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今:“喜歡硬點的還是軟點的?”
蘇閒:“硬的,但也別太硬了,太硬……喫不下的。”
唐今:“一根就夠了?”
蘇閒:“……你想把我撐壞嗎?”
唐今:“一根就能撐壞?”
蘇閒:“你是不知道你這一根有多粗嗎?”
很粗嗎?
唐今從油鍋裏夾起了那根已經膨脹起來的,金黃色大油條,瀝乾多餘的油後,還特別端詳了一會。
油條不都是這個粗細的嗎?
而且就算她炸的油條稍微豐滿了一點,也不至於喫一根就喫撐了吧?
唐今將那根瀝過油的金黃色大油條放到了蘇閒面前。
“就這麼一根就能喫飽?”她耷拉着眼皮,還是有些不太相信。
蘇閒坐在餐桌後,用筷子夾起剛剛炸好還有點燙手的油條咬了一口,“藝人不都這樣。”
注重身材管理的藝人通常都喫得很少,像是油條這種炸物平時幾乎是碰都不碰的。
不過現在……
蘇閒瞥了眼站在廚房裏繫着圍裙,還在研究白白的麪糰是怎麼在油鍋裏膨脹成金黃色油條的唐今,脣角輕揚。
察覺到他的視線,唐今也擡眸看了過去,卻見坐在那裏的青年託着半邊臉,低眸咬着手上的油條,並沒有看她。
面上瞧不出什麼,但餐桌下,青年那交疊在自己另一條腿上的長腿,正悠悠地在空氣裏輕晃。
看來他的心情確實很好。
唐今目光轉向已經被她折騰得有些凌亂的廚房,還有廚房地上被失敗的油條糊糊堆滿的垃圾桶,也不知道自己這會是該心情好呢,還是該心情不好。
蘇閒確實是狠狠地讓她幹了一番體力活。
大早上地說自己早餐要喫手工油條,將一堆麪粉擺到了她的面前。
然後就坐在餐桌邊一邊看着電視,一邊監督她做早餐。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保姆。”
在將那件帶着小花邊的白色圍裙給唐今繫上的時候,蘇閒淡淡地說出了這麼一句堪比恐怖故事的話。
“以後我的一日三餐都由你來負責,你知道的,我只喫手工現做的東西。”
“嗯?”唐今不知道,不由得有些奇怪地回頭,“你什麼時候有的這毛病?”
蘇閒驟然拉緊了圍裙的綁帶,“剛剛。”
“……”
行吧。
當然,在躺平之前,唐今也是試着拒絕過的。
但在蘇閒將他昨天跟祕書商量好的那個價格報給了唐今之後,唐今就選擇繼續躺平了。
本來她這會也沒別的地方能去,現在躺在蘇閒家裏,包喫包住還有錢拿,每天就只用等蘇閒回家……
如果是個有骨氣的或許並不會同意。
但唐今連骨頭都沒有,又哪裏會有什麼骨氣。
在折騰了快兩個小時終於炸好了一根油條,早餐都快變成了午餐之後,門口也傳來了按鈴的聲音。
蘇閒剛好喫完了那根油條,擦了擦就過去開門了。
沒多久蘇閒就領着嚴中走了進來。
嚴中在跟唐今打過招呼後,便將手中拿着的兩份文件,擺在了她 的面前。
都不用唐今伸手翻開,碩大的那麼幾個黑字就明晃晃地標註在封面之上——包養協議。
唐今算是明白嚴中的表情爲什麼這麼複雜了。
她擡頭看了一眼,卻見蘇閒已經坐到了客廳沙發裏,拿着遙控板沒什麼表情地找着自己想看的電視,似乎對她和嚴中這邊的事情並不關心。
唐今伸手翻開了封面。
還好,某隻小貓也不是真的糊塗了的,雖然封面上寫着包養協議這種不靠譜的大字,但內容卻是一份極爲正規的僱傭合同。
僱傭唐今來當蘇閒的保姆助理。
一項項條款裏明確規定了唐今以後要乾的“體力活”都有哪些。
包括但不限於喊蘇閒起牀、給蘇閒準備早餐、陪蘇閒外出逛街、陪蘇閒解悶,進行一些放鬆身心的娛樂活動、在蘇閒睡不着的時候哄他睡覺……
這是一份極其接近於包養合同,但又十分正規合法的保姆助理僱傭合同。
唐今看了一下合同上所標註的僱傭期限。
在年月日的前面都有一條空着的橫槓,還沒有被填上任何數字。
唐今翻到合同的最後一頁,在甲方的簽名位置上,已經落下了蘇閒的名字。
應該是剛剛在門口和嚴中見面的時候,蘇閒就已經把自己的名字簽上去了。
顯然,蘇閒是刻意把僱傭的期限留給了唐今來填。
唐今盯着手底下的合同看了一會,動了筆。
黑色的簽字筆很快在兩份合同上落下了同樣的字跡。
在唐今簽完字後,嚴中拿起兩份合同確認了一下。
當看到那兩份合同的時候,嚴中的表情卻變得有些微妙了起來。
他看向唐今,卻見她又低頭研究起了那些沒用完的麪糰,似乎已經準備開始研發中午要做的食物了。
嚴中看了那兩份合同一會,還是什麼都沒說,將之分開裝進文件袋後,就一人一份地遞給唐今和蘇閒。
剛剛纔看過的合同,唐今自然是沒有再去看了。
而沙發上的蘇閒也依舊看着電視,並沒有去查看面前的那份合同。像是並不在乎唐今寫了多久的僱傭期限一般。
嚴中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處理完了這件突發事件後,便跟蘇閒說起了他之後幾天的行程來。
嚴中說到一半的時候,忽而發現平時多少會迴應一兩句的蘇閒今天卻是連一聲都沒吭。
嚴中沒停嘴,但還是往沙發上瞟了一眼。
然後他就看見那個裝得一臉不在乎,把電視廣告都看得津津有味的某個青年。
正一下一下地偷偷瞥着桌上的那份合同。
……想看就拿起來看啊。
心裏默默吐槽了一句,但嚴中卻是連半點開口告訴蘇閒,唐今寫了些什麼內容的心思都沒有。
有些事情,還是讓當事人自己去發現會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