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哥,瞅準點,繩子要甩下去了,可別打着!”
下一刻,三根麻繩從天而落,刀疤臉反應快,一把抓住了其中一根繩子,另外兩根被刀疤臉帶來的兄弟抓住。
“大哥,等等啊!我們把繩子拴在樹上就上去!”
話說的沒問題,可真要幹起來可能沒那麼容易,大樹橫躺在道兒上,樹身有一小半都被大水衝來的泥巴堆實了,水位沒退,怎麼才能把泥巴清掉把繩子從樹身底下送過去?
在嘗試了清理淤泥之後,朱屠戶木了,大魁傻眼了……
“這可咋整,水位不退泥清不掉,泥清不掉繩子就栓不上,繩子栓不上大樹移不開水位就不退,這是啥事兒嘛!”
“那就全綁在樹冠處,只要樹冠能吊起來,水就能推掉!”
“哼!憑啥聽你的?我咋知道你不是來添亂的!”
想起那天被偷襲的事兒朱屠戶氣就不打一處來,就這幫人,咋讓人相信呢?
“那我們來,你們在旁邊看着,要是能成,咱一起去山上拽繩子,成不?”
沒等朱屠戶回答,刀疤臉帶着自己人手腳麻利的把手中的麻繩結結實實的捆在樹冠上。
“還好繩子夠長!”
抹了一把臉上不知道是汗還是水,刀疤臉帶頭往山上爬,朱屠戶他們在一旁觀察了半天,也咂摸出味兒來,肯定是有啥事求村長,對!就是這樣!這樣一想,朱屠戶突然就放開了。
“走!咱跟上!”
已經有人在前面開路,剩下的人上山的路就好走許多。
“1,2,3,使勁兒!”
“1,2,3,用力!”
二十餘個漢子排成一豎列,藉助山體優勢一起向後用力,李大力喊着口號,大樹很給面子慢慢擡起,其餘三四個漢子仍舊站在山下,等着大樹微起時清理淤泥。
“小心!”
就在大樹剛剛被掉起一半時,三根麻繩中的一根突然掙斷,力氣一瞬間被卸去了一半,整個隊伍被拉扯着往前撲去,最前面的大魁猛的撲倒在地上,被拖出去一節,臉上鼻子上都被山石劃傷,後面的刀疤臉、鐵頭和其他漢子儘管用盡了力氣,掙紅了臉也只是減慢了大樹回落。
一時間,李大力的心涼了半截,這時候大樹掉下去,底下的人躲閃不及的話就是非死即傷!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一個少年的身影一躍劃過衆人眼前,藉助周邊的幾個大石頭,腳步輕點,卻在最後時刻一腳重重的斜踹在了大樹上,大樹則整個樹身一抖,樹冠直奔道旁落去,少年借力穩穩的落在了山坡的一顆巨石上。
“我的媽呀!可嚇死我了!底下人沒事吧!”
驚魂未定,李大力瞪圓的眼睛還沒來得及收回,趕忙詢問山下還在水裏清淤的人是否受傷,當確定無人員傷亡後剛想吐出一口氣,旁邊就傳來少年開心的叫好聲。
“好玩兒,真好玩兒!”
“憨娃,別動!”
李大力腦袋上直冒冷汗,小祖宗啊!下了這麼多天雨,你是真不知道害怕!萬一石頭被你踩鬆了掉下去,小命可就玩完啦!
“啊?啥?”
聽見有人叫自己,憨娃一臉懵的轉過臉,卻還是一臉憨笑。
“趕快下來!小心掉下去!”
“啊?哦!”
然而,答應的倒是乾脆,可腳就像是和大腦沒啥關係似的,你想你的,我幹我的,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然後……“噗通!”巨石沒有掉下來,可憨娃卻因爲踩脫了腳砸向地面。
“憨娃!”
李大力着急了,雖然認識時間不長,可憨娃就是跟自己媳婦兒親,一天到晚粘着媳婦兒,連睡覺都要貼着媳婦兒,自己爲這事兒還喫過醋,可媳婦兒卻對自己直瞪眼睛,說啥憨娃可憐,得有人疼,這萬一要是真出了事兒,媳婦兒的燒火棍突然就浮現在李大力的眼前。
“憨娃,憨娃……”
衆人顧不得身上被劃爛的傷口,提腳就往山下趕,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可這會兒下山的路還真就不難,十幾個漢子就像串糖葫蘆似的直接從山上滑了下來,若不是中間有樹擋一下,他們大概真會直接撲進水裏。
然而,當衆人連滾帶爬到達山下時,除了山下正在清理淤泥的胡秀才等人,卻沒見到憨娃的影子,憨娃呢?衆人面面相覷,明明看着掉下來了,咋就不見人了?難不成是被水沖走啦?
“胡秀才,憨娃呢?”
拽過胡秀才,李大力臉色都嚇得發白,身後的漢子們也都一臉緊張,憨娃剛纔可是幫了大忙,於情於理都不能讓憨娃出事兒!
“憨娃?沒見啊!咋的?出啥事兒了?”
胡秀才沒有見過憨娃,一時回答不上來,可村裏還是有漢子知道李家收了一個傻子,不用說,憨娃就是那個傻子的名字。
“憨娃……剛纔憨娃從大石頭上掉下來了,你們沒見着?”
李大力的CPU要幹廢了,咋活生生的一個娃掉下來就沒了?就算是掉進水裏,那也得有個動靜吧!山下明明有人,一個兩個沒注意,難道都看不見聽不見?
“憨娃!憨娃!你在哪兒?”
“憨娃!憨娃!答應啊!”
“憨娃!”
停下手裏的活兒,漢子們自發以大樹爲中心點四散開來尋找憨娃,一聲聲“憨娃”的叫聲響徹山谷。
“哈哈哈哈……好玩兒,太好玩了!憨娃在這兒!憨娃在這兒呢!哈哈哈哈……好玩兒!真是太好玩兒了!”
“憨娃!憨娃!你咋在那兒呢?你個憨貨!大家夥兒都在着急找你,你個混球兒!看着我們着急你也不搭聲?好玩兒?你看我不打死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