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剷除武林叛亂分子,維護皇權。】
原身爲周武朝上任皇帝最小的妹妹,她出生之際,生母難產而死,天空之上流星墜空,月染鮮紅。
原身落地不過一刻之際,便有高僧上門,言她命中帶煞,若爲公主,則此生必定身不由己,禍國殃民。
爲修改命格,當時的皇帝便對外宣佈原身爲一名“皇子”,並以體弱的原因將之交給了那名高僧撫養。
十五年後,高僧圓寂,原身歸京。
其間原身一直以當今少帝的小皇叔閒王的身份在京中休養,本來這世間的一切爭端都與她沒有太多的關係,但隨着幾年後一張藏寶圖的面世,王朝開始動盪,一夕間,武林各大門派突然和前朝餘孽聯手,一起將當今皇室逼下了臺。
原身身爲新的“前朝餘孽”,自然沒能落得好,不僅被圈禁起來,甚至因爲姣好的容貌而被看押的一衆武林人士調戲,最後就連新帝就看上了她,想要將對外還是男子之身的她納入宮中。
原身當然不肯。
她天生高貴,便是在外跟隨高僧修行但無論是哪一任皇帝也都沒有虧待過她,她生得又貌美,身爲“男子”還沒有那麼多限制,性格表面溫和,實則非常高傲。
她是斷斷無法忍受一羣叛上作亂的賊子與嘴臉醜陋的武林混混羞辱自己的,再加上滅國之仇,就這麼想着想着,便生出了執念。
原身命格本就特殊,一生出執念便頓時被030捕捉,在經過交易後原身就委託了任務。
【任務:剷除武林叛亂分子,維護皇權。】
這次世界原身那老和尚師父有些本領,唐今便挑在原身十二歲的時候進入了世界。
她並沒有像原主那樣安心地跟着老和尚修行,而是在獲取了當時還沒有離世的皇帝——原身皇兄的信任後,戴上玄鐵假面,藉着在武林中德高望重的老和尚的身份掩護,暗中將早已經荒廢多年的六扇門組織重新運作了起來。
三年後,老和尚圓寂,恰逢先帝薨逝,少帝繼位,朝堂不穩,唐今便回了京城,開始正式以“甲戌”的身份執掌六扇門。
一開始,唐今將六扇門對外的形象定爲監管國都之內的官員,穩固皇權。
等幾年後武林中各大門派發覺異常之時,六扇門下的暗探早已深入江湖中的各個角落,無孔不入。
最近兩年,唐今將一些六扇門的暗樁擺到了明面,開始公開對外發布一些武林懸賞令,押鏢任務等。
就這樣無聲無息地,目前大部分武林中人已經習慣了到六扇門旗下的客棧酒店中發佈懸賞,接取懸賞。
不過一羣桀驁的狼並不是那麼好馴服的。
隨着最近那前朝寶藏藏寶圖的出現,原本平靜了不過兩年的武林又開始躁動了起來。
不過這張藏寶圖究竟去往了何處,又落在誰的手中,那羣前朝餘孽又到底躲在哪裏,六扇門內的暗影們一直到目前也沒有得到準確的消息。
不過不着急,局已布好,現在所差的只是一枚可以誘敵深入的棋子而已。
……
溫暖的房間裏鋪了毛毯,周圍的香爐中慢慢燃着清雅的淡香,除了因沒有窗戶而有些許的昏暗,這稱得上一間待遇極好不過的“牢房”。
唐今將手裏的藥碗放在一旁。
坐在牀上的男人用一雙灰棕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動作。
那雙眼睛裏充滿着野獸遇到天敵時的警惕與防備,還帶着天然的冷冽,但也如野獸一般,清澈明亮,乾淨得像是一汪從未被污染過的泉。
唐今喜歡他這雙眼睛。
她聲音輕緩地解釋:“你想殺我,我想活命,只好用鎖鏈將你鎖起。”
她說的是剛剛浴池邊,男人睜開眼便要殺她的事。
唐今偏了偏頭,從袖中拿出一個玉瓶,遞給他,“這是金瘡藥,敷在傷口上,可以療傷。”
她看向旁邊擺着那碗藥,眉眼微倦地輕嘆:“這藥雖好,卻苦了些……”
她的話沒能說下去,因爲在她轉頭之際,那原本還安靜一動不動的男人,就如看到獵物放鬆警惕的獵豹一般,忽而抓住了她的手,另一隻手裏藏着的木片直接划向了她的脖子。
木片劃了個空。
唐今轉過頭,看向那看着她帶上了些許茫然的男人,好心地解釋了一句:“你睡着時,我給你餵了些軟筋散。”
所以他現在拽她手的力氣,與小兒無異。
拽不動她,她人過不去,那木片自然就劃不到她脖子。
男人看着她,片刻,他低頭看着那被他抓住的手,又試着拽了一下。
依舊沒拽動。
許久,男人擡起頭,開口說了他至今爲止的第一句話。
“軟筋散對我無效。”所以,他不可能因爲一點軟筋散就拽不動眼前這個連手指骨都軟軟的人。
男人的聲音有些沙啞,對於他的疑問,唐今也很有耐心地解釋了:“是我特調的新藥。”
男人看了她一會,半晌,低下了頭,沒有再說話。
唐今垂眸。
男人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不過他在想什麼唐今其實也不是很關心,她關心的是,爲什麼男人還拽着她的手不肯松?
抓住她的那隻手宛如鐵鉗一般,指腹掌心,都有一層繭,依稀還有些舊的傷疤,是一雙很合格的殺人的手。
男人抓得緊,但已經喂他喫過軟筋散,這次便不必用上內力,唐今掙了一下,便將手掙了出來。
她將手裏那瓶金瘡藥放在男人面前,收回了手,“之後,會有侍女替你送藥,你勿要傷了她們。”
雖然他現在這樣也傷不了人,但到底是武林頭號危險分子,唐今還是強調:“若傷了她們,我會罰你,聽明白了?”
男人依舊是那副低着頭不說話的樣子。
要不是他剛剛開口說了一句,這會唐今恐怕會猜想他是個啞巴了。
唐今搖搖頭,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慢慢轉身離開。
……
繡着墨色竹紋的衣袍緩緩從面前消失,對方身上那像是在佛廟前染就的淡淡檀香也緩緩消散。
許久,長離才擡眸看向那個被擺在面前的小玉瓶。
他拿起玉瓶,從中倒出些許粉末,試了試。
金瘡藥。無毒。沒有軟筋散。
過了會,他又將擺在一旁的,那碗已經涼透了的黑糊糊的藥端到面前。
他抿了一口。
療傷的。也無毒。也沒有軟筋散。
長離慢慢喝完了碗裏的藥,又將那瓶金瘡藥灑在了傷口之上。
金瘡藥的藥性很好,涼絲絲的冷意滲入肌膚,一些傷口肉眼可見地緩解了一些紅。
體內的內功運轉,緩緩將身體裏那種不知名的讓他生不出力氣的藥物驅散。
他體內還有些內傷,無法一直運轉內力,少頃,還沒能驅散掉所有的藥,他便停止了運轉內力。
他安靜地坐了一會,那雙清如水的眼睛裏空蕩蕩的一片,像是在放空。
半晌,他才擡起手按了按心臟的位置。
內功練臻化境後,呼吸和心跳都會變慢。以往,他的心臟十息纔會跳動一下。
但現在……
他的心臟跳得很快。
從那股檀香出現在室內,並逐漸靠近他的時候開始。
男人灰棕色的眼睛裏染上了迷濛的無措。
是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