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山洞裏的叫聲，暖暖直接扒開人羣就往洞裏衝，可被洞外的張桂蘭一把揪住了後脖領子。
“就是呀！你說你還是個娃娃呢！這裏面我嫂子正在生娃娃呢！你這會兒進去咋成？”
青河不敢靠的太近，雖說是自家嫂子，可男女大防，他寧願在外面淋着雨也不能靠近，好在山上的大樹都是百年以上的，樹冠夠大也夠濃密，也能減小雨勢。
“青河叔，我聽我娘說，我菱花姨已經這樣喊了一個時辰了是不？”
“是啊！那誰家生娃娃不喊叫兩聲？你個小娃娃，不懂！”
面對一個四歲的小女娃，還問出這樣的問題，青河一時語塞，不知道要咋說。
“一直這樣連續喊麼？”
雖然暖暖自己沒有生過孩子，可學習的人都繞不過緊急急救，對孕產婦的緊急急救當年可是專門開闢出來了一堂課來學習的！
“是啊！在家裏的時候就只說是不舒服，本想着是動了胎氣，喫點安胎藥休息一下就好，誰知道這一折騰，等上山來了就成這樣了！哎？不對！我跟你說不上啊！”
“村長爺爺！快找喬爺爺進去看看啊！”
不等青河說完，暖暖一溜煙朝着不遠處的村長跑去，村長這會兒全身還滴着水，手裏的煙鍋子忽明忽暗，幸虧今兒個不打雷，不然……
“不行！喬郎中是男人，我兒媳婦生娃娃，他絕對不能進去！”
“可喬爺爺是郎中，在醫者的眼裏，只有生命沒有性別！”
暖暖要瘋，都這個時候了，咋還有這麼多封建規矩？
“暖暖，你可別在這兒胡說了，男女有別，你是娃娃你不懂！”
張桂蘭專門負責守門，防的就是男人誤闖。
“就是啊！雖說菱花受苦了，可咱們村子這麼多年，就沒有找男人接產的前例啊！”
林老太太又把狗娃往懷裏攬了攬，又是搖頭又是嘆氣。
“就是，這要是讓男人進去接生，那不是傷風敗俗嘛！”
“對！不成！絕對不成！”
一時間，圍在洞口的男人女人好像都覺醒了骨子裏的老封建。
“孩兒他爹！他爹！不好了啊！”
就在暖暖即將爆發的邊緣，村長媳婦兒的聲音帶着回聲從山洞裏傳出，緊接着，老太太舉着一雙被鮮血浸紅的雙手跑出山洞。
“老婆子，這是咋了？兒媳婦生了沒？”
“哎呀！生啥啊！流了一大攤血，娃連個頭都沒見着！得趕緊想想辦法啊！”
“啊~娘！娘！我好疼，我要死啦！娘~求求您，救救我……救救……救救娃啊！啊~”
還沒等村長做出反應，菱花的哭嚎聲又傳出山洞，在場的人無不掩鼻退後，皺着眉頭。
“這……這可咋辦啊！菱花~”
青山不淡定了，自家娘滿手血，自家媳婦兒哭嚎到嘶啞的嗓音，除了握緊拳頭使勁兒敲擊自己的腦袋，他似乎什麼事兒也做不到。
可看了一眼村長，青山還是不敢自作主張，蹲在原地不動。
“大牛哥！大牛哥！找喬爺爺來，快點！”
村長不吭聲了，就說明他自己這會兒也不知道該咋辦，那自己就替他做決定！遠處的大牛正好和喬郎中在一起，村子裏的人雖然已經轉移上山，可最後上山的人剛好趕上洪水涌來，多少都帶着些傷，喬郎中正在給挨着包紮傷口。
“喬爺爺，快！菱花姨生娃娃，這都一個多時辰了，就這麼一直一直喊叫，您快給看看吧！”
喬郎中一聽，面色一變，自己身爲醫者，自然不在乎病人是男是女，可這裏是村裏，不說別的，就算自己想辦法讓菱花生下孩子，只怕以後菱花也沒法見人了。
“暖暖，不是喬爺爺不幫忙，只是……”
喬郎中實在不願意打擊小徒弟的積極性，特別是在人命關天的時候，要怎麼說才能讓她明白男女大防的事呢？腦子中還在搜尋解釋的話，暖暖卻衝着喬郎中擠擠眼睛，而後又點點頭，喬郎中瞬間明白。
“暖暖，你進去，你來把脈，把脈象告訴我，有什麼情況你也可以出來悄悄告訴我知道，我教你怎麼做！”
所以說，這麼長時間以來的師徒默契一定是存在的，暖暖臉上笑開了花，倒不是非得喬爺爺進去，可自己要想進去也得名正言順不是？
“喬郎中，你沒有搞錯吧！她一個小女娃，你真的讓她來？”
“就是，人命關天！你不能把這事兒當兒戲啊！”
“暖暖，你纔多大？不害臊！”
真是栓Q，剛纔救人的時候沒有人給意見，這會兒一個比一個蹦躂的歡。
“你們給我住口！”
小奶娃突然的暴躁讓周邊本來都推開的人一愣，而後又覺得好笑，明明是個小不點，就是要用最奶呼呼的口氣喊出最嚇人的話，可接下來……
“你們有本事你們來，沒本事就閉嘴！就沒見過你們這樣的，你們也知道人命關天，人命關天你們還那麼多破講究？人命關天還在這兒推三阻四？都留給我閉嘴！小白！給我看着，誰在敢往前湊，給我咬他！”
“還有你，村長爺爺！這會兒你不該只是守在這裏，你是不是得去查看一下村民們都跑出來沒有？怎麼組織大家自救？還有物資，都夠不夠用？一直站在這裏，大家咋辦？”
小臉上怒氣升騰，暖暖就差跳起來一個給個嘴巴子，本來被訓的直冒火的村民這會兒看見小白也都不敢輕舉妄動了，而小白，則是護着暖暖進了洞口後，默默找了個角落趴了下來。
“喬爺爺，菱花姨流了好多血，脈象有點亂，滑脈不穩，她說自己一直疼，像是有東西往下墜！”
山洞裏，菱花面色蒼白，身上的衣衫已經被汗水浸溼，合着山洞裏的黴味兒和血液的腥味兒，暖暖跪在菱花身邊差點吐出來，菱花已經沒勁兒了，整個人除了喊痛，幾乎處於失神狀態，這是失血過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