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是誰呀!”

    一路被裹得舒舒服服的,暖暖連眼睛都被藏在了毯子裏,掙扎了半天,才露出了個小腦袋,頭髮亂糟糟的頂在腦袋上。

    “是胖嬸和她兒子,想要搭便車。”

    “好呀!那就讓胖嬸上來吧!死冷的天兒,咱車上還有位子,能帶就帶上唄!”

    依舊乖乖依偎在大壯懷裏,小眼睛卻看向道兒旁的胖女人,這胖嬸,可是村裏出了名的愛傳閒話,今天這一通買,除了給家裏填補些必需品,其實大目標還是想讓村裏人把消息都傳開去,不然,咋刺激夜老七呢!

    “哎呦!幸虧遇見你們的車,我們小胖都走不動了……”

    一上車還沒坐穩,胖嬸就開啓了話癆模式,安頓着小胖坐好了,胖嬸這才找了個地方,撣掉積雪自己也坐了下來,又用雙手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頭髮。

    “呀!買了這麼多東西?這辦年貨是不是還有點早啊!”

    剛一坐定,胖嬸就把自己胖乎乎的大手伸向靠放在一邊的豬腿,像是要檢查一下是真是假。

    “這豬大腿買的真好,看着都新鮮,毛兒去的也乾淨。哎?還買了香料?這是用來做肉的?哎呀呀!咱莊稼人可是用不起這些東西,你還買了這麼多?看來松花蛋是真的賺了錢啦?”

    胖嬸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車上的貨物,自來熟的特性讓她的手在翻過調料之後依舊沒有停下的意思,又伸手去翻布包裏裹着的新衣服,卻被大壯一把給按住,那裏面可是新新的衣服,他纔不想還沒給爹孃穿上身就被別人摸髒了,可饒是這樣,還是被翻開了包袱皮的一角。

    “呦!這是新買的棉衣?還是細棉布的料子,看看這顏色,可真是酸淨!哎?這是給你娘買的吧?看着樣子怕是家裏人一人一件吧!看看、看看我說什麼了,暖暖呀真是個聚財童女,這纔多久呀!家裏就能一次性買這麼多東西了,真是讓人羨慕呦~”

    那尾音拖得老長老長,聽的人不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從頭到尾,大壯和暖暖一句話都沒說,全是胖嬸一個人在自說自話,那眼睛裏幾乎都要發出綠光,貪婪的神色讓人覺得十分不舒服。

    “胖嬸兒,您這是說啥呢!哪有這麼神奇,不過就是因爲爹爹受傷,我們做點小生意餬口罷了,不然,這一家子咋過這個冬天呀!只要不被人再說成是啥喪門星,我就已經知足了……”

    “哪兒能啊!誰不知道自從你到了李家,日子過的就一天比一天好,我看呀!這會兒夜老七怕是悔的肝兒都綠了,可誰讓他們那樣待你呢?”越說越激烈,胖嬸的唾沫星子開始亂飛。

    “暖暖呀!要說咱們也都是鄰里鄰居的,你看你那松花蛋的營生能不能帶上我家一份兒,一年到頭兒的,我家就靠着那一畝三分地過活,說是有喫有穿,可家裏一年到頭還是啥都落不下,這都要過年了,連給大胖小胖扯布做新衣服的錢都沒有……”

    搓了搓雙手,胖嬸看了一眼身邊縮着身子的小胖。要說別的暖暖可能還不信,但是胖嬸看小胖的這一眼,眼神中盡顯母愛,這就不能不讓暖暖動容了。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現在松花蛋的生意還小,確實用不了很多人手,”話還沒說完,就看見胖嬸眼中劃過一絲失望,“要是你真願意做,那不如先讓大胖先跟着做吧!我可以拿出一些松花蛋給大胖拿去賣,五文錢一個,等轉回錢來,只把本錢給我就可以了,但是之後,就得他拿錢來我這裏進貨,你看可以嗎?”

    暖暖的話一出口,就看到胖嬸的眼睛頓時一亮,嘴角也誇張的上揚起來。

    “可以可以!這可太可以了!”還能有這樣的好事,不用攤本錢就能先賺錢,胖嬸心裏樂開了花。

    “那就這麼說定了,再過幾天,各村兒上的廟會就要開始了,這一弄能到明年夏天去,也不用擔心大胖年紀小,我會讓大魁叔帶着他們一起出去工作。”

    “啥?大魁?”本來還滿臉喜悅的胖嬸忽然就沒那麼高興了,大魁是什麼人誰會不知道?那脾氣那性子,要把娃交給他?哪還能學到好?

    “不成不成,那可不成,要讓大魁帶着大胖,那我家大胖學壞了可怎麼辦?不行,這事不能這麼幹。”

    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 胖嬸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像是已經看見自家大胖跟着大魁在幹壞事。

    “胖嬸,你這是咋了?又不想幹了?”

    大壯見胖嬸的樣子氣到好笑,明明是自己求來的活計,咋一聽到大魁的名字就又反悔了?這反應也太誇張了點吧!

    “想……我想幹啊!誰有錢掙還能不願意呢?可這大魁,你也知道,他都在村子裏出了名了,我也不能爲了一些銀錢就不顧及自己兒子的名聲啊!”

    話說的聽起來有理有據,但好像又不全是那麼回事。暖暖擡頭看了看大壯,看起來大壯對這個決定並沒感覺有什麼不妥,反而是一臉奇怪的看着胖嬸,像是有啥話要說,那自己就不要先開口了,看看情況再說。

    “胖嬸,要說大魁,他的名聲是不怎麼好聽,可你自己想想,這麼些年,也只聽說過他在別的村子裏出了名的兇惡,在鎮子上也有一定惡名,可在咱們村子,他啥時候幹過壞事了?”

    “咋沒有,那年張家媳婦養的雞崽子,不就被他給偷走了麼?雖然就拿了一隻,可也是偷了不是麼?”

    這下倒好了,胖嬸就像是抓到了什麼不得了的證據,兩手互相拍着跟大壯訴說。

    “可是,那是一隻瘟雞……要不是大魁先處理了那隻雞,怕是其他雞崽也都得遭殃。”

    “那還有那年,嚴家媳婦兒在家裏洗澡,那水聲嘩嘩的,大魁不就趴在門縫兒看偷看人家洗澡來着?”

    胖嬸兒撇撇嘴,還發出了“嘖嘖”聲,好像自己親眼看見了一樣。

    “那是梨花村劉無賴早就盯上了嚴家媳婦兒,在溪邊聽說嚴家媳婦要打水回家洗澡,纔跟了回來,要不是一開始就被大魁兩三下給打跑了,嚴家媳婦兒怕是早就一脖子吊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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