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時間也差不多了,丫鬟侍女們將年夜飯端了上來,一家人便圍在一起喫起了年夜飯。
唐允和妻子生了一兒一女,都是三五歲的年紀,孟氏很是喜歡兩個小輩,再加上有唐允妻子徐氏陪着,一直笑得合不攏嘴。
年夜飯喫得慢,喫過後衆人又去院子裏放了煙花,一起守歲。
鬱聲也過過年,也見過漫天的煙花,卻沒有一次是像如今一樣,有了切切實實的歸屬感。
他偏頭看着旁邊在看煙花的唐今,半晌,忍不住拉了她一下。
唐今轉過頭,俯身到他耳邊問道:“怎麼了?”
鬱聲牽着她遠離了人羣,然後抱住了她。
唐今有些好笑,但還是回抱住了他。
衆人都在看那煙花,沒有注意到他們,兩人抱了好一會纔回去。
放過了煙花,衆人又回了屋裏,孟氏開始挨個給他們發紅包。
雖說唐今是大人了,但還是從孟氏手裏領了個紅包,鬱聲則領得更多,除了孟氏外其他比他年歲大的都給了他紅包,畢竟他是新客。
守歲得熬一晚,孟氏年紀大了昏昏欲睡先回房了也就罷了,其他人卻是要按規矩守着的。
不知是誰提了一嘴打馬吊,一行人便圍在了一起。
何氏、唐今和鬱聲、唐佩,唐允和唐允的妻子徐氏分開坐了四方。
鬱聲當然會打馬吊,不過打了一會他卻一直在輸。
其他人不知,只當他不會玩,便叫唐今教他。
唐今知道鬱聲是想給讓着其他人,也不戳破,假裝幫着他贏了兩把,讓他也算打得有來有回。
唐佩年紀小玩不來,過了會就開始耍賴,於是唐允便過去幫她。
打到後面,又拿了一副牌,衆人叫身邊貼身的丫鬟小廝也都一起,滿堂熱熱鬧鬧的,大年夜也就這樣守過去了。
第二天早上又是鞭炮又是早飯,府裏的人互相拜過年後,才各自回院子裏休息。
等休息好了,衆人又起來開始去別處拜年,或是等着別人上門來拜年。
來將軍府拜年的人很多,走了一波又來一波。
軍師和李少陵也前一腳後一腳的來了,李少陵還帶來了他那個虎頭虎腦的大閨女。
大閨女穿着喜慶的大紅棉襖,頭髮紮了兩個朝天辮,一見着唐今就用漏風的嘴喊了一聲:“將軍新年好。”
才年紀輕輕的一個小丫頭,居然就跟李少陵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了。
唐今見她可愛,便給了她個大紅包。
唐今沉默了半晌後,將那大紅包混着一堆糖塞進了大閨女懷裏,“大囡,你出去溜達會,我跟你爹聊點開心的事。”
大囡點點頭,走之前還不忘把唐今給她的紅包又還給了唐今,“大囡不要紅包,要小相公。”
說完,她就邁着胖胖的小腿走了。
過門檻的時候,因爲腿太短,還是四肢並用翻過去的。
小小胖胖的一個丫頭走得瀟灑,徒留她老爹一個人面對接下來的疾風暴雨。
這事很快就傳到了後院,還在準備同何氏還有唐佩唐允去給唐今的小叔拜年的鬱聲就又被打趣了一番。
鬱聲臉紅耳熱之餘,卻又不免收緊了手。
半晌,他又鬆開了手。
便是他生不了,將軍院裏也還有胡姨娘。
心底裏的那絲酸澀,則被鬱聲忽略了個徹底。
另一邊。
接受完疾風驟雨從房間裏一瘸一拐出來的李少陵逮住了那正在園子裏爬樹的大囡。
“臭丫頭,誰叫你那麼說的?可害慘你老子了。”
大囡還在喫糖,砸吧砸吧了嘴:“剛剛在門口撞上的那個大冬天還拿扇子的叔叔教大囡的啊。爹,小相公真的可以陪大囡一起爬樹嗎?”
李少陵:“……”
過了會,他舉頭望蒼天,“軍師,你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啊——”
已經拜完年舒舒服服坐上馬車的軍師驀地打了個噴嚏,半晌,猶豫着將手裏的扇子給放下了。
……
因爲要給唐今拜年的人太多,所以唐今連着兩日都沒怎麼出門,就等着別人上門拜年。
除了一些下屬和親友,也會有百姓自發地到將軍府前說幾句吉祥話,再放點上門自家種的抓的,便算是拜年了。
新年之際朝廷命官是可以休沐十日的,這十天裏在接待完拜年的人後,唐今又過去看望了一下從戰場上退下來的小叔。
當然,她也收到了來自京城的問候信,只是她看了兩眼便扔炭盆裏了。
不過她也總算弄清楚了那位太后的壽辰。
七月下旬。
算算日子,她和鬱聲五月成完親,再從濟州啓程去京城,慢慢悠悠走的話,差不多正好能在七月下旬到京城。
就當度蜜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