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月梅下意識接住,脣上就壓上片什麼。

    像是貼上了溫涼柔軟的海棠瓊片。

    鼻尖聞到一點花草混合着木料的自然香氣,他的脣無意識動了下,微微擦過了那片柔軟。

    對方的脣也微動。

    從脣瓣相接的地方開始涌出密密麻麻的酥意。

    異色眸輕顫了一下,長睫垂落。

    因爲距離太近也看不見什麼,只能看見那眉心的一點紅。像是道觀尊相前燃燒的香火,灼灼豔豔,卻又隱藏在香霧之中……

    ……

    楚三星拍了拍手,滿意地看着脣瓣相抵的兩人,朝旁邊的林師秀道:“瞧,這不就好了。”

    林師秀爲他鼓掌。

    唐今閉了下眼睛,微仰頭,離開了薄月梅。

    她嘆了口氣,擡頭看着天空聲音幽幽:“師父啊,徒兒的清白這回是徹底沒了啊……”

    薄月梅這會也回過神來了,他抿了下有些莫名酥麻的脣,太陽穴開始突突地跳。

    他彎起脣,一雙異色眸涼颼颼地飄向了楚三星的脖子。

    楚三星一激靈。

    半晌,他問林師秀:“我怎麼覺得師叔好像想殺了我?”

    林師秀摸着下巴看了一會薄月梅的臉色,點點頭:“我也這麼覺得。”

    “那我現在怎麼辦啊?”

    林師秀看了他一眼,半晌,她跳上了自己的飛劍,在楚三星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刷的御劍飛出。

    遠遠飄來她的聲音:“當然是跑啊——”

    上飛劍時薄月梅和唐今都沒有說什麼。

    薄月梅本來想說點什麼的,卻見那臭道士看着天空唉聲嘆氣,一副遭了多大委屈的模樣,頓時沒什麼話想說了。

    弄得好像就他丟了清白,自己就沒丟一樣。

    御劍飛行這種事,唐今也是很久沒幹過了,不過薄月梅御劍很穩,也不會讓人覺得不適應。

    她坐在劍尾昏昏欲睡,沒多久就見飛劍慢了下來。

    楚三星跟林師秀也停了下來。

    “好重的妖氣啊。”林師秀看着底下喃喃自語。

    薄月梅看了一眼,隨口問:“到哪了?”

    “應該是福州。”

    “下去看看吧,這麼重的妖氣,必定有大妖。”

    一行人轉而開始朝福州而去。

    唐今張了張嘴,又合上了。

    隨便吧,無所謂了。反正跟着主角團,去哪都一樣。

    他們很快在福州外落腳,落下後,薄月梅橫了唐今一眼,“道士,待會別離我太遠。”

    唐今感受着周圍濃重的妖氣,含情脈脈地看着他點頭:“好,辛苦你了。”

    薄月梅亦是深情款款地看着她:“爲了你,不辛苦。”

    旁邊林師秀看了會,還是憋不住:“小師叔,你們要調.情可不可以等探查完周圍的情況再說?”

    這話頓時說得兩人齊齊咳了一聲。

    沒辦法,戲精碰上戲精就是這樣的,隨時隨地開始尬戲。

    三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兵分三路。

    薄月梅領着唐今慢悠悠地遊蕩。

    他領着林師秀和楚三星這兩個異星去尋找那收集妖皇賊人的蹤跡,路上大妖小妖不少,爲了歷練那兩人,不到關鍵時候他一般是不會動手的。

    當然,覺得生氣的時候也是會動手的。

    像是殺那個妖道。

    薄月梅側眸瞥了眼旁邊不知道被什麼吸引,蹲下身在一根草前一副高深莫測表情的唐今,搖了搖扇子。

    他生出點好奇,蹲下身,問唐今:“道士,你在看什麼?”

    唐今給他指了指,“你細看。”

    薄月梅垂眸一看,只見那根草上兩隻瓢蟲,正交疊在一起,行不軌之事。

    他摸了摸下巴,“如此荒郊野外,青天白日,它們倒是雅興。”

    “噓,小聲點,別攪了他們。”

    “他們聽得見?”

    “自然聽得見。”

    薄月梅不信,“若聽得見那爲何還不停?”

    “正是興頭上如何停得下來。”

    薄月梅看向唐今,“你很懂啊。”

    “略懂,略懂。”

    薄月梅含笑:“正經道士?”

    唐今義正詞嚴:“遇正經人則正經,遇不正經人則不正經。”

    薄月梅聽懂了,這是說他不正經呢。

    他輕哼了一聲,也不跟她在這裏看蟲蟲運動了,搖着扇子聲音悠悠,“道士,若不跟緊些出了什麼事……可別怪我。”

    “來了。”

    薄月梅回頭看了一眼,卻見她缺德地把那根草拔起來了。

    薄月梅嘴角抽了抽。

    兩人遊蕩了一會,沒看見什麼妖怪,也沒看見什麼人。

    沒有妖怪也就算了,沒人就有些奇怪了。這福州城也是個繁榮州城,如今正午時分城外怎麼可能會沒有人呢?

    兩人返回最開始的地方,等了一會,林師秀回來了,楚三星卻不見了。

    三人沿着楚三星的方向找過去,卻也沒瞧見人,一路上也沒什麼痕跡。

    林師秀拿出個羅盤查探妖氣,羅盤滴溜溜地轉,卻始終指不明方向。

    “奇了怪了,三星向來穩重,就算碰上妖怪不敵也會留下些線索的……”林師秀抱着胸在原地打轉。

    薄月梅倚着一旁的樹扇扇子,很是悠閒。

    唐今在看蟲蟲運動。

    “這附近沒有陣法的痕跡,也不像有幻境,有了,用尋靈法試試,我記得早上三星咬了一口這個包子,就用這個包子作爲媒介……”林師秀從口袋中拿出半個包子,伸手畫咒。

    薄月梅打了個哈欠,扇子搖得懶怠了些。

    唐今還在看蟲蟲運動。

    “咦,還是找不到,三星的氣息被隔絕了嗎?嘶……看來,只剩下最後一招了。”林師秀從口袋中拿出了她的武器——兩柄大錘。

    薄月梅在和唐今一起看蟲蟲運動。

    薄月梅:“你說它怎麼這麼持久?”

    唐今:“你以爲它持久,可能它已經千千萬萬遍了。”

    薄月梅:“嘶……有道理。”

    林師秀握着兩柄大錘猛地砸向地面,地面彷彿雷轟,連唐今都被震得差點一屁股坐地上。

    她連忙靠住旁邊的薄月梅。

    薄月梅掃了她一眼,懶得說什麼。

    地面被砸得一震一震,大概是林師秀砸得力氣過大,終於,那妖怪怒了。

    剛剛還被薄月梅倚靠着的那棵大樹上驀地多出來一張臉:“有完沒完啊怪力女,砸一下就算了還要砸多少下啊?還有你們兩個,你管人家是持久還是次數多呢,蟲子就沒有尊嚴是吧?做個人吧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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