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女把暖暖請她幫忙的事兒說了一遍,徐福停下端起碗的動作,等着劉小女給個答覆。
“沒,我沒答應,這不是等你回來商量嘛!”
說實話,要說她沒有心動那肯定是假的,一個村婦,自覺還沒有那麼清高,可中間夾着暖暖和劉根娃的過結,這才讓她沒着沒落的。
“那你是咋想的?”
“我……我不知道……”
見平日裏很勤快又有主見的媳婦兒麻爪了,徐福就知道這裏面肯定有事兒。
“怎的?四丫頭年前不也嫁了嘛!人家也不是白幫忙不給銀子,你咋還猶豫上了?”
徐福喝了一大口湯,鹹淡適中,野菜還挺新鮮。
“不是,不是那事兒!”
“那是啥?你不是跟弟妹關係也還成嗎?還是你操心娘一人在家沒人照看?”
眼瞅着自家男人越來越不是個理由,劉小女索性把暖暖和劉根娃的矛盾說了一遍。
“呵……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就說麼,你也不是那懶人,咋還有見了銀子不賺的。不過,有些事兒啊!咱雖不是外人,但也沒親眼見到不是?
你說說,你們妯娌這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弟妹是啥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但凡能讓她幫着說好話,那肯定錯不了,倒是你那個孫子,這麼多年沒在一塊兒住,你可知道他到底是個啥樣?”
“哎~我孫子我……”
“你別說你孫子你還能不知道?你都嫁過來多久了,又少回孃家,你就敢保證那小子就是你看見的那副乖巧模樣?”
這話,徐福說的不是空穴來風。
農閒時候,徐福也會到鎮上或者其他村子找活兒幹,只要有把子力氣,送送貨扛扛包的事兒還是能幹的,並且還不少掙。
有那麼幾次,他在鎮上和集上都看見過劉根娃,帶着幾個小混混遊手好閒,白喫白喝白拿,還叫囂着要砸人家攤子,攤主就是個老頭兒,不敢回嘴,只能挨着。
作爲姑爺爺,徐福是真不想認這個孫子,自己說啥這孫子也未必會聽,算了,直接繞道兒就走,回家也就沒跟自己媳婦兒提。
可不提不代表沒有發生過啊!這會兒藉着這個機會,徐福把自己親眼看見的,都跟劉小女學了一遍。
“這話你可不能瞎說啊!我哥那麼好的人,根娃不會是你說的那樣!”
“哼!我騙你幹啥?我又沒拿別人好處!得,你還是自己想想吧!別人說啥都沒用!”
話說完,徐福最後一口湯也喝完了,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根黃瓜,脆生生的咬了一口進屋了。
徐福走後,劉小女怔愣了半天,難不成根娃在自己跟前乖巧的模樣真都是裝的?
不對啊!跟娃又想不到夜暖暖還能找到自己家來,那就沒必要跟自己演戲,孩子肯定是受了委屈沒處說,纔來找自己這個長輩的,對!根娃肯定是這樣想的。
打定主意,不去!別想打個巴掌給個甜棗!難不成以爲這麼點小恩小惠就能把事兒抹了?不可能!那小丫頭,果真不一般!
而此時,被劉小女認爲“很不簡單”的暖暖,正站在一塊兒小黑板前,手裏拿着小棍子指着黑板上的一幅人體圖。
小棍子“啪啪”的敲在黑板上的每個部位,暖暖講的相當認真,作爲一個現代人,她並不覺得這些部位有啥可羞恥,作爲一名醫者,普及醫學常識更是她的使命。
而圍繞自己坐着的一大三小,一共四個男人,點頭、點頭、點頭、再點頭,表情也是嚴肅認真。
“再看這裏,這裏有一塊兒纖維軟骨,連接着兩邊的恥骨。”
“啥是……啥是纖維?”
大壯敢向這個屋子裏的所有蠟燭、燭臺發誓,自己真的認真聽了,可還是聽不懂。
“不是纖維,是纖維軟骨,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你啃得大骨頭上的軟骨,但是沒有那層光滑的膜就對了。”
“哦~”
好像聽懂了,又好像不太懂,成吧!腦補一下也是可以的。
“別理大哥,你繼續講。”
二壯手裏拿着個自己用繩子紮成的小本本,還有一根炭筆,認認真真的把黑板上的畫和字都抄了下來。
“嗯!二哥最認真了!”
被妹妹表揚了的二壯,臉突然就紅了,心裏悄咪咪偷着樂。
“那我繼續說說娘今天的情況,其實,娘今天的這種表現是因爲到了孕晚期,肚子裏的娃娃長大了,你們看,娃娃們剛在娘肚子裏的時候是在這個地方。”
暖暖用小棍棍指了指小腹位置。
“然後,他們一點點長大,就會往上面和下面一起擴開,往上就會頂着孃的五臟六腑移位,往下就會壓到恥骨的位置,特別是現在,娃娃們要爲出生做準備了,所以都在慢慢往下走。”
小棍子一會兒上一會兒下,暖暖講的儘量慢,儘量清楚,儘量通俗易懂。
而四個男人又是點頭、點頭、點頭、再點頭,表示聽明白了,李大力還直撮牙花子。
“爹,別那麼大動靜兒,妹妹授課呢!”
小壯跳出來維持“課堂紀律”,等着妹妹表揚,可暖暖卻沒停頓,繼續講到。
“你們想想,本來就很重了,又往下走,那是不是就會壓迫到這個位置?那結果就是,聯合恥骨的這個地方會被一點一點撐開,娘肯定就會感到痛了。”
“那……會很痛嗎?”
小壯腦補着兩塊兒骨頭漸漸分離開的情景,又聯想到骨頭脫開的樣子,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這個,我沒有體會過,但是看娘現在的樣子,肯定很不舒服……”
自責感又冒了出來,暖暖後悔極了。
“爹,娘生我們的時候,你都不知道嗎?娘那麼難受你都不管嗎?”
小壯離自家爹爹最近,從小到大捱得訓和打也最少,說起話來自然有恃無恐。
“我……之前我也沒聽你娘說過啊!她不說我咋能知道。”
李大力……我很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