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小傷,你……”

    少年想要按住暖暖檢查傷勢的手,卻沒成想直接錯開按了個空。

    暖暖從紅果手中接過藥箱打開,熟練的從裏面取出酒精、縫合包還有紗布。

    “哎呀!沒帶麻藥……”

    小手在藥箱裏扒拉、扒拉、再扒拉,好失望啊!好不容易纔從空間裏拿出的藥,又忘記放進藥箱子裏,這腦子!簡直了!

    “嗯……不好意思啊……沒有麻藥了,接下來可能會有點痛,你忍着點哈!好在傷口看起來不是很深,應該給好縫合。”

    啥?縫合???在這裏?

    紅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覺得暖暖這是要瘋了?同時,她還猜測,眼前的這位公子,肯定不會答應。

    然而,今天瘋掉的何止暖暖一個?那公子,居然很配合的一動不動,擡着胳膊給暖暖醫治。

    “暖……暖暖啊!在這裏治傷,會不會不乾淨?”

    這要是萬一沒給整好,留下點啥後遺症,人家該不會訛上暖暖吧!

    那可不行,暖暖可是自己的小財神,啥時候也不能讓自己的財神喫虧!

    對,要不是因爲這個,誰會無緣無故爲了一個小丫頭拼命?直到這會兒胳膊還疼的要死,不過,以自己多年幹活兒受傷的經驗來看,應該只是扭到筋兒了。

    “沒關係,傷口不深,我先用酒精給消個毒,然後再進行縫合,最後上藥包紮,只要處理得當,後期再看情況及時換藥,這點傷應該不會有事兒。”

    嘴上說的麻利,手上操作起來更快。

    她打開酒精瓶子,將液體直接倒在少年傷處,冰涼的液體流上胳膊,少年顫抖了一下,倒吸一口涼氣。

    “別動啊!是會有些痛,但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傷口不感染。”

    “這是……酒?”

    少年看着清透如泉水的液體從傷口處帶着血水流走,同時聞到一陣陣濃烈的酒味兒,酒味兒是酒味兒,可沒有日常飲用的那麼香醇。

    “嗯!準確的說應該是酒精,它的純度要比普通酒高很多,在醫學上用來給傷口消毒能很好的清理掉細菌,防止細菌感染,但就是會很疼……”

    說着,暖暖將剩下的酒精倒在棉籤上,低下頭輕輕地擦拭少年的傷口,動作輕柔且小心翼翼,偶爾還擡頭觀察一下少年的表情,可惜面具之下,暖暖啥都沒看見。

    “好啦!現在要開始縫針了,你要不要咬根木棍?”

    “不用。”

    這邊正在處理傷口,那邊,劉老爺子帶着二壯開始收拾被砸的亂七八糟的蛋糕蒸籠,馬車上幾乎有一半蛋糕被毀,好在牛車停的遠,沒被殃及。

    “哎!這幫混蛋!糟蹋了這麼多糧食……”

    撿起一塊蛋糕,劉老爺子吹了吹粘在上面的灰,又重新放回蛋糕籠。

    “吹一吹,就算不能賣了,也能留着自家喫吧!”

    而正在外面縫合傷口的暖暖,已經縫過兩針,突然想起什麼,頭都沒擡喊道。

    “劉爺爺、二哥哥,髒了的蛋糕和好着的蛋糕分開放,特別髒的就直接扔掉!”

    劉老爺子一激靈,小丫頭年紀不大,操的心還真是不少。

    “得了,你專心幹你的事兒!”

    下一秒……

    “啊!對……對不起哈!”

    好尷尬,彎鉤的銀針被折斷在少年的胳膊裏,一定是自己力度不夠,不能一下子穿透過去。

    擡起頭,暖暖看着少年的眼睛,略帶抱歉的吐吐小舌頭,突然發現,少年的額頭上滲出一層汗珠。

    “額……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很疼啊!再忍忍,我馬上就弄好!”

    換了個新彎鉤,暖暖繼續埋頭幹活兒。

    一柱香後,暖暖才又擡起頭,活動活動脖子。

    “好啦!記得,不能碰水,按時換藥,這個是退燒藥,要是發現自己發燒就喫一顆,這個是消炎藥,要一直喫,到傷口長好爲止。”

    少年接過暖暖手中的藥瓶,順手倒了一顆消炎藥出來。

    “這是……”

    這樣的藥丸,怎的從未見過?還有這套物件,也從來沒見拿出來過,這小丫頭到底還有多少東西是自己不知道的?

    “哦!這是我自制的藥丸,你放心,絕對管用,謝謝你剛纔的出手相助,紅果,拿一籠乾淨的蛋糕來!”

    紅果應聲,從那車上拿下一個完好的籠屜遞給暖暖。

    “看你的穿着打扮,你肯定不是缺錢的人,但你畢竟幫了我,我也不知道該用啥報答你,這個是我自己做的糕點,名字叫古早蛋糕,給你嚐嚐鮮!”

    雙手遞上蛋糕籠,暖暖笑的一臉真誠,眼睛始終和少年四目相對。

    哎?這雙眼睛,怎麼那麼熟悉呢?好想拿掉這個面具,看看面具下的臉是不是他……

    “嗯……好!”

    然後,然後居然就沒有然後了?

    少年接過蛋糕籠子起身便準備離開,暖暖也跟着起身,可是不起身還好,一起身,身上剛纔摔到的、磕到的地方疼痛感又鋪天蓋地的席捲過來。

    “哇……好疼啊!”

    暖暖張開一張大嘴嚎哭的聲音四散開來,少年剛轉身,聽見哭聲一驚又急忙轉過來,一把抱起摔回地面的暖暖。

    “哪裏疼?哪裏?”

    少年慌張到炸毛,聲音聽起來急切到差點咬到舌頭,一眨眼的時間,暖暖已經哭的眼淚鼻涕橫流。

    “不……不知道……就是……就是好痛,全身……全身都好痛!好痛……”

    小丫頭一張小臉突然變的慘白,哭的很是難過,少年更加慌張,全然不顧男女有別,就想上手撩開衣服幫暖暖檢查傷勢。

    “你幹嘛!”

    紅果撲上來,一把搶過暖暖,可一使勁兒,暖暖哭的更兇了,委屈巴巴的靠在紅果懷裏,抽泣聲加上嗚咽聲,聽得人心疼。

    “就算你幫了我們,可我們還幫你包紮了呢!你怎麼可以這麼無禮?”

    “我……”

    少年如鯁在喉,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口的難受與隱忍,最終只能作罷。

    “我……走了,好好照顧她!”

    說罷,少年也不顧剛纔抱起暖暖時手臂上滲出的血跡,轉身大步離開。

    “紅……紅果,我……我沒事兒,就是……就是好疼……”

    過了好一陣,暖暖的哭聲漸漸變小,抽抽搭搭的從紅果懷裏下來。

    前世的自己,那是練習武術的好苗子, 別說沒人能給她苦頭喫,就打算偶爾受傷,在她那裏都是小事一樁,完全不夠看。

    可這次,絕對不是自己變嬌氣了,是這副小身子的疼痛感太強了,就是那種,一點點小傷就會感覺痛的要死掉那樣。

    瞅瞅自己的小身體,暖暖在一次頭禿,咋痛感就這麼發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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