅逐,除去留守在山海宗的冷玉霜和刀無鋒,修魔宗裏只剩下了顧玄城、聞鎏海、白骷髏、莫離四位護法。
莫離受驚過度,身體有些喫不消,暫時閉關了。
白骷髏猥瑣依舊,任何時候看起來都賊頭賊腦的。只有聞鎏海穩若泰山,完全看不出任何的異樣。
所有人都在等,都在熬,都在期待一個結果。
*
薄心一個人的時候,喜歡攥着君慕嫣送給自己的那個荷包,放到鼻端下輕輕嗅聞着。
這是君慕嫣以前送給他的,裏面放着她的一縷青絲。
因爲薄心特別喜歡摸她的頭髮,她屢禁不止,就乾脆鉸了一縷頭髮塞在她的荷包裏送給了他。
薄心曾經當成了寶貝,但是重生後的魔尊卻不以爲然。
明明君慕嫣那個活色生香的美人近在咫尺,他幹嘛不去親近她,卻稀罕什麼荷包呢。
沒想到跟她分別的這些日子,多虧了這隻荷包續命,否則他可能撐不了這麼久。
跟她分離的每一個日夜都無比難熬,他必須得靠着強大的意志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找她。
爲了避免前世的悲慘結果,他必須得控制對她的佔有慾。
他布好了局,等待着她的召喚。
一天兩天,三天四天……他艱難地數着日子,時不時詢問眼線有沒有來自山海宗的情報。
只要她一句話,他就會立刻趕去她的身邊。
可是如果她不發話,他就繼續堅守着自己的倔強。
他應該以退爲進,不能步步緊逼。否則,只會讓她更懼怕他……
“宗主,慕嫣姑娘又來了!”親信神情忐忑地看着薄心。
上次來了一位慕嫣姑娘,結果搞得血濺當場,還重傷並且驅逐了溫護法。
這次又來了一位慕嫣,不知道又有誰要倒黴了。
薄心乍聞這個消息,如同聞聽天籟一般,多日的困擾煩躁頓時一掃而空——終於等到她了!
他起身,並且收好了荷包,若無其事地道:“把她請進前廳堂,本宗稍後就到。”
*
君慕嫣進修魔宗的時候,身邊除了馮武和六位修士,就只有冷玉霜了。
不知爲何,刀無鋒半途失去了蹤影,再無音信。
此人一向來無影去無蹤的,她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反正一行人已經順利抵達修魔宗。
君慕嫣踏進修魔宗,總覺得有無數雙眼睛盯着自己,這種氛圍有點古怪。
“慕嫣姑娘,前面請。”親信客卿倒是很客氣,禮道做得很足。
進了前廳堂,馮武等人留在了外間,侍婢端上了茶水和果點。
君慕嫣則跟着客卿穿過了甬道,來到了更寬敞明亮的內廳堂。
又有兩名侍婢端着茶點走進來,將喫食放到桌案上,緩緩退下。
君慕嫣有點兒怪異的感覺,心裏隱隱有些不是滋味。
她跟薄心相識相伴這麼久了,這是他第一次讓她等他。
如果擱從前,他肯定早站在這裏等她了。
看來有些人有些事有些感情都會慢慢發生變化,愛是會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