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ULOR樂隊的成員發現他們的主唱最近有點不太對勁。
雖然江煥平時練起團來就很瘋,但沒見過這樣的。
他們幾個都已經累都不行了一個個倒在沙發上休息,練團室裏仍不斷傳出燥熱鼓動的吉他聲。
又是一首新的曲子。
原本癱在沙發上的吉他手李知聽了一會,蠢蠢欲動,但奈何實在彈不動了,只能繼續躺着。
他偏頭看了眼貝斯手許見杉:“兩天三首新歌了,老煥受什麼刺激了這是。”
許見杉也累得夠嗆,“不知道啊。”
鼓手萬松月聽着裏面傳出來的吉他聲,腿踩了踩節拍,“這幾首都挺牛的啊……煥哥這個精力也挺牛的。”
新歌練起來實在爽,剛開始練團他們一個個都興奮得不行,也就持續練了四五個小時不帶歇的。
但現在他們都癱了,江煥……
也是沒誰了。
許見杉正跟人發微信,有條語音回過來,他就點開:
“真這麼牛啊?我不信。”說罷是一羣嬉笑聲。
這是其他樂隊的人,李知聽見了,湊到許見杉手機旁發了條語音過去:“等着哭着喊爹吧你。”
這一條語音發過去,對面立馬就回過來了,雙方樂隊的人就這樣在語音裏幼稚地吵起架來。
過了會,就在這場輩分之爭發展到水深火熱的程度的時候,練團室裏的音樂忽而一停。
過了會,三人就見穿着黑色背心的江煥揹着吉他袋出來了。
“要走了?”許見杉看他臉色一般,便問了一句。
“嗯。”江煥將沙發上的外套撿起。
萬松月擡下巴指了指一旁的桌子,“煥哥你手機剛剛一直亮。”
江煥知道。
他拿過桌上的手機,便看到了好幾通未接電話,多是江父江母的。
時間過得快,和那人領證快一個月了,江父江母讓他們今天晚上再回江家喫一次飯。
這事前幾天就跟他說了,但估計是怕他不去,所以臨到時間又給他打了電話過來。
今天來的時候他也跟樂隊其他三個人說過了,這會也沒再多解釋,打完招呼後便揹着吉他離開了。
萬松月盯着江煥的背影,半晌,摸了摸下巴,“有沒有覺得……煥哥最近好像有點……那個。”
李知和許見杉都沒搞懂:“哪個?”
萬松月嘶了一聲,“就是那個啊。”
看兩人還不懂,萬松月有點恨鐵不成鋼,“就是那個那個啊!!!”
兩直男:“到底哪個啊?”
樂隊裏唯一的女生萬松月無語,半晌,搖頭看向窗外。
留着漆黑的狼尾捲髮,揹着黑色的吉他袋,穿着一件黑色夾克的男人從路上走過,引起了路人的頻頻回頭。
萬松月看着江煥外套夾克下,那被黑色背心勾勒出來練得極好的飽滿胸肌和勁瘦窄腰,津津咋舌。
煥哥……
最近開始賣弄風騷了啊。
……
江煥回家的時候差不多下午五點。
他把吉他放回房間,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便聽到了房子裏屬於另一個人的動靜。
上次釣魚執法把那家公司的內部系統癱瘓了整整十幾個小時,讓其損失了上千萬的流水後,唐今的心情一直很不錯。
不過很快對方也開始回敬了。
畢竟是在這一行業都紮根了這麼多的大公司,背後的關係很深。
這不,這兩天上面便有通知發過來,說是要查他們公司的賬。
如果是正規的查賬唐今倒不擔心,她擔心的是查賬的時候對方故意做什麼手腳。
好在,今天剛好江父江母約她和江煥回去喫飯。
江父江母也是商業聯姻,江母本家就是從政的,江父的關係也少不了。
唐今掛斷電話,擡頭便看見了江煥。
男人多是穿的黑色衣服,黑色也確實配他。
他左側的頭髮編了起來,耳上那銀色的耳骨夾和耳扣就完整露了出來,脣上的環也換成了釘,釘在飽滿的脣上,有些誘人。
江煥靠着牆,睨着她,像是在等她。
唐今放下手機,笑意清淡:“我換身衣服。”
江煥沒說話,目光追着她的身影最終停在了被關上的房門前。
許久,江煥也回房換了身衣服。
唐今是準備自己的開車的,不過江父江母想着飯桌上或許還要喝酒,就直接叫江家司機開車過來接他們了。
相比上次來江家,這一次江父江母的態度就要熟絡了更多。
不知道是默契還是什麼的,這對夫妻和唐今都集體忽略了江煥,親如一家人的聊起了天。
“對了小唐,你父母什麼時候回國?”
合作了這麼久,但江父江母都還沒有見過唐父唐母。
原因其實也簡單,唐今一開始就跟江父江母說明了,她父母思想比較傳統,可能接受不了閃婚——還是沒有感情的婚姻,所以打算之後再慢慢告訴唐父唐母這件事。
江父江母本來也只是看中她這個人,便也沒有在意這件事,便同意了。
但現在一個月過去,看唐今和江煥,雖然也沒有多親熱,但至少沒鬧出什麼矛盾,所以江父江母也就想着和唐今父母見上一面。
對於這個問題唐今也回答得直接:“我爸爸剛剛在那邊做完手術,可能還要一段時間恢復。”
江父點了點頭,“小唐你也別太把自己逼得這麼緊,我可是聽人說你一天二十四小時,休息的時間連四個小時都沒用。”
唐今無奈,“最近公司實在忙了點……”
雙方聊着聊着,唐今就順勢將上面的那點小麻煩跟江父江母說了一下。
而江父江母也很快就表示這件事他們會問問的。
兩人“問問”之後,估計上面的那點小麻煩就沒有了。
三人聊得熱切,歡聲笑語。
江煥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神色冷淡地看着電視裏播放着的財經新聞。
身邊擠壓着涌向他的,都是他所毫無興趣的東西。
他微微仰頭,半晌,目光偏移,落在了那正和江父江母聊着天的青年身上。
青年就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世界噤聲,卻好像與他相距很遠很遠。
青年站在與他完全不同的世界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