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開局女扮男裝,說好的都是兄弟呢 >第30章 欲買桂花同載酒30
    # 三十

    “薛忱,你如今是不喜歡我了嗎?”

    在聽見這句輕輕的問話之時,薛忱胸膛裏跳動着的那顆心臟都驀地悸了一下。

    而後便是好幾息的停拍。

    薛忱看着就站在自己面前的唐今,漆黑的眸中跳過種種晦澀難明的情緒。

    他無法控制地猜想,唐今,是不是看出什麼了?

    可很快薛忱又想起,剛剛的那句話,其實也不過是他過去幾年裏,也曾坦坦率率問過唐今多次的問題。

    而現在……

    薛忱不知道自己這會是什麼樣的心情,該是什麼樣的心情。

    不論懷揣着什麼樣的心情,在此時此刻,好像都是錯的。

    錯了……

    那便該讓一切都回到原位。

    只要回到原位便好了。

    回到原位,他們便還可以繼續做朋友,做永遠的朋友。

    他該回到原位。

    薛忱掩下眸子,收回撐在門邊的手,轉身遠離了唐今,“……沒有,唐今,我還喜歡你的。”

    少年聲音中帶着幾分沙啞,情緒似乎也沒那麼平靜。

    唐今自然聽出了不對,她揹着手,有些好奇地問:“那你怎麼也不來找我?你阿孃和阿兄也說你這幾天都不出門。”

    薛忱走到那掛衣服的衣架旁,穿上外衣,“我回京的路上染了點風寒,怕傳給人就不出門了。這會已經好了。”

    “是嗎?”這話唐今可不太信。

    但這會薛忱卻也已經轉過了頭來。

    少年眉眼俊美疏朗,明明臉上已經再沒有那般稚氣嬰兒肥了,但笑起來倒還是跟小時候一樣開朗隨性,“不然我還能有什麼事啊?”

    唐今隨口便挑了一個不合理的地方出來,“既如此,你與你阿孃阿兄說一聲便是了,何至於讓他們這般擔心。”

    薛忱知道該怎麼應付她,“我生病難受,天天睡着,就睡忘了嘛。”

    他想到什麼,又一臉疑惑地問唐今:“是我阿孃叫你來的?”

    唐今目光微移,“當然……不是。”

    她坦白道:“是我想你了,擔憂你纔來的。”

    胸膛裏的心臟又開始錯拍的悸動漣漪,薛忱別過頭,故意抱怨了一句:“那你也不早兩天來。”

    像是爲了壓下那些錯位的情愫。

    唐今沒有察覺,擡腳朝他走去,“你回京那日理也不理我,一個字都不與我說便走了,我還以爲……”

    唐今停在他面前,傾身湊近看起了他的臉,“我們小薛大人是破了相,不敢讓我瞧見了。”

    她湊近了,薛忱幾乎都能聞到從她身上傳來的,那種清清淡淡的松蘅之香。

    薛忱後仰腦袋,遠離她一些,才小聲道:“那你現在都瞧見了,我沒事。”

    唐今仔細將他的眉眼打量了一遍,才直起身,“嗯,小薛大人信守承諾,確實沒有讓唐某傷心。”

    過往說來隨意的那些話,這會一句句卻都叫薛忱不知所措。

    他儘量想跟以往一樣回話,可卻又忘了自己以往都是怎麼回了,只能再次轉過了身,“我都答應你了……”

    答應過唐今的事情,他是一定會遵守的。

    唐今看着他的反應若有所思,“你如今待我倒是生疏了許多。”

    薛忱立馬回了頭,“哪有?”

    唐今說得很直白,“換作以往這會你也該抱着我說想我了。”

    光是聽她這句話,薛忱的臉上便立馬竄上了一股熱氣,也虧得他在西北那邊曬出了一副麥色肌膚,紅了臉纔沒那般明顯。

    半晌,他僵硬伸手快速抱了一下唐今,說了句“我想你了”,便又立馬鬆開手背過了身去。

    唐今還被他這一套極速版蜻蜓點水式擁抱流程弄得有些懵。

    她眨了兩下眼睛,忽而明悟了什麼,“薛忱,你如今竟也知道害羞了?”

    聽到她那不敢置信般的調侃語氣,薛忱一時間也忘了那些複雜晦澀的情愫,有些惱羞成怒地回:“不行嗎?”

    他都十七了,就不能知羞了嗎?

    “……當然可以。”唐今只是訝然,順便火上澆油,“那以後你半夜還翻不翻我窗戶,爬不爬我牀了?”

    薛忱:“……”

    薛忱是真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了。

    望着那雙笑得像是狐狸一般的淺眸,薛忱哪能不明白她這會就是在故意打趣自己?

    薛忱轉開頭不說話,想就這樣悶聲不吭地捱過去。

    可唐今正新奇於他這副知道害羞了的模樣,哪裏會那麼輕易地放過他。

    唐今擡手好兄弟似的搭上他肩膀,湊到他耳邊問:“薛忱,今夜你要來嗎?若來可要提前與我說一聲,我也好爲你準備寢被。”

    不等那肩膀已經僵硬得跟塊木頭似的薛忱說什麼,唐今又歪頭想了想,頗爲認真地道:“不過你我的關係,便是大被同眠也不無不可……如何薛忱?”

    “你夜裏……來是不來啊?”

    薛忱再也受不住了,一把便推開了她,麥色的肌膚上都透出了根本無法忽視的酡紅,“唐今!”

    唐今收斂表情,一下又變回了那溫和謙遜的翩翩小公子,滿眼盡是無辜,“怎麼了薛忱?”

    薛忱咬緊了牙根,那濃眉大眼都被硬生生壓出了幾分從不會對着唐今展露的銳利鋒芒。

    瞧着真是羞狠了。

    唐今頗覺有趣,脣角壓不住笑,又翹了起來。

    瞧她這副都快晃起狐狸尾巴的樣子,薛忱羞惱欲重。

    就這人在京中還有些什麼溫潤如玉、清貴如蘭的美名,那些人怕都是被她平日裏的模樣給騙了。

    有一瞬間,薛忱都被她惱得想要直接說出自己對她那些不可明說的心意。

    他就不信,唐今到時候還能那般淡然地繼續調笑他……

    可那樣荒唐的想法只是在腦海裏一閃而過,便被他硬生生壓了下去。

    那些話,是永遠都不可能說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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