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檢查了一下楊小妹的腳腕,其實沒有她說的那麼嚴重,要真是骨頭錯位了,這會兒楊小妹就得鬼哭狼嚎,可她賭的就是楊小妹自己不懂,就算懂了也不敢不這麼應承。
“是嘛!難怪我妹子疼成這樣,哎呦呦!這可咋辦呀!剛說好了明天讓她去鎮上找找夥計,沒成想今天就出了這事兒……”
楊三妹一改平日裏說話的妖里妖氣,反而是一臉苦相。
“嗯?去鎮裏找活兒?就她麼?”
暖暖還真是沒給留面子,這句話一是問‘是不是就她一人去鎮上找活兒’,而第二種意思則是‘憑她還想去鎮上找活兒!’
“額……誰說不是呢!本來說她年紀還小,不好拋頭露面,可你也知道,我們一家子現在就剩下女人了,不幹活兒我們喫啥喝啥啊!”
楊三妹還是聰明,話專挑自己想要的內容提煉。
“哎!那完了,最近是沒啥機會了,老人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我看楊小妹這副身嬌肉貴的樣子,怕是百天都不能好……算了算了,讓我先給她把骨頭正位了吧!”
話音剛落,暖暖兩隻小手拽住楊小妹的腳腕,只聽見“嘎巴”一聲,楊小妹的腳腕真脫位了,還沒等楊小妹喫痛叫嚷出來,暖暖又往前一推,直接給按上了原位。
“好了!最近可哪兒都別去,就在家裏老老實實待着!”
暖暖脫下小手套,像是扔什麼髒東西一樣扔的遠遠的,又象徵性的在身上蹭了蹭。
楊小妹被暖暖這麼一折騰,出了一身汗,剛剛的復位時發出殺豬般的尖叫又讓自己形象全無,此時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或者就地暈過去算了。
“咦?對!就地暈過去!我看他們家人還能不管我!”
於是,聲嘶力竭的喊了幾聲“痛死了”,腦袋一歪暈在了楊三妹懷裏。
這下楊三妹可是真的慌了,明明沒有被撞得這麼重,這個丫頭非要演,演就演吧!還遇上暖暖這樣的瘟神,真他媽就服了!
面對這樣尷尬的場面,楊三妹只能硬着頭皮往下演。
“哎呀媽呀!小妹啊!你這是咋了,你可不敢有啥事兒啊!大壯,你看我小妹都暈過去了,能不能先給找個地方歇會兒?”
‘還找地方歇會兒,這不明擺的就是在說要進我家嗎?’
暖暖眯起了自己的大眼睛,看起來有點像狡猾的小狐狸,繼而眼珠子一轉,朝着身後喊道。
“青山叔,青河叔,你倆拿上院子裏的長條凳快過來擔貨了……哦!不對!是擔人!”
在場衆人……
我去!這小丫頭,變通能力好強!
怎麼辦?好想笑?我就笑一下下,就一下下好不好?
金老太太指甲死死掐着自己掌心,愣生生是憋住了。
青山青河也很給暖暖面子,聞聲轉進屋就擔了一個長凳出來,兩人一人擡胳膊,一人擡腳,像拎死豬一樣把人搭到長凳上擔了回去。
“兩位叔叔,可不能把人放到房子裏哈!我們家沒有多餘的房間了……”
還有一些村民,看不清個眉眼高低,見楊小妹最近又回到以前嬌嬌俏俏的模樣,難掩心中一丟丟的心疼。
可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夥兒已經站在外面聞了許久香氣,要不是出了這一檔子事兒,只怕是饞蟲都要大鬧五臟廟了。
這麼多人圍在自家門前,這會兒再說自己不明白是爲啥,那就真有些揣着明白裝糊塗了。
但自家爹爹纔是一家之主,有些話還得自家爹爹說。
在衆人的議論聲中,暖暖回身,像個樹袋熊一樣順着憨娃的腿往上爬,之前炒料時間太久了,剛纔又蹲了那麼半天,腿都麻了。
見小人兒爬的辛苦,憨娃彎腰將人抱起,回到院子門口。
小人兒身體前傾,撲進李大力懷中,趴在自家爹爹耳邊嘀嘀咕咕一陣,李大力頓時喜笑顏開。
“大家夥兒來的正好,剛下了雹子,想必大家還沒來得及擔水做飯,若是不嫌棄,我閨女剛剛炒了些新料,雖然有些倉促,食材不多,但也能填填肚子,大家不妨進去一起喫些?”
這話一出,正中了大家的心意。
“呦!我們還有這好福氣呢!”
“真是的啊!不過,我們可不能白喫白用的!大力,你剛剛是不是說食材不夠?這你不慌,我們家雖然糧食沒種成,但是菜可沒少種,一會兒我跟我媳婦兒回去給咱多拔點兒,拿過來一收拾大夥兒一起喫!”
“哎~對對對!還有我!我家也有菜,一會兒再讓我家小子去河裏摸幾條魚回來收拾了,肯定好喫!”
“對哦!咱後山溪水裏這會兒也該有螃蟹和田螺了,我們一會兒就去捉點兒來!”
李大力話剛說完,人羣就炸鍋了,開玩笑呢!新喫食,我們可是頭一份兒嚐到的!
“哎呀!暖暖這丫頭真能幹!你瞅瞅,這也是跟你們家有緣,自從她到了你們家,就跟開竅了一樣,現在看着真是讓人越看越歡喜!”
這句話,金老太太是打心眼裏說的真心話,且不說別的,就這松花蛋的生意,硬生生是養活了那麼多人,自己兒子也走上了正道兒,能不開心嘛!
“哼!啥能幹了,啥好福氣!不過就是我們老夜家調教的好!在我們老夜家的時候年紀小,啥都不會幹,這會兒長大了,便宜都讓李家佔去了!”
夜秀秀站在人羣最後面,小聲嘀嘀咕咕。
李大力向在場的所有人都發出了邀請,大家的樂呵看在夜秀秀眼裏變得格外刺眼,本來就管不住嘴巴,偏巧她說話的時候大家夥兒都安靜下來,準備散開去準備東西。
她的話讓前面的金老太太聽了個十成十!
其他人不覺得有啥,誰都知道老夜家和李家的過節,都只當是啥都沒聽見打算離開。
可這時候,就見金老太太突然回身,甩開鄭大妞攙着自己的胳膊,大步往夜秀秀面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