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日她在修魔宗的書房偷聽到了他和刀無鋒的對話,得知他是魔尊重生之後,她就再也不允許他晚上留宿在她的房間裏。
他再也沒有機會親近芳澤,實在煎熬得厲害。
趁着她有求於他,他就提出了恢復自己福利待遇的要求。
可是這話聽在君慕嫣的耳朵裏卻有了另外一層意思:他想挾恩圖報?
君慕嫣俏臉如籠寒霜,冷睨着薄心片刻後,終於開口了:“我記得有一段日子嘴巴上火,第二天睡醒就發現嘴巴腫了,是你搞的鬼!”
薄心一向乖巧單純,從不會跟她耍不入流的把戲,所以她從未懷疑過。
直到在他書房裏聽了刀無鋒的話,她才明白原來薄心的軀殼裏早就換了芯子。
紫雲門一別,三日後再相逢他就不再是薄心了,而是換成了魔尊!
“只要你在我寢室裏,我就會睡得特別死,你點的安息香里加了料的吧!”君慕嫣的清眸凝着冰霜,還有她壓抑的憤怒和恐懼。
薄心眯了眯眸子,胸膛劇烈起伏着。
他並沒有反駁,因爲的確是他在安息香裏面加了催眠的藥物。
“你,真讓我噁心!”君慕嫣說出了心裏積攢已久的怨怒,轉身就走。
薄心:“……”
他幹什麼了?只是想拿回一點原本就屬於他的福利而已,她就這麼往死裏罵他!
當他沒脾氣的是吧!
*
君慕嫣回到寢帳裏,猶自氣得渾身發抖。
她的清眸裏噙了淚光,心裏說不清什麼滋味。
天知道那個男人還能僞裝多久,她都不知道他撕下僞裝之後會幹出些什麼事情來。
想起前世他做過的那些事情,她就心驚膽顫,惶惶不可終日。
假如再讓她過回那種日子,還不如再讓她死一次!
“慕嫣姑娘,”狄一鴻儒雅溫柔的聲音從寢帳外面傳了進來。
君慕嫣穩了穩神,開口道:“請進。”
狄一鴻走進寢帳,卻略有些不自在地站在寢室的門口,並沒有貿然進去。
君慕嫣知道他是在避嫌,就強打起精神走了出去。
“狄公子請坐。”她做了個邀請的手勢,又讓侍婢沏茶。
狄一鴻入座後,客氣地道:“不必麻煩。”
君慕嫣看着他,輕聲問:“狄公子找我,有何事?”
狄一鴻沉吟着,似乎在斟酌如何開口。
直到侍婢奉上了茶水,又退下之後,他這才道:“狄某此行的確有兩個目的,一則爲了剷除幽冥洞餘孽,二則……也是爲了提醒慕嫣姑娘小心提防薄心。”
君慕嫣微張眼睫,定定地看向他。
狄一鴻語氣凝重地接道:“我懷疑……薄心可能變成下一個鬼面觀音!”
“狄公子何出此言?”君慕嫣卻是很清楚狄一鴻的擔憂並非空穴來風,因爲魔尊遠比鬼面觀音更可怕。
狄一鴻對此有足夠的證據:“去年初次邂逅慕嫣姑娘,你讓薄心幫我除掉了體內的禁制,那時他纔不過區區四轉修爲。短短一年時間,他的修爲暴長到八轉,甚至還有流言宣稱他已是八轉巔峯的修爲!”
“背後詆譭造謠,此爲小人行徑吧!”薄心突然闖進了寢帳,周身籠罩着森冷的殺氣。“狄一鴻,看來本宗上次對你下手還是太輕了,你好像沒長什麼記性!”
狄一鴻被當面戳穿,卻也沒有慌亂。
他鎮定自若地起身,一腔凜然正氣:“狄某行事磊落,無愧於天地。邪魔歪道,終歸不能長久。我且看你能得意到幾時……”
“住手!”君慕嫣驚叫出聲。
可惜已經遲了。
薄心出手的時候,狄一鴻猝不及防。
他勉強招架了三招五式,就迅速流露敗相。
八轉巔峯的雄厚修爲壓得狄一鴻透不過氣來,他只覺得胸膛上彷彿壓着一座山。
“噗!”他噴出一口鮮血,就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你住手!”君慕嫣護在狄一鴻的前面,阻止薄心繼續痛下殺手,怒聲質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薄心停止了攻擊,覷着她冷笑:“這小子背後說我壞話……”
“如果他說的是假話,你何需動怒?如果他說的是真話,你何需羞惱?”君慕嫣憤慨地迎視着他的目光,斥道:“不過爲了幾句口舌之爭,你就隨意打殺無辜,太沒人性了!”
薄心瞳孔收縮,好看的大手緊握成拳,捏得指關節咯嘣響。“我沒人性?”
“你出去!”君慕嫣指着寢帳門口,驅趕道。
薄心鼻翼翕張,胸膛劇烈起伏着,看樣子氣得不輕。
君慕嫣沒再理他,而是蹲伏下身想攙扶起狄一鴻。
“你再碰他一下試試!”薄心的聲音冷佞得令她打了個寒顫。
君慕嫣伸出的手終於沒敢碰觸狄一鴻,她憤怒地擡眸:“你到底想怎麼樣?只爲了幾句口舌之爭,就要置他於死地麼!”
“他死不了!”薄心伸掌一吸,君慕嫣纖細的身軀就被拉了過來。
她撞進了他的懷裏,被他鐵硬的胸膛硌得生疼。
“我很不喜歡你靠近這個小白臉!”他認真告訴她:“如果不想讓他死,現在就送他滾回紫雲門去!”
君慕嫣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了情緒。“你給他一顆保命丹藥,派人送他走吧。”
她,妥協了。
薄心怒意稍霽,這才彈了彈手指。
兩名侍衛立刻走了進來:“宗主有何吩咐?”
“給這小子一顆保命丹,連夜送他滾回紫雲門去!”薄心重申了一遍他的命令。
侍衛立刻執行他的命令,把吐血昏迷的狄一鴻拖了出去。
等到寢帳裏重新恢復了安靜,還不等君慕嫣說話,他就將她攔腰抱起。
“你要做什麼?”君慕嫣大驚失色,本能地掙扎。
“今晚……我陪你!”他牢牢禁錮住她,怕她傷到她自己,又哄道:“我答應不碰你!”
君慕嫣現在根本就不再相信他的任何鬼話。
她伸出手掌擋住了他吻過來的嘴脣,幽幽地道:“我答應嫁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