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嫣溫聲軟語地問薄心,多少帶了點忐忑地懇求意味。
她不確定經歷了這麼多的波折和傷害,她跟薄心是否還能心無芥蒂地重新走到一起。
但是她決定嘗試一下。
只需要遵從內心的真實感受,努力一次,也許結果就不同呢。
前世的冷玉霜跟聞鎏海似乎是兩條直升線,但是今生就因爲冷玉霜主動表白了,她終於跟心儀的男子走到了一起。
君慕嫣捫心自問,她對薄心是有感情的。
傷害了他,她亦難過傷心;離開了他,她亦思念煎熬。
既然彼此放不下,爲何不能嘗試着放下過去,重新開始呢。
他們,可以各退一步。
退一步,也許就是海闊天空。
君慕嫣閉關一載有餘,卻始終無法做到內心平靜無瀾。
因爲越是獨處的時候,她越能深刻感受到自己真實的情感,她忘不了薄心。
前世她對魔尊只有怕沒有愛,可是重生後兩人有了不一樣的交集,她不知不覺早就已經對他動了情。
一直是她虧欠他,她捫心有愧。
哪怕前世他瘋魔,也有她不可推卸的責任。
她非但沒有補償他,還在新婚夜給了他致命的一刀。
傳說他二十歲生辰那天是他一生中最脆弱的時候,她非但沒有保護他,還差點兒殺了他。
假如不是靜玉仙子一念之仁,也許自己已經釀成無法挽回的苦果,悔之晚矣。
一半是她對薄心的愧疚,一半是她對他的思念,所以她藉着歷練之名帶着親信來到了西漠。
她嘴上仍然不肯承認自己是來找他的。但是真正看到他的那一刻,她無法忽略自己內心隱隱生出的歡喜。
這一世的他,似乎從沒讓她失望過。
她現在已經不在乎他是魔尊還是薄心了,只要仍然是他,就一切都好!
半個多月的相處,薄心一直隱忍又剋制,而她又素來重面子,沒有勇氣主動向他表露心跡。
是冷玉霜的主動刺激到了她,又或者是今天薄心拿出的赤靈丹刺激到了她。
她突然明白過來,假如她繼續端着,那麼他倆就只能繼續做兩條平行線。
甚至他哪天又會換一個地方躲避她。
他又給她備好了足足一年食用的赤靈丹,他又想離開她一年嗎?
君慕嫣不想再繼續獨自閉關,也不想獨自歷練,她希望他能陪着她!
她希望他能一直陪着她!
君慕嫣的表白看似突然,其實蓄謀已久。
可是薄心卻不知道這其中的彎彎道道,他真得被她突如其來的主動嚇到了。
第一直覺不是驚喜,而是臉色白了白。
君慕嫣:“……”
她突然有些灰心喪氣,現在的自己竟然如此不招他待見了嗎?
哪怕她主動靠近他,哪怕她主動向他表白,他還是一副退避三舍的樣子。
薄心的呼吸有些急促,殷紅的脣瓣抿得很緊,好不容易清明的紅色眼瞳重新燃燒起慾望的滔天火焰。
壓不住,根本就壓不住。
他慌亂地闔起眸子,不去看她,想讓自己重新冷靜。
可是她距離他太近了,她迷人的馨香氣息直往他的鼻孔裏鑽。
就像一個飢渴難耐的人,美食擺到了他的面前。哪怕他閉起眼睛來抵抗誘惑,可是卻無法忽略那誘人的撲鼻香氣。
男子性感的喉結輕輕滾動,然後竟然沒出息地發出了一聲“咕嚕”吞嚥口水的聲響。
他竟然當面露出這副饞相,肯定又要嚇到嫣兒了。
“薄心,”君慕嫣卻並沒有被他嚇跑,相反她還主動拉起了他的大手。“睜開眼睛,看着我。”
如果他真得記恨她,爲何又毫無所求地幫她!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薄心都無法拒絕君慕嫣的主動。
他還是聽話地睜開眸子,然後攥緊了主動送過來的那雙纖手。
君慕嫣果然再次被他眸子裏的欲焰驚到,下意識想逃。
可是她掙扎的力道在他的面前無異於螻蟻撼樹,根本無法動搖分毫。
“嫣兒,”他性感的嗓音低顫微啞,小心翼翼地將這個自己撞上來的獵物緩緩拉進了自己的懷裏。
當兩具身體擁抱到一起,他的灼燙令她顫抖,可惜她已經逃不掉了。
薄心的鐵臂牢牢圈住了她,將她嬌軟的身體緊緊貼住自己,讓她深切感受到他對她的強烈渴望。
“嫣兒,”他深情地喚着她,伸出火燙的舌輕輕吮着她的玉珠耳垂,再輕輕啃咬着她的耳廓。
密密麻麻的酥癢感令她渾身顫慄,熟悉的氣息籠罩她,熟悉的曖昧味道瀰漫在四周,令她恍惚不清。
擁住她的這個男人是魔尊還是薄心?
或者說他倆徹底融爲了一體,成爲了一個全新的他,一個只屬於她的他!
薄心終於吻上她的脣,還跟記憶中一樣美好的味道,令他沉溺無法自拔。
君慕嫣笨拙地迴應着他。
哪怕前世兩人有過兩年的糾纏,但她在情事反應上仍然青澀笨拙。
她記得他曾嫌棄她在牀榻上太過內訥,以後她想跟冷玉霜請教一下這方面的技巧。
畢竟冷玉霜是過來人,也許懂得多一些。
她胡思亂想間,男人的大手開始不老實。
她輕吟一聲,紅了臉,低聲道:“等一等。”
薄心眼瞳紅得嚇人,呼吸間噴拂的氣息更加灼燙,簡直要融化她。
“嫣兒,別折磨我……”他痛苦地在她耳畔低聲哀求。
君慕嫣:“……”
就在他準備將她抱到寢褥上的時候,她輕輕掙扎了一下。
“薄心,等一等,我拿一樣東西給你……不是故意折磨你,這件事情必須解決了,我們才能名正言順。”她伸出掌心,堵住了他再次吻過來的脣。
薄心仍然緊緊抱着她,像餓極眼的野獸牢牢按住自己的獵物。“你要拿什麼?我幫你!”
君慕嫣無奈,只好由着他:“就是掛在那裏的行囊,裏面有一封……和離書!”
她用目光示意他,因爲她的身體被他牢牢圈住根本動彈不得。
聽到和離書,薄心微微一顫,赤紅的眼瞳轉向了掛在帳篷邊角處的那隻行囊。
“就是當初洞房花燭夜……你親手寫的和離書。”君慕嫣輕輕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你親自寫的,還是親自毀掉吧!”
她可以順從他,但決不肯無媒苟合。
他倆是夫妻,做這種事名正言順。
前提是他必須收回他寫的和離書。雖然,當初是她讓他寫的這份和離書。
薄心一怔,隨即伸出大手,那隻行囊立刻就被他吸了過來。
還沒等君慕嫣從行囊裏找到那張和離書,卻見那隻行囊竟然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篷”,行囊化爲了一篷煙霧,隨即散落無痕。
君慕嫣:“……”
他攔腰抱起她,快步走向她的寢褥。
和離書毀了,他倆又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所以他跟她做這事也理直氣壯。
“等等。”君慕嫣卻再次攔住了他。
薄心的忍耐性快要被她磨光了,啞着嗓子問道:“還要如何?”
君慕嫣咬了咬脣,小聲地說:“我不喜歡喝避子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