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呂縣令勾起嘴角,露出了一個不屑的微笑。
有沒有搞錯?巾幗不讓鬚眉不是用在這裏的好不好?暖暖小手捂臉,唉呀媽呀!沒眼看啊!這目的性也太明顯了吧!
然而,呂縣令卻是直接別過臉去,手指戳弄暖暖的小臉。
嗯!又胖了些,小臉肉乎乎的更好戳了。
“大人,民女沒有讀過啥書,但也在戲文裏聽過,民女不是你說的啥巾幗,但剛纔說的話也不是空話,只是……”
菱花謹慎的瞟了一眼身側站着的自家男人,又微微擡頭看了一眼呂縣令身旁的公公,最終還是沒敢開口,又低下頭去。
“古村長,我今兒個要是不來,還不知道老古家的家規這麼森嚴呢?!”
“大人這是說的哪裏話,咱古家即便是家規再嚴格,但只要是大人問話,咱們必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得,如果猜的沒錯,這肯定又是從說書人那裏學來的。
老半天,暖暖一聲沒吭,主要就是想看看村長的態度有沒有轉變,從之前的種種來看,古村長絕對是一個正直,爲村子考慮、心細但……古板守舊又膽小的老人。
以現在的情況看了,暖暖覺得,自己還真就沒有冤枉他,呂縣令還沒有說啥重話,他自己就先慫了。
村長本想給兒媳婦兒使眼色,可菱花這會兒頭都不擡,衝着青山使眼色吧!這個憨憨好大兒卻看不懂,真的是要多心累有多心累。
“嗯嗯……菱花,你想說啥就說吧!縣令大人在這兒呢!有啥事兒也有縣令大人給你做主!”
“對!菱花姨姨,呂叔叔在這兒呢!你想幹啥現在都能說,我作爲李家人,在儘可能的情況下,我都能答應你!”
好的輔助,就是在隊友偷塔的時候及時給隊友補血,在現代時,暖暖可是省級前三蔡文姬!當奶媽,那是自己的本職工作好不好。
“真的?只要我提,你就能儘量答應?那我……”
青山這會兒又突然回神,重重咳了兩聲,剛準備咳第三聲,呂縣令一個眼刀扔過去,青山硬生生憋回最後一聲咳嗽,嚥進了肚子裏。
一張臉瞬間憋得通紅,卻連大氣兒都沒敢喘一下。
菱花白了青山一眼,那死出,啥玩意兒都遺傳。
“我想去李家幹活兒學手藝!”
乾脆利落,可這句話一出,村長首先變了臉色,然後是青山,大手抹了一把臉原地蹲下,把頭擰向一邊。
呂縣令則是眼前一亮,收回盯着暖暖小臉的視線,重新看向菱花。
“哦?你是想幹活兒賺錢還是想要學東西?”
“回大人話,民女從小啥也沒學過,在孃家時就不富裕,家裏連供養我兄弟唸書的錢都沒有,更別說我就是個姑娘家了,我爹孃能讓我喫飽穿暖長到出嫁也算是不容易了。
您想想,一個三歲多的小丫頭,她懂啥啊!也就是生下來聰明些,得了喬郎中的指點,她連點力氣都沒有,硬生生是豁出去力氣幫我,指揮着旁人助我生產……”
說到這裏,菱花的臉微微有點泛紅,在這個時代,女子生產本就是私密的事情,接生的都是穩婆,若是沒有穩婆,即便有郎中在,婆家十有八九都是不允許郎中親自接生的。
現在當着自家男人、公爹還有外男的面提起,菱花難免羞澀。
“您是不知道當時的情況,我疼的幾次昏死過去,那血流的止都止不住,身下的褥子全都浸透了,我都感覺到自己的身子一點一點變冷,現在想起來還害怕……”
菱花話說的簡單,可整個人肉眼可見的開始發抖,剛剛微紅的臉色突然變得煞白,血色盡退。
暖暖察覺到了不對,想要下地去安撫菱花,發現青山似乎有點反應,於是便心安理得繼續坐在呂縣令懷裏不挪窩兒了。
只見青山微微擡頭,見自家媳婦兒有點反常,先是拽了拽她的褲腿,見沒有反應,這才起身握住自家媳婦兒的手,感覺到輕微的顫抖,青山心中忽然有點心疼。
“大人,民女才十九歲啊!可能是我自私,我不想因爲生個娃就把自己的性命都交代出去,更何況,丫頭生下來時,民女能感覺到家裏人並不是很高興,無他,就因爲這是個丫頭……”
說到這裏,菱花小心翼翼擡眼看了一眼公爹,沒錯!當時的自己昏昏沉沉,眼睛雖然閉着,可腦子卻是清醒的,她真真實實聽見了那句“咋是個女娃”。
村長聽見兒媳婦提這件事,老臉又是一紅,心想,不是說好了當時已經昏過去了嗎?難不成是人昏過去了,耳朵還醒着?
轉眼又一想,自己也沒別的意思啊!菱花懷身子時就喜歡喫酸的,再加上村兒裏有經驗的老太太都說菱花的懷相像是男娃,時間一長,全家都認定菱花會生個男娃。
誰知道……哎!真是不能啥都相信!
菱花不知道就這麼一會兒時間,自家公爹腦子裏已經腦補了這麼多信息,還以爲公爹是生氣她提起這件事,心一橫繼續說道。
“大人,我是丫頭的娘,別人咋看我丫頭我不管,別人咋想我丫頭我也不管,在我這兒,她就是我十月懷胎生死一搏生下的寶,我不能再讓她像我那樣長大。”
“那你待如何?”
呂縣令越聽越上頭,沒想到女人當娘以後還能發生這樣的變化,驚喜、意外還有一點點不可思議。
“這……我就得求求暖暖了,除了掃地、劈柴、做飯、洗衣服還有簡單的縫製衣物,其他的我啥都不會,這樣,我能不能去李家討一份工?跟着……跟着暖暖學一份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