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喪屍狂追,迎面而來的還是喪屍,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叫苦不迭,但也沒有辦法,只能在女人的指路聲裏猛踩油門。
他們兩人其實都是從K市來的,男的叫李寒,女的叫譚萱,兩人都是大學生,末世的時候剛好覺醒了異能,就和大學裏的同學們抱團取暖,組成了一個小的團隊。
原本大家互幫互助這樣也能過下去,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或許是明白末世來臨,道德法律體系已然崩潰,團隊裏逐漸發生了某種變化。
有異能的人高高在下,沒有異能的人則被任意欺辱,一開始大家還顧忌着彼此間的同學關係,但最近開始,這種情況越來越嚴重。
在團隊裏某個沒有異能的女生被一個有異能的男生侵犯後,本就性子比較直來直往的譚萱直接趁着某天晚上人都睡着了,一刀閹了那個禽獸後就選擇了離開。
而李寒是之後才追上她跟她一起離開的。
那天譚萱閹了那個男生後,團隊裏的氣氛就越發僵硬。
有異能的人雖然強大,但總共也纔不到十個人,而且不是每個人的異能都是有攻擊力的,沒有異能的人有三十多個,但每一個人都拿得起刀。
比起喪屍大家變得好像更仇視對方。
李寒也無法忍受這樣的氣氛,便乾脆跟上了譚萱,一起離開。
兩人也都有異能,譚萱的異能是直覺系——她可以感知到危險的靠近,而李寒的異能則是感知到空氣中的電磁信號。
毫無疑問,李寒的異能看起來有些雞肋,畢竟在這樣的末世裏,誰還能發射什麼電磁波信號——
但巧了,就還真讓他撞上了一個。
李寒分析出了那些傳遞過來的電磁信號,信號裏說,Z市已經建立起一個倖存者基地,歡迎所有幸存者前往。
Z市與K市離得不算遠,在反覆確認過這個信號爲真後,李寒和譚萱就決定啓程前往Z市。
兩人的戰鬥力不算高,但一路上依靠着譚萱的直覺系異能也成功躲過了很多次危機,就這樣按照地圖一路來到了Z市。
但是,事情好像出了那麼一點點錯……
“啊啊啊啊!”譚萱一邊瘋狂尖叫着,一邊拿着菜刀砍着那些扒拉上車子的喪屍們,“李寒你他媽開快點啊!”
“我他媽已經飆到兩百碼了啊啊啊啊——”迎面撞來的一隻喪屍讓李寒也發出了難以想象的高音貝,“大姐你直覺系異能呢?快救命啊啊啊啊!”
“我在用,在用!左拐左拐啊啊啊——”
尖叫着的男女,接近失控的越野車,一堆追着越野車狂奔的餓了好幾個月了的喪屍,構成了G市今日的風景。
終於,在譚萱菜刀都砍捲刃了的時候,身後追着他們的那羣喪屍逐漸慢了下來。
“快快,往前,再往前。”譚萱看着後視鏡裏一點點消失的喪屍們,依照直覺系異能給的提示指揮着李寒開車。
這一路上生死時速,兩人都有點腿軟,見後面的喪屍越來越遠,兩人總算鬆了一口氣。
等到後視鏡裏的喪屍再也沒追上來了,越野車猛地一停,車上的兩個人頓時都癱了下來。
兩人齊刷刷地捂着小心臟,大口喘着氣,半晌,兩人對視一眼,眼裏滿滿都是劫後逃生的慶幸。
雙方互相虛弱地給對方豎了個大拇指後,就躺在座椅上沒有說話了。
好一會,李寒才問:“萱姐,你確定這安全了?”
譚萱拿出一瓶水喝了兩口,看向一旁虛弱的李寒拍着胸脯保證道:“我直覺告訴我這裏安全得不能再安全了,要是有什麼危險啊,我把我頭擰下來給你噗——”
譚萱的一口水猛地噴到了李寒的臉上。
李寒閉着眼睛慢慢抹了把臉,轉過頭去看譚萱,“不是,怎麼還搞人工降雨呢姐?”
譚萱嘴脣抖了抖,表情僵硬地看着李寒的身後,沒有說話。
男人口中的話戛然而止。
他眨了眨眼睛。
窗外,那雙正注視着他的紅色大眼睛也眨了眨。
李寒看了好一會,忽而爽朗地笑了一聲,回過頭去看譚萱,“今天天氣真好,你看這……”
話沒說完,他就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譚萱:“……”
譚萱看向那站在車窗外皮膚青白,雙眸赤紅的某隻喪屍。
某隻喪屍看了眼那暈過去的李寒,又看向譚萱。
她歪了歪頭。
譚萱思考了一下,頭一歪,也暈了過去。
站在車外好奇地看着兩人的唐今疑惑地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半晌,一手抓住車門將之強行打開,然後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地把兩人從車裏拎了出來。
……
家裏,路邇一正在努力練瑜伽,一旁的小孩則在寫數學作業。
是的,寫數學作業。
唐今在思考之後認爲,除了武力值外,小孩還是應該掌握文化知識,避免成爲文盲,於是就去市裏找了些習題冊教輔書的,每天給小孩佈置點作業讓他做着玩玩。
一開始唐今是想指導的,但她說話太麻煩,等意外發現路邇一好像是個隱藏的學霸之後,她就讓路邇一教小孩了。
“路哥,這道題該怎麼做啊?”小孩拿着習題冊給那正在下腰的路邇一看。
爲了方便他看,小孩還把書倒了過來。
路邇一看了一眼,簡單跟他說了下解題思路。
“好,謝謝路哥。”小孩抱着習題冊回去了。
過了會,小孩寫完了題目,拿給路邇一檢查。
趁着路邇一檢查作業的時候,小孩無聊地問道:“路哥,你爸爸媽媽在哪啊?”
路邇一一邊下着腰,一邊檢查着作業,“A市。”
“A市……那是不是很遠啊?你會擔心他們嗎?”
“他們是研究員,平時都住實驗室裏……應該不會有事。”堪比防空洞一樣和外界隔絕,食物儲存豐富的實驗室,只要不離開實驗室,就不會有事……
雖然那對夫妻總是因爲各種原因而很少跟他見面,他們在的實驗室也應該足夠安全,但,說不擔心,好像還是假了點。
可擔心也沒有用。
A市離得太遠,末世剛來的時候他沒有辦法去,等異能強大了他再想去的時候,卻又被那羣白眼狼背叛……
說到底還是他不夠強大。
路邇一將檢查好的作業還給小孩,“90分,錯了兩道題。”
小孩接過,道了聲謝,半晌,冷不丁地問:“路哥,你以後會不會變成我師孃啊?”
正在做瑜伽的路邇一差點閃了老腰。
好半晌,他坐起身,一邊揉着腰一邊道:“我和你師父只是朋友,別亂說。”
“可你們老是親嘴,我都看見了。”
十二歲的小孩子,該懂的早都已經懂了,第一次撞見兩人親嘴的時候小孩還有點驚訝,等見多了其實就無所謂了。
但路邇一的內心裏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某隻臭流氓喪屍……都沒考慮過會給小孩帶來不良影響嗎?
路邇一隻能強行解釋:“朋友和朋友之間也是可以親嘴的,在國外這種事情很常見的。”
小孩卻沒有被他忽悠:“可是師父就只會摸我的頭。”
“……你還小,很多事情你沒法理解。”
但小孩搖了搖頭,頗有些老成地道:“路哥,有些事情,我比你看得更清楚哦。”
路邇一剛想開口說點什麼反駁一下這個在這裝成熟的小屁孩,就被小孩接下來的一句話給石化在了原地:
“比如說,其實我師父是想要老婆了,纔會把路哥你撿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