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惡毒後爸、不是,在蘇閒把那隻熊貓玩偶的臉蛋都掐得凹下去了一塊,應該已經發泄得差不多了,沒那麼生氣了的時候。
唐今才從廚房出來。
她走到沙發後,偏過腦袋試探地開口:“我準備了早飯,要喫點嗎?”
她的聲音不算小,可蘇閒卻跟沒聽見一樣,還在面無表情地一下一下用力掐着玩偶的手臂。
瞧着他這認真到有些幼稚的舉動,唐今不由得好笑。
她索性把自己的胳膊伸了過去,“掐棉花不解氣,不如掐這個?”
蘇閒看了一眼遞到自己面前的那條胳膊。
也不知道他想了些什麼,反正下一刻,唐今的手臂上就真的傳來了一股實打實的痛意。
“嘶——”唐今倒吸一口涼氣,連忙求饒,“輕點、輕點,別把你指甲給掐劈了。”
她這一句話成功讓蘇閒抿直的脣角,輕微往上揚了那麼一點。
雖然只是一點,揚起後也很快被蘇閒給壓下去了,但唐今還是捕捉到了信號。
她並沒有戳穿蘇閒,而是繼續道:
“嘶,不然你還是掐它吧,我不是怕疼,就是我這皮糙肉厚的,把你手給颳了就不好了,棉花它……它不傷手。”
蘇閒又抿了下脣。
他擡起腦袋,藍灰色的利眸裏還冰冰冷冷地藏着刺,但嘴上總算開口說話了:“你胳膊還能刮傷人?你胳膊是長刀子了?”
他只要開口,那就代表已經沒那麼生氣了。
唐今趴在沙發上,眼神憂鬱,“胳膊上沒有,心裏有。想着我讓你不高興了,我心口疼。”
蘇閒:“……”
她這完全不着調的話語,把蘇閒都弄得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只能無語地把頭給扭了回去。
唐今笑了一下,撐在沙發上繞過腦袋繼續看他,“彆氣了,先喫早飯?再不喫飯都要涼了。”
蘇閒別開頭。
唐今又往沙發上趴了點,“喫飽了再掐我,我肯定更疼。”
蘇閒呵呵冷笑,“能疼死你嗎?”
“嗯……”唐今認真思考了一下,“應該不能。”
但她很快又給出自己的建議:“但你可以堅持着不喫早飯,讓我心疼死。”
蘇閒:“……”
罵她變態蘇閒都怕自己不小心誇到她。
不想再聽她一本正經地說這些詭異又肉麻的話,蘇閒將手裏的熊貓玩偶往唐今臉上一塞,就起身朝餐桌走去。
接住那熊貓玩偶的時候,唐今依稀聽見了一句“不要臉”。
聲音壓得低,但真心實意的。
蘇閒頓時回眸飛了她一記涼刺刺的眼刀子。
唐今笑一聲,將手裏的熊貓玩偶拍了拍,放回沙發上。
她今天準備的早飯是蔬菜雞蛋餅,沒什麼特殊的原因,單純因爲餅麪攤開後方便她用番茄醬寫字畫畫。
“對不起我錯了”六個大字環狀寫在圓餅的邊緣,圍繞着中間的兩個火柴人。
一個抱着手臂頭頂冒煙顯然還在生氣,另一個抱着它的大腿求原諒。
唐今琢磨着想跟蘇閒解說一下這幅生動形象的火柴人畫,扭頭一看——
就見蘇閒拿着切餅的小餐刀,仔仔細細地,把抱着大腿求原諒的那個小人的腦袋,方方正正地切了下來。
蘇閒將那一小塊正方形雞蛋餅送進了嘴裏。
紅紅的一點番茄醬染在他脣上,簡直就像那個小人腦袋流下來的鮮血一樣。
察覺到唐今的目光,蘇閒朝她友好地假笑了一下。
唐今:“……”
唐今選擇埋頭喫飯。
蘇閒擠出來的假笑頓時真實了一點。
他重新看回自己面前的雞蛋餅,半晌,又把那個求饒小人的上下半身分開切下來,一一送進了嘴裏。
每次失約後,她都會認真地道歉,認真地哄他——
就因爲知道她的這些道歉都是真心的,蘇閒纔會一次又一次地按下失望,重新對她生出期待。
可等來的也只不過又一次的道歉。
蘇閒喫着面前跟披薩一樣的雞蛋餅,逼迫自己將思緒從失約的事上抽離。
唐今和蘇閒都沒有再說話,一頓早餐風平浪靜地結束了。
蘇閒今天沒有通告要跑,喫完早飯後他休息了一會,便回房間拖出了自己的行李箱,開始收拾行李。
他這舉動可把唐今看得怔了會。
這是……
餘怒未消越想越氣,打算離家出走?
這可不行。
布偶貓的野外生存能力極差,這離家出走要是出個什麼事,她跟家裏的……她跟家裏的薯片可怎麼辦?
唐今心裏有了想法,但她沒有着急。
她就蹲在蘇閒旁邊,默默看着他收拾行李。
等蘇閒一件件把東西收拾好了,將箱子給合上了,甚至推着行李箱往門口走了。
她才終於動了。
唐今一把拽住了蘇閒的手臂。
蘇閒疑惑地皺眉回頭。
唐今沒說話,一把將蘇閒拽到自己身前,抱起就往臥室裏走。
蘇閒:???