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高調的行爲不但吸引來了無數的妖鬼和野獸,而且也引起了冥王殿嘍囉的注意。
透明的罡氣屏障可以隔絕大漠夜晚的酷寒,可以隔絕飯菜的香氣,卻無法隔絕陰暗處無數覬覦的目光。
除了妖鬼野獸,盯着他們的還有冥王殿的嘍囉。
很快就有小鬼跑進冥王殿通稟:“冥王大人,外面有一對男女在我們殿外擺宴賞花品酒。”
冥王聽到這個消息還以爲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什麼?”
小鬼就將剛纔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冥王這才半信半疑地說:“竟有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怕是專程來找茬的吧!”
他忙命手下的冥將前去察看,還特意叮囑了一句“暫且不要輕舉妄動”。
並非冥王太過小心,而是妖王白龍吟的下場歷歷在目,他不得不小心謹慎。
過了片刻,那冥將去而復返,回稟消息令冥王更加喫驚:“不好,修魔宗的那位大魔頭親自來了,而且他還帶了一位年輕的美麗女子,可能是他的姬妾。”
冥王呼地站起身,如臨大敵:“難不成他佔領了白龍吟的龍宵殿還不夠,連我的冥王殿也不肯放過麼!”
“冥王大人稍安勿躁,那魔頭暫且只是飲酒作樂,並沒有主動攻擊冥王殿……”冥將說到這裏,又問:“我們要不要給他一個下馬威?”
敢把晚膳擺到了冥王殿外,這分明就是赤果果的挑釁。
冥王連忙擺手:“只要那魔頭別主動進攻冥王殿,暫且不必理會他!”
*
薄心和君慕嫣用完了晚膳,又收拾了東西。
他給君慕嫣披了一件厚斗篷,然後撤掉了罡氣屏障。
隨着罡氣屏障消失,寒冷的空氣和早就在旁虎視眈眈的妖鬼野獸一起衝了過來。
君慕嫣拔出棲風劍,奮力斬殺。
剛吃了晚膳,正好拿它們消消食。
薄心立於旁邊觀戰,偶爾指點一二。
君慕嫣愈戰愈勇,一把棲風劍宛若長虹,斬妖劈鬼,滿地的鮮血卻被琉璃盞的花影掩蓋住了,好像滿地鮮豔的繽紛落英。
那些妖鬼覺察到女修的六轉修爲遠非它們能夠匹敵,再戰下去也是白搭性命,終於紛紛退散而去。
一番激戰之後,君慕嫣神清氣爽,笑道:“難怪說歷練比閉關更有益於修行,果真如此。”
薄心勾了勾脣,道:“這些只是開胃小菜,真正的大餐馬上就開始了。”
君慕嫣迫不及待地道:“那就開始吧。”
“不忙。”薄心進帳篷給她沏了一盞熱茶,打量了四周一番,卻靜悄悄地沒有任何動靜。
君慕嫣接過熱茶,淺呷一口,問:“你在找什麼?”
“咱們就在冥王殿的入口處,沒想到那屍王倒沉得住氣。”薄心冷笑,道:“以爲躲着不露面就能逃過去了?”
君慕嫣邊品茶邊好奇地問道:“一會兒冥王,一會兒屍王,它到底是什麼東西?”
君慕嫣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這麼說,它其實跟鬼面觀音差不多。這座冥王殿就跟曾經的幽冥洞差不多。”
薄心微微頷首,道:“冥王八轉初階的修爲,比鬼面觀音略遜一籌。不過他手下的幾位冥將都是七轉以上的修爲。”
君慕嫣再看薄心的目光有些一言難盡,隱晦地提醒道:“就憑我倆,今晚準備雙挑冥王殿嗎?”
“緊急情況下,還有暗荒窮奇可以上陣助戰。”薄心想了想,分析道:“冥王殿是一座龐大的地下城,想要拿下它非一日之功。咱們在裏面住一個月,估計就能除掉所有屍精。”
君慕嫣拉緊了披風,不敢想象在地下的冥王殿住一個月是什麼情況。
她再次看了看眼前這個男人,忍不住道:“既然這個屍王禍害已久,你爲何直到現在纔想要除掉它呢。”
薄心思忖片刻,如實答道:“屍王作惡多端,但它藏得嚴實。平時又不往我的跟前湊,就懶得收拾它。如今陪你歷練,正好拿它開刀。”
妖王白龍吟貪財好色但不嗜殺,可是薄心進了西漠之後第一個拿他開刀。
主要是龍宵殿的位置太好了,它佔據着西漠唯一的綠洲,當然首當其衝。
躲在陰暗旮旯裏的冥王殿一年來相安無事,只是他還沒騰出手來收拾它而已。
人性就是如此現實。
再說他從未自封爲聖人,沒有益處的事情懶得去做。
他承認,如果不是爲了陪君慕嫣歷練,他不介意再讓屍王繼續苟延殘喘。反正它平時又不礙他的事,它待的冥王殿陰森黑暗,他又瞧不上。
如果不是足夠的利益驅使,他懶得浪費力氣專門剷除這座屍冢。
只是現在嫣兒需要殺戮來提升修爲,直接屠城太過殘酷,她又不肯濫殺無辜。
不如他就帶她來屠盡冥王殿!
*
昏暗的地宮,潛藏着無數的小鬼和屍精。
這裏陰氣很重,滋養着鬼魅和屍精。
白天它們就躲在地宮裏修練,到了晚上就會一個個鑽出來,前往人族居住地禍害無辜。
尤其是屍王,它擁有八轉初階的修爲,可以轉眼瞬移到千里之外。
這些年它吸了無數人族的陽氣,造成殺戮無數。
從今晚開始,屍王的好日子徹底到頭了。
薄心帶着君慕嫣踏入了冥王殿的入口,那裏用障眼法設了屏障,外表看來就是一片低谷的荒漠。
這種高超的障眼法能夠瞞過七轉修士,卻瞞不過八轉尊者。
薄心從容不迫地帶着君慕嫣沿着甬道慢慢步入地下,剛踏入地宮的入口,就有兩具兇屍撲了過來。
薄心立着沒動,君慕嫣拔劍護在他的前面。
既然是她的主場,那就由她來保護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