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甬道彷彿通往地下,潮溼的腥氣撲鼻而來。
薄心幫她覆好了冰蠶絲織就的絲巾,她頓時就嗅不到那些難聞的味道了。
只是道路兩旁的的景色愈發詭異,大朵大朵的彼岸花盛開着,鮮紅如血般,有一種觸目驚心的美麗。
“這也是幻覺嗎?”君慕嫣輕聲問身畔的男子。
薄心答道:“不是幻覺。”
君慕嫣仔細看了看道路兩旁一望無垠的彼岸花,吶吶地道:“這種地方也會有這麼美的花!”
“彼岸花汲取魂魄陰靈爲養分,這冥王殿陰氣森森,最適合彼岸花生長。”薄心耐心解說。
君慕嫣突然笑了,小聲地對他說:“你回去之後,幫我畫出來,這花挺漂亮的。”
薄心:“……”
片刻沉默後,他還是應道:“好。”
幸好她只是讓他畫出來,沒說讓他幫她養一片彼岸花。
如果她實在喜歡的話,也不是不行。
只是這花生長的環境有嚴苛要求。他得專門修一座地下城堡,放養陰靈鬼魅,才能讓彼岸花開得茂盛。
“嫣兒累不累?困不困?”薄心有些心疼她,提議道:“已近子時了,不如暫且安營歇息,待明日繼續戰鬥。”
君慕嫣聞言有些驚訝,她看了看四周的環境,有些懷疑:“你確定在這裏安營歇息?”
“拿下冥王殿並非一日之功,養精蓄銳才能保證良好的體能。”薄心做好了一個月的持久戰準備。
君慕嫣再次打下手,兩人很快就搭起了帳篷。
薄心還爲她生好了手爐,塞進了她的被褥裏。
他則在她的旁邊搭了地鋪,因爲帳篷的空間有限。
忙碌完了,薄心又在帳篷外面佈置起了罡氣屏障,確保無鬼騷擾他倆安歇。
君慕嫣放鬆下來,一股倦意涌上心頭。
她鑽進了寢被裏,抱着那隻暖烘烘的黃金手爐。
但是手爐太小了,她有些想念他那滾燙的身軀……
她趕緊把腦子裏不該有的念頭趕走,闔起了眸子。
此時躺在旁邊的薄心比她好不到哪裏去。
他翻來覆去都難以入眠,乾脆支起胳膊在黑暗中靜靜地凝視着君慕嫣的睡靨。
她還跟前世一樣美,還跟前世一樣誘人心動。
每次看到她安靜美麗的睡靨,他就特別想把她藏起來,想把她鎖起來,只有自己能看到她,只有自己能享受她的美麗……
薄心趕緊把這個可怕念頭驅逐出去,反覆提醒自己:嫣兒不喜歡被他藏起來,嫣兒不喜歡被他鎖起來……
前世的她寧願以死反抗,他萬萬不能再重蹈覆轍。
就在他天人交戰的時候,半夢半睡的女子突然夢囈低語。
“薄心,”她喃喃地低呼着他的名字。
薄心哪裏抵抗得住她的呼喚,不但立刻迴應她,而且還主動靠近了過去。
“嫣兒,”他理直氣壯地擁抱住她,柔聲安慰她:“做噩夢了嗎?別怕,我會保護你。”
其實他明明知道:假如她做噩夢的話一般會驚呼魔尊。她喊他薄心,就證明沒有做噩夢。
君慕嫣終於回到了那個滾燙的熟悉懷抱裏,頓時就踏實了。
她沒有睜開眼睛,反倒貓兒般往他暖烘烘的懷裏鑽了鑽,然後就準備睡覺了。
薄心:“……”
她這個樣子,他能睡得着纔怪。
黑暗中,他默默忍了好久。
終於他忍不住吻上了她。
*
四位冥將率領成千上萬的鬼兵包圍了來犯者。
那一男一女竟然在通往冥王殿的半途搭起了帳篷,好像把這裏當成了遊覽的風景區。
這種赤果果的蔑視激怒了他們,黑壓壓的鬼兵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涌來,踩爛了大片的彼岸花海,瞬間就要把那頂渺小的帳篷淹沒掉。
可是它們遇到了罡氣屏障的阻攔。
無形透明的罡氣堅不可摧,別說那些小鬼,就連四位冥將都無法撼動分毫。
“冥將,這罡氣屏障破不了!”鬼兵小心翼翼地提議道:“不如請冥王大人親自出馬……”
四位冥將木然的臉色泛青,都如芒刺背。
他們四個被冥王派過來剿殺大魔頭,卻連對方的面都沒見到,就要求助冥王。
如果這樣的話,估計他們會被罵得很慘。
四位冥將商量一番,決定先竭力所能拼殺一場。
假如實在沒有辦法,那時再向冥王求援應該能說得過去。
“預備,殺!”四位冥將分列四個方向,指揮着成千上萬的鬼兵砍殺那堅不可摧的罡氣屏障。
鬼多力量大,他們砍殺整整一夜,總會消耗對方的大量靈力。
等到那個大魔頭撐不住了,說不定這邪門的罡氣屏障就能消失了。
*
外面殺聲震天,罡氣屏障裏面卻是紋風無動,波瀾不驚。
帳篷裏,薄心搭的地鋪空了,他已經鑽進了君慕嫣的被褥裏。
君慕嫣緊緊摟着他身體,將臉龐緊貼在他火燙的胸膛上,身體也緊緊貼住他。
她一向畏寒,而這地宮裏又寒氣沁骨,所以她本能地靠近唯一的熱源。
薄心對君慕嫣的誘惑幾乎沒有任何抵抗力。
他忍不住吻上了她,這一吻就不可收拾。
君慕嫣低吟了一聲,輕輕地推拒他,低聲嗔道:“不許亂來……我困了。”
她的嬌嗔更像是邀請,他非但沒有收斂,反倒好像受到了鼓舞一般變本加厲。
“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君慕嫣羞惱地睜開了瀲灩的眸子,雙頰如同塗了胭脂般緋紅。
薄心再次深吻她,堵住她的菱脣,大手探進了她的裙襬。
君慕嫣明白了他的企圖,不禁有些慌了。
她並不排斥他的親近,只是……這是在冥王殿啊!
他們正在歷練,周圍無數陰靈鬼怪環伺,這種時候……他怎麼還有這種心思呢!
她推了他一把,卻被他壓制得更緊。
在強大的男人面前,她反抗的力道猶如螻蟻撼樹。
爲了能讓這個慾火焚身的男人快速冷靜下來,她施出了殺手鐗:“薄心,我不想喝避子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