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開局女扮男裝,說好的都是兄弟呢 >第12章 這隻殺手不太冷12
    # 十二

    嬌貴的雪獅子最終還是被另一隻更兇狠的墨獅子給趕走了。

    唐今在亭子裏坐了一會,差不多時候了,便抱着那隻獅子貓起身,而旁邊的長離也跟着站了起來。

    唐今慢慢往書房走,長離也就跟着她一起走。

    等到了書房,唐今就將那隻貓放到了一邊,坐到了書桌前。

    但過了會,那隻獅子貓就坐不住了,開始在書房裏到處亂轉,上躥下跳,唐今便只好叫侍女將那隻貓給帶了下去。

    至於某位幼稚的殺手用內力當逗貓棒逗得那隻貓到處亂轉的事,她就當沒有看見了。

    長離不知道唐今在幹什麼,只是他也不想走,就在一旁的位置上坐着。

    他的傷都還沒好,身上隱隱有幾個傷口這會已經裂開了,但他也還是跟沒事人一樣坐着,像是察覺不到疼痛一般。

    過了許久,唐今纔看完六扇門各地暗樁發回的密信。

    一切就如唐今計劃的那般順利,各大門派都已經開始懷疑現在的甲戌並非本人,而只是個替身,也都開始蠢蠢欲動,現在等的就是看誰先做這第一個喫螃蟹的人,出手試探了。

    人爲財死,前朝寶藏這麼大一筆金銀沒有誰願意放棄,應該很快就有門派要按捺不住了。

    就算他們真的那麼沉得住氣……

    唐今擡眸看向了那正在看着某處發呆的長離。

    就算他們真的那麼沉得住氣,只要把重傷了甲戌的罪魁禍首放出去,屆時便也由不得他們不信了。

    不過……

    唐今將那些密信挪到火上燒燬。

    那並不是這顆棋子入局的最佳時機。

    唐今將桌面上的紙張鋪平,過了會,她擡頭看向長離,“喂,你認字嗎?”

    長離轉過頭,他消化了一下唐今的話,點了下頭。

    唐今有些意外,“何人教的?”

    “我自己。”長離回了一句。

    他只被教導過怎麼殺人,沒人教過他識字,是後來他看得多了,才慢慢看懂那些字都是什麼意思。

    唐今便又問:“會寫字嗎?”

    認得字是一回事,但會不會寫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長離也直白:“不會。”

    唐今朝他招了招手。

    長離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還是走了過去。

    “你叫什麼名字?”唐今這算是第一次正式問他的名字。

    “長離。”

    “長離?”唐今唸了一遍這名字,提筆在紙上寫下了他的名字,“是這兩個字嗎?”

    長離看着落在紙面上那清雋又漂亮的兩個字,點了點頭。

    “長離意爲鳳鳥,給你起名的人定當對你寄予厚望。”唐今道。

    長離沉默一下,“我隨便取的。”

    唐今不由得撐住了額頭,“……你這樣,我很難接話。”

    她這麼一說,長離便又沉默了下來。良久,還是唐今繼續問他:“爲何選了這兩個字?”

    繼他剛剛那句話後,唐今對這個問題的答案不抱什麼希望,不過這個,長離倒還記得一點原因。

    在很長一段的時間裏,他都沒有名字。就算離開了那個地方,他也沒有想過名字這件事。

    一直到五年前。

    當時他接了一個懸賞,去殺一個叫空明的老和尚,而就是在那間寺廟裏,他聽到了一句詩。

    “僞孫銜璧,奉土歸疆。婉婉長離,凌江而翔……”

    唸詩的語調輕緩,又帶着些悠揚,像只是閒暇時打發時間所念,但莫名的,他就記住了那句詩——

    婉婉長離,凌江而翔。

    後來,在那個老和尚死之前,他問了那個老和尚那句詩的意思,那個老和尚告訴了他,還把那句詩寫給了他。

    再後來,他就把“長離”當成了自己的名字。

    ……

    “我去殺人,聽見有人唸詩,就記住了。”長離這樣對唐今道。

    唐今撐着下巴想了想,“這是何時的事情?”

    “五年前。”

    唐今奇怪,“五年前你纔有了自己的名字?”

    “嗯。”

    唐今倒沒有覺得他身世可憐或者別的什麼,她只是回憶着腦海中的記憶,生出些奇怪。

    殺手“離”可是十年前就出現在武林之中的人物,“離”這個名字也絕非這五年裏出現的……

    但她眼前的這個“長離”,和百曉生編寫的殺手榜排名第一的“離”,應該就是同一個人。此事六扇門已經調查過了,前段時間接下六扇門總管甲戌人頭懸賞的殺手就是“離”。

    唐今忽而想到一種可能性,她抱着試探的心思問了長離一句:“你聽說過離這個人嗎?”

    長離看向她。

    半晌,唐今從他茫然的小眼神裏得到了答案。

    【宿主,這是不是叫村通網?】

    唐今嘆了一聲,偏又有些想笑。

    只是她似乎知道爲什麼六扇門一直尋而不得那神祕莫測的殺手離了——連本人都不知道離是自己,旁人又如何尋得到。

    看着唐今眼裏又不知道爲什麼帶上了笑意,長離斂眸,悶了下來。

    雖然這個人笑起來很好看,但他不喜歡被人笑。

    唐今這會是真有些好奇了,見單純的小殺手不開心了,她伸手拉了下他的手,等他看過來,便問:“你平日裏都在做些什麼?”

    長離看着她,故意幽冷了聲音:“殺人。”

    唐今是半點都沒被他嚇到:“除此外呢?”

    除此外……

    “練功。”

    “這個也除外。”

    “……擦刀。”

    “還有呢?”

    “……”

    見他好半天不說話了,唐今給他提供了一點思路,“你一般住哪?”

    長離看了她一眼,“家。”

    這就又是一個意外了。唐今還以爲他平時都是風餐露宿四海爲家的,“你家在哪?”

    對於這個問題,長離沒有再回答。不過從她的反應來看,唐今也能判斷出他確實有一個“家”,或者說是一個落腳的地方。

    唐今本來也只是就着最開始的問題往下隨便問問,見他還沒有傻到把自己的根據地隨便說出來,唐今還有些許欣慰。

    她也不再往下問了,而是回到了最開始的話題,“你方纔說你不會寫字,那你想學寫字嗎?”

    唐今從筆架下拿了一支毛筆遞給他。

    長離看着她手上的那支毛筆,片刻,接過。

    對於尋常百姓來說筆墨紙硯算是珍稀品,但在王府裏這些東西通常都是隨手可得的,總歸也是無聊,唐今便認真教起長離寫字來。

    她教的認真,長離學得也很認真。

    一流的殺手本就具有極佳的專注力,在近乎恐怖的專注力他學東西自然也就非常迅速。

    教導一個聰明的學生能讓人感到愉悅,唐今看着他慢慢在紙上開始寫字,也難得放鬆了一些,慢慢用筆在紙上描着。

    晚間用膳的時候,索性長離就在她這裏,兩人便一起吃了,不過最後那些飯菜還是長離一個人喫完的。

    “今日時間已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喫完飯後,唐今對長離道。

    長離卻沒有走,他看着唐今,灰棕色的眸裏清晰地倒映着她的樣子,“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叫什麼?”

    唐今也順着他,去拿了支筆寫下自己的名字遞給了他,“你傷還沒好,少走動,多養傷。”

    長離接過那張紙展開。

    紙上的兩個字他都認得。長離看了一會,纔將紙條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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